第 3 章 003(1 / 2)

母妃宮鬥失敗後 五月錦 11354 字 2個月前

第3章

蕭元嵩抬起頭來,坦蕩對上皇帝的目光,深邃的黑眸不見絲毫懼意,擲地有聲,“微臣已有婚約,不會娶長樂公主,望陛下收回聖旨。”

皇帝攥緊了雙拳,許久才緩緩放開,“朕過兩日會再下聖旨,取消你與長樂的婚約。”

身為帝王,給臣子指婚都不能,蕭家不除後患無窮。

“陛下英明。”蕭元嵩舉著賜婚的聖旨,上前兩步放到書桌上,再次行禮,“微臣告退。”

皇帝臉上掛著寒霜,不置可否。

蕭元嵩直起身來,後退兩步轉頭大步離去。

皇帝磨了磨牙後槽牙,伸手將桌上的賜婚聖旨掃到地上,繞過書桌重重坐下。

改天非得找個由頭,治一治他的傲氣,治一治蕭家這不將皇室放在眼裡的毛病不可!

張德政撿起聖旨拿在手中,縮著肩膀如鵪鶉似的退到一旁,不敢吱聲。

蕭元嵩一身傲骨,又有蕭家作為後盾,便是換個公主賜婚也不會同意。陛下這是真氣著了,布局這麼久還是掉了一環,未能幫秦王將蕭家拉攏過來。

太極宮外。

蕭元嵩拿回自己的傘撐開,朝著皇城西門的方向走去,目光幽邃莫辯。

他如今無心娶妻,也未有遇到自己中意的姑娘,有婚約之說隻是借口。

今日退婚,以皇帝的性子,怕是日後要給自己小鞋穿。

賜婚是假,試圖拉攏蕭家才是真。

這婚,如論如何他都得退。

走出西門,蕭元嵩收起傘坐上等在門外的馬車,拿起一枚白子下到棋盤上。

“他同意了?”太子陸承安把玩著手中的黑棋,低垂著眉眼打量盤中棋局,口中溢出一聲嗤笑,“父皇為了二弟當真是殫精竭慮,可惜不夠了解老師。”

蕭元嵩抬眸,黑沉的眼中透出些許鋒銳,“宮中今日出了何事?”

“二弟在漠北拿下一城,昨日回到上京。”陸承安手中的黑子落下,“孤輸了一步,再輸一步,便是全盤。”

“那便換個方式。”蕭元嵩又拿了一枚黑子,將自己先前下的白子堵死,“反客為主,乘隙插足,扼其主機。再保住你母親的後位,他便無法廢長另立。”

皇後母族不會同意廢後廢太子,蕭家便是不插手,也夠讓皇帝發愁。

“多謝老師提點。”陸承安拱手行禮,“老師一路舟車勞頓,孤就不纏著老師了,這便入宮拜見母後。”

蕭元嵩擺手,疲憊靠向軟墊。

陸承安下車入宮。

書童上車收起棋盤,偷偷觀察蕭元嵩的臉色,“公子可是要回府?”

“去竹廬,歇息兩日再回府。”蕭元嵩闔上眼。

書童應了聲,吩咐車夫直接出城去竹廬。

那皇帝真不是人。

公子陪著太子去西北,勞累奔波足足一月,回來一口氣沒歇便進宮麵聖。

掛著蕭家旗子的馬車噠噠噠穿

過街市,路過定國公府門外,徑自出城。

日頭西斜,街上的行人腳步匆匆。

陸初箏到了定國公府門外,左右看了一圈,挺起胸膛大大方方走上台階。

“公子要見何人?”守門的人上前客氣攔住她。

“在下乃是蕭太傅的師弟,今日讀書遇到一難題,故而想要找師兄求教一番。”陸初箏啞著嗓子行禮,“勞煩您幫忙通傳一聲。”

“二公子不在府中,也不曾說去了何處。”守門的人禮貌回禮,“您若是著急見他,可去竹廬碰碰運氣,就在鎮國寺旁,他往日裡沒課都會去竹廬小住。”

“多謝。”陸初箏拱手告辭。

鎮國寺在城東十裡處,走過去要很久。

按著原主留下的記憶,陸初箏花了些工夫找到租馬車的地方,租了一輛馬車出城。

原主自小跟著大統領習武,時常出宮玩耍,上京哪一處有好吃的好玩的,沒人比她更清楚。

出城令牌她也有好幾塊,關了門也能出去。

趕到鎮國寺,暮色四合,從曠野裡吹來的風,也多了些許涼意。

陸初箏盯著鎮國寺一側的竹海看了會,交代車夫一聲,大步上山。

進入竹林,僧人做晚課的聲音忽遠忽近,像是在另外一個世界,說不出的寧靜。

陸初箏停下來,轉頭看向鎮國寺的方向。

燕王還在寺中修行,或許還在期待著這月十五能與淑貴妃小聚……

陸初箏有些鼻酸,更多的是自責,她有機會救淑貴妃卻生生錯過。

哪怕她對淑貴妃並無多少感情,那也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就死在自己懷裡。

她低下頭,用力做了個深呼吸,決定先去見蕭元嵩跟他談完再去找燕王,告訴他淑貴妃離世的消息,讓他注意安全。

自己已錯過一次,不能一錯再錯。

陸初箏平複好情緒,邁開腳步,繼續往山上走。

順著小徑走了一陣,遠遠看到個身影在鋤地,她眼底的煩悶散去些許,下意識加快腳步。

那人身後大概十米處,透過種植成籬笆的一排竹子看過去,隱約可見一棟木質小樓,古樸又精致。

陸初箏到了跟前,暗暗打量眼前的男人。

他一身布衣,應該是蕭元嵩身邊的書童。看著約莫二十來歲的模樣,籠在昏暗裡的五官,輪廓分明,說不出的好看。

便是一身布衣,也難掩美色。

小書童

都這般美貌,被稱為上京第一美男子的蕭元嵩,估計不是人。

然而原主對蕭元嵩那樣的文弱書生,並不感興趣。

開口求狗皇帝賜婚,純粹是為了惡心陸寶珠。

在此之前,她連蕭元嵩的麵都沒見過,也沒想過賜婚後是不是真的必須嫁。

陸初箏拉回發散的思緒,揚起笑臉禮貌行禮,“這位小哥,請問蕭太傅是否在這竹廬內?在下有急事找他。”

蕭元嵩撿起地上的春筍

放進籃子裡,抬起頭正眼看她。

她不認識自己,自己卻認得她。

大燕國的長樂公主。

少女穿著男子的白衣,青絲束在白玉冠內,雙眼隱約有些紅腫,看著像似哭過一場。她是一個人來的,不似往日,無論去哪都十來個侍衛跟著,也不帶著宮女。

不像是知曉自己退婚,特意來找茬。

蕭元嵩挪開眼,眸光微微有些發沉,未有挑明自己的身份,“你是何人?”

“我是他的一位故友。”陸初箏抬手遮到嘴邊,悄悄壓低了嗓音,“勞煩小哥幫忙傳個話,在下有好處給你。”

宮裡的太監宮女,若是想讓人行個方便都這麼給好處。自己一下子給出一百兩,算是橫財了,這書童應該會心動。

“好處?”蕭元嵩拎起裝滿春筍的籃子,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這是轉性了還是出了事,讓她不得不收斂?

自己在宮中教授皇子公主兩年,從來隻聽人抱怨她蠻不講理,不曾聽人說她圓滑。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她到是很清楚如何收買人。

陸初箏低下頭,唇邊抿出一朵淺淺的笑,拿出準備好的銀票遞過去,“一百兩,買你幫我傳個話,就說有位故友要見他。”

蕭元嵩壓低眉峰,眼底的疑惑漸深。

她找到竹廬來,為何不肯以本來的身份見自己,這其中是有古怪還是在擔心,自己不肯見她?

若是後一種,足見她對自己一無所知,心中所中意之人也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