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076(1 / 2)

母妃宮鬥失敗後 五月錦 37319 字 2個月前

第76章

陸初箏抬起頭來,可憐兮兮嘀咕,“鳳冠好沉。”

蕭元嵩笑了聲,拿起桌上的玉如意,克製住激動輕輕挑起她的蓋頭。紅燭搖曳,戴著鳳冠的小狐狸含羞帶怯,勾魂攝魄。

“讓夫人久等,是為夫的錯。”他喉結滾了下,放下玉如意心疼幫她取下鳳冠,“脖子酸了?”

“酸的要命,太沉了。”陸初箏臉上火燒火燎,嗓音軟得化了水一般,“你喝了酒?”

穿著大紅喜服的蕭元嵩,麵如冠玉豐神俊朗,含著笑的眸子深情款款。

陸初箏躲開他灼熱的目光,感覺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三杯。”蕭元嵩低頭親吻她的光潔飽滿的額頭,嗓音喑啞,“等我取來合巹酒。”

“我不能喝。”陸初箏紅著臉提醒。

幸好早早知道自己酒精過敏,不然洞房花燭夜可能會變成驚魂一夜。

“壺裡裝的是茶水。”蕭元嵩倒了兩杯茶水坐回去,含笑看她,“夫人可還有話要交代?”

“有。娶了我不準再看其他的女子,不準納妾,一輩子隻能對我好。”陸初箏眨了眨眼,一本正經的語氣,“本宮不想與任何女子分享你。”

“為夫答應你,此生再不會多看其他人一眼。”蕭元嵩傾身過去,挑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啄了下,喉嚨裡溢出一連串的悶笑,“把心放肚子裡,我的人我的心都是你的,沒人能搶走。”

這世間的女子,無一人比得過她。

他的小狐狸有傾城之貌,有無雙的智慧,還有一顆柔軟細膩的心。

愛她尚且不覺得夠,他又怎會看上其他的女子。

“還有,今後不管怎樣吵架爭執,都不可動手。”陸初箏還是很嚴肅,豔若桃李的小臉死死繃著,“也不可不理我,生氣的時間不可超過一天。”

“好。”蕭元嵩笑看她。

他哪舍得讓她生氣。

遇到她之前,他從未想過此生能有幸遇到與自己如此契合女子,也從未想過,自己能有幸娶到她。

“暫時沒有其他的了,等我想起來再補充。”陸初箏整個籠罩在他的目光裡,臉頰不爭氣的又燒起來,伸手拿了其中一杯茶水。

蕭元嵩含笑點頭。

喝完合巹酒,陸初箏又緊張起來,還有一絲絲隱秘的期待。

雖說一起睡過兩回,但兩回都隻是字麵的意思,他未有任何逾矩的舉動。

蕭元嵩脫去外袍掛到架子上,回過頭見她一張臉紅得像是要滴下血來,心跳驀地快了幾分,心底卻滿是終於娶到她的歡喜和滿足。

“夫人……”蕭元嵩坐過去放下床幃,低下頭封住她的嘴。

陸初箏閉上眼,手腳都不知該怎麼安放才好,男人的胸膛烙鐵一般炙熱,像是要將她融化了一般,熱氣不斷上漲。

蕭元嵩覺察到她的緊張,吻得愈發溫柔,不敢再有其他動作。

帳內的

溫又度高了些,陸初箏額頭泌出細細密密的汗,偷偷睜開眼看他,“夫君?”

嬌嬌軟軟的一聲夫君,像是這天下最動聽的樂曲,叩在蕭元嵩心扉上。

“夫人。”蕭元嵩的吻逐漸變得熱烈。

春宵苦短。

陸初箏早上醒來,外邊剛蒙蒙亮。她動了一下,身邊的蕭元嵩便睜開眼,結實有力的胳膊將她抱過去,在她額頭印下心滿意足的吻,“醒了。”

陸初箏抿著唇點頭,抬手撫上他的肩膀。

昨夜被她咬的印子還在,看得她耳熱心跳,“你不起來?”

“還早呢。”蕭元嵩捉住她的手,喉嚨裡溢出低啞的笑,“昨夜咬了左邊,這次咬右邊。”

陸初箏整個人火燒火燎,剩下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他給堵了回來。

待到天光大亮,婢女走動的聲響細細傳來。

陸初箏身上滿是汗水,嬌嗔瞪他一眼,出聲讓婢女準備熱水過來。

大婚前一日她身上剛乾淨,這會還是安全期,雖說不是百分百安全,應該也不會這麼巧洞房就中獎。

回頭得跟他說說避孕的事,魚鰾她早就準備了,還自己用蒸餾出來的鮮花精油去腥去味。

這些東西她放在公主府,沒帶過來。

梳洗乾淨換了衣裳出去,相國夫婦倆也起來了。陸初箏按照規矩過去敬茶,之後用過早飯便回公主府,處理生意上的雜事。

蕭元嵩回京的日子定在十天後,屆時跟著他爹娘一塊回去。

“阿姐,漠北那邊來了個消息,四皇姐薨了。”陸承風將手中的紙條遞過去,“是在漠北大軍逃走的路上薨的,探子一直未能將消息送回。”

陸初箏接過紙條看了看,禁不住歎息,“她當初若是能順利回上京,興許不會如此。”

說起來,是陸承乾害了她。

要不是陸承乾帶她去見阿布,她未必會被劫走。說不定回了上京,高宗會封她長平公主,賜她公主府,保她後半輩子無憂。

“是秦王皇兄心術不正,承風會引以為戒,絕不做任何傷害阿姐之事。”陸承風語氣堅定,“若有人欺負阿姐,承風與他勢不兩立。”

蕭大哥不會欺負阿姐,但上京的那些人會。

“阿姐能保護自己,你做好自己的事便可,凡事莫要衝動。”陸初箏抬手敲他的腦門,“你的及冠禮,九皇叔說他來住持我就不插手了。”

九王爺是長輩,他出麵住持無可厚非。

“姐夫說了,及冠禮前會從上京回來。”陸承風換上笑臉,“我回營了,這兩日要試武器,成了的話今後大燕再無敵手。”

自一年前那一仗後,總兵就在研究新的發射器,還讓表兄調配了許多,能讓人動不了但又不會死的毒/藥。

最近營中抓到了不少活物,用來測試毒/藥的藥性。

表兄說這毒/藥可以混在水中,也可以直接用粉末,中毒後會四肢酸軟無力,兩三日內都沒法提劍。

“去吧。”陸初箏好笑點頭。

她看過蕭元嵩帶回來的發射器圖紙。

原先一次能拋射兩三塊石頭,改良後可以一次拋射十塊左右,用上呂瀟然的毒藥,會讓對方的戰鬥力瞬間減弱。

效果比胡椒水要猛烈一些。

“阿姐保重。”陸承風笑了下,掉頭跑出去。

陸初箏盤完會館的賬,時間也到了正午。

從院裡出去,聽到婢女的說話聲,腳步下意識加快。

“耳朵這麼靈?”蕭元嵩停下腳步,張開手笑看她。

陸初箏撲過去抱了抱他,抓著他的手一塊去花廳,“不是說今日府衙有許多事要處理,回來這般快?”

“交給知府處理便好,我休假。”蕭元嵩低頭在她耳邊笑,“帶你去個地方。”

“嗯?”陸初箏仰起臉看他,“去哪?”

“去了便知,這大半年你也累壞了,歇幾日好好放鬆一番。”蕭元嵩擁著她坐到花廳的軟塌上,低頭親吻她的臉頰,“過幾日我回上京,一來一回少說也得一個月。”

“好啊。”陸初箏側過頭,主動親他,“跟爹娘說了?”

“他們忙著給大哥和元煥看畫像,不管我了。”蕭元嵩圈著她,愉悅笑出聲,“大哥比我年長三歲,尚未娶親。”

“這麼說我嫁給你太早了?”陸初箏忍不住逗他,“該讓你再等幾年。”

“是太晚了。”蕭元嵩歎氣,“若不是漠北大軍來犯,去年就該嫁我,生生等了一年,天天擔心你不想嫁了我怎麼辦。”

“油嘴滑舌。”陸初箏伸手抱他,臉頰貼著他的胸口兀自笑,“去年便是沒有漠北來犯我也不嫁,說了要養你,得賺夠銀子才成。”

“你呀。”蕭元嵩輕拍她的肩膀,好氣又好笑。

小狐狸還真把這事當真了。

用過午飯,陸初箏稍稍收拾了下,帶上去年就準備的魚鰾和幾套衣裳,交代春杏一番,跟著蕭元嵩策馬出門。

他們沒帶隨從,隻兩人出行。

出城往百佛寺的方向走了一陣,蕭元嵩帶著她上了另外一條路,朝著附近的山穀走去。

又走了大概半個時辰,兩人進入山穀腹地,溫度明顯比外邊要高一些,濕度也比較高,林中雲霧嫋嫋。

“可是有溫泉?”陸初箏驚喜不已。

“夫人聰明。”蕭元嵩笑了聲,催動馬匹加速,“此處是師父在北疆隱居的地方,隻師兄知曉。”

難怪……陸初箏唇角彎了彎,策馬跟上。

越往裡,四周的霧氣越重,如同仙境一般。

蕭元嵩勒停馬匹下馬,回頭看她,“此處的水到了冬日也不會凍,師父早年長居於此。”

“風景很美也很寧靜,確實適合休假。”陸初箏牽著馬走在他身後,忍俊不禁,“師父他老人家已許久不在穀中,我們吃什麼。”

“會帶你來自然做好了準備。”蕭元嵩輕笑,“夫人小看我了。”

陸初箏揚眉笑開。

穿過特彆複雜的入口,建在溫泉附近的木屋映入視線,四周開滿了各種各樣的花,美不勝收。

陸初箏鬆開馬匹的韁繩,跟著他進入其中一座木屋,放鬆倒進軟塌,“這地方真不錯,與世隔絕,又有天然的屏障一般人很難找到。”

真的歸隱山林,住在這樣的地方簡直是享受。

進來的路上,她看到穀中有水田,隻是丟荒許久。

“等你哪天累了,我們就歸隱山林。”蕭元嵩過去,抱著她一塊躺下,“你想去哪我便陪著你去哪兒。”

“那我想去的地方會很多。”陸初箏枕著他的臂彎,側過身捂著嘴笑盈盈地說,“就怕你沒時間陪我。”

“怎會沒時間。睡一會,昨夜累著你了,一會我去給你抓魚,今夜吃烤魚。”蕭元嵩低頭親她,“我也睡一會。”

留在臨堰,總會有事情找上門,害他想跟她獨處都不行。

此次回京,等待自己的不止是朝臣對她的彈劾,還有自己。

陸承安繼位後並未娶妻封後,也不準太後和禮部操辦選秀之事,如今他的身體狀況不好,太後難免不伸手。

大燕今後會走向何方,他也說不清楚。

北疆地勢寬廣,均田墾荒都易推行,到今年三十六城內已不見乞丐,百姓幾乎都有了自己的田產。

雖說隻給了耕種權不準買賣,對尋常百姓來說也是好事一件,至少要比去當長工輕鬆。

種出來的糧食隻需交很少的稅賦,日子好過許多。

關內士紳太多,要均田必定要處理一些家大業大之輩,推行不易。

陸承安在這件事上是無條件支持自己的,為此已處理了朝中的不少老臣,還有部分地方官員和士族士紳。

一個月,他未必能從上京回來。

蕭元嵩又親了親陸初箏,見她當真累得睡過去,心底霎時溢滿了柔情,含笑閉上眼。

再難,他也要護她周全。

假期短暫,轉眼兩人在穀中住了八天。

陸初箏坐在小樓前的亭子裡,單手托著下巴看蕭元嵩下水抓魚,唇角止不住上揚。

夕陽從樹尖上溜過來,在水麵上灑滿了碎金。

蕭元嵩光著上身,神情專注,壁壘分明的肌肉像是繃緊的發條,隨時鬆開。

她想著夜裡的瘋狂,臉頰止不住發燙。

這幾天他們什麼都不想,到穀中遊玩,累了回來他做飯她等著吃。

可惜他們明天就得回去,蜜月即將結束。

過了會,蕭元嵩抓到兩條大魚,徑自掠出水麵進入亭子裡。

“今晚喝湯。”陸初箏站起來,伸手圈著他的脖子,踮起腳尖親他,“明日一早就得回去,有點舍不得。”

今後再難有這樣的假期,這樣放鬆的時候。

“以後每年都抽出時間帶你休假,隻我們兩人,誰都不帶。”蕭元嵩低頭親回去,“等著,我去給你煮湯

做飯。”

陸初箏含笑點頭。

吃過晚飯,兩人一塊去溫泉泡了一會,回到小樓裡看星星。

陸初箏枕著他的臂彎,聽著林中傳來的聲響,思緒紛雜。

蕭元嵩後天就要啟程回京,等著他的會是一場硬仗。

他們倆在北疆的成績太過矚目,帶出來的盧子焱等人,也讓朝中的老臣感覺到了威脅。

彈劾他們的奏折,估計得有一車多。

然而三十六城的官員輪換,她不點頭,陸承安依舊不會派過來。

這些官員跟了她和蕭元嵩三年,很清楚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如果說一開始擔心被連累,這一年陸承安跟朝臣廝殺的手段,足以表明她在北疆就是藩王。

可以說,這些人跟她跟蕭元嵩都是一個團隊的,算是元老。

將來若蕭元嵩稱帝,這些人熟知蕭元嵩的辦事風格,熟悉他治理地方的手段,放到國中任何一處,都能獨當一麵。

陸承安登基之前找無塵卜卦,他若是知道自己隻能活五年,那這些安排就是有意為之,故意給自己和蕭元嵩鋪路。

若是不知道,那就說明他對自己和蕭元嵩的信任,勝過任何人。

無論是哪一種,都讓她覺得難過。

陸承安也算是她的家人,她並不想失去這樣的一位兄長。

“此次回上京,估計得兩三個月才回,也可能回不了北疆。”蕭元嵩擁著她,嗓音低啞,“我儘量爭取回來,暗衛會隨時跟著你,漠北方麵大哥和元煥會盯著,你無需擔憂。”

“你若是不回來,我便去上京陪你,北疆的生意交給春杏便可。”陸初箏抬手撫上他的臉,細細摩挲,“你該留在他身邊,北疆大局已定朝臣的彈劾無需在意。”

有陸承安頂著,那群朝臣頂多是嘴炮,他們在北疆做不了什麼動作。

“夫人發話,為夫自當遵從。”蕭元嵩笑了聲,單手撐起身子,笑意融融,“夫人還有什麼要交代的,一並說了。”

陸初箏伸手掐他,“沒了。”

“嗯……”蕭元嵩捉住她的手,溫柔吻她。

春夜苦短。

第二天兩人回到臨堰,直接去蕭元啟置辦在臨堰的宅子,見相國和夫人。

二老收拾好了行李,隨時可以上路。

陸初箏和蕭元嵩留下來陪他們用過午飯,一起回蕭元嵩的宅子。

“行李不用你幫我收拾,沒什麼要帶的,倒是你,少操勞些銀子掙不完。”蕭元嵩牽著陸初箏的手坐下,“此去上京,我亦會照顧好自己,儘快回來。”

陸初箏微笑看他,“要想我。”

“這是自然。”蕭元嵩捏捏她的臉頰,叫來書童吩咐他去收拾行李。

他一會還要去府衙安排各種事,晚間還要見盧子焱等人。

陸初箏知道他忙,走到公主府門外隨即擺手沒讓他跟進去。

生意上的事她也丟了好久,事情不少。

蕭元

嵩回京第一個月,每三天飛鴿傳書,紙上就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想你。

陸承風的及冠禮,他沒能趕回來,隻讓認送了賀禮回北疆。

陸初箏給用商隊給他回信,每次滿滿一篇,告訴他自己在北疆做了什麼,看到了什麼,有多想他。

到第四個月,蕭元嵩開始發來長信,隔一天就能收到一封,紙上滿是思念。

陸初箏知道朝中局勢緊張,一麵將生意往關內轉移,一麵懲治有意刁難自己的官員。她有陸承安給的牌子,關內的官員知曉後,老實許多。

朝中的老臣也被大大的清洗了一番,然而陸承安的身體每況愈下。

到她和蕭元嵩成親的第二年年末,陸承安下旨,命她和陸承風回京。

陸初箏想起無塵交代的話,帶著精挑細選出來的暗衛,將生意交給春杏,帶上陸承風趕回上京。

姐弟倆風塵仆仆入京,蕭元嵩等在城門外,樣子更好看氣質也沉穩許多。

“夫君。”陸初箏從車上下去,一陣風似的撲進他懷裡,用力將他抱緊。

“先入宮見陛下。”蕭元嵩低頭親吻她的額頭,嗓音發啞,“為夫好想你。”

成親至今兩年,他夜夜夢見她,卻無法前去與她團聚。

“我也好想你。”陸初箏鬆開手,拉著他一塊上了馬車,打聽陸承安的消息。

這些年,他們沒怎麼通信。

“不大好,師兄未能診出他患了什麼病。”蕭元嵩握緊她的手,“無論發生什麼,為夫都會護住你倆。”

陸承安大限將至,已委托他做好安排,臨死前離開皇宮。

他們君臣師徒一場,沒法不答應。

“我知道。”陸初箏輕輕點頭。

馬車入城,一路奔向皇宮。

幾年不見,陸承安瘦的隻剩一把骨頭,形銷骨立。

陸初箏看著他,止不住眼紅。

“長樂,皇兄能為你們做的便這麼多了,我已寫好詔書,禪位給老師。”陸承安看著她,眼底滿是不舍,“這四年是我偷來的,該還給你們了。”

“時間還沒到,你不會死,表兄醫術高明你去北疆靜養會好起來的。”陸初箏握著他的手,淚如雨下。

當年她便猜到陸承安知情,隻是未敢確認。

這些年他們書信往來不多,可她知道,這個哥哥一直在背後默默保護著她和陸承風。

“聽你的,我去北疆。”陸承安氣若遊絲,“我要去看看,蠻荒之地變成何等模樣,我還要看著我的外甥出生長大。”

“會看到的。”陸初箏想起自己第一次去東宮找他,他送自己回長樂宮的情形,胸口陣陣發酸,“到了北疆,春杏會給你辦新的身份,你若是想歸隱便給你置辦一處宅子,若是想做些什麼,可去學堂當老師。”

“好。”陸承安臉上浮起虛弱的笑,“請老師進來吧,他兩年未曾見到你,聽說書房中全是你的畫像,皇兄好生羨慕。”

他當初

以為自己會與太子妃琴瑟和鳴,恩愛一生。

孰料,一切都是假的。

“嗯。”陸初箏鬆開他的手,起身去開門。

蕭元嵩和陸承風都在門外。

陸承安側過頭,眼裡滿是輕鬆和欣慰。

監國之初無塵便告知,自己本該早死,是長樂讓自己活了下來。然而自己沒有帝王命,不可成婚延綿子嗣,否則最多活二年。

登基後第一年,他的身體開始出現問題,渾身無力,宮中的禦醫卻查不出是什麼毛病。

第二年情況稍稍嚴重,呂瀟然入宮,依舊診斷不出是什麼毛病,他便知曉自己當真是當不得這大燕的皇帝。

如今,他多活了五年,看著北疆變樣,親手幫長樂除去阻礙。

也該功成身退了。

老師入京兩年,朝中上下已無不服者,北疆三十六城的官員皆可擔當大任,他接任帝王合情合理。

大燕素來無女子登基為帝的先例,禪位給老師,朝臣不敢說什麼。

若是給了長樂或承風,又是一番腥風血雨。

承風年幼,朝中多是不服者。

後宮眾人他業已安排妥當,待他駕崩的消息傳出,這些人包括母後都送出去。

長姐和小妹他賜了公主府,給了她們足夠安逸一生的金銀珠寶,也與她們說了自己的病,讓她們日後莫要跟長樂作對。

她們安穩的活著,該有的尊榮一樣不少。

陸承安打住思緒,看著牽手而來的兩人,唇邊的笑容擴大了幾分。

他們如此恩愛,大燕一定會越來越好。

“臣見過陛下。”蕭元嵩鬆開陸初箏的手恭敬行禮。

“老師不必多禮。”陸承安看看他又看看陸初箏,“安排妥當便宣吧,朕多一刻都撐不住了。”

蕭元嵩點了下頭,出去吩咐太監宣百官入宮。

陸初箏衣服都沒換,扶著陸承安坐上肩輿,一道離開他的寢宮。

夜色漸濃,百官懷著滿腹疑雲,陸續踏入大殿。

陸初箏和蕭元嵩站在陸承安龍椅下方,神色冷肅。

不多時,百官到齊,跪下行禮三呼萬歲。

“朕近日已無力起床,恐命不久矣。朕無子嗣,眾多兄弟卻無一人可擔大任,故將帝位禪讓於老師。”陸承安看著殿上的一眾大臣,“自明日起,朕便不再是大燕的皇帝,眾位愛卿可有聽清。”

“陛下不可!”有朝臣顫聲阻止,“便是禪位,也當讓給其他皇子。”

“愛卿是覺得老師無治國之能嗎?”陸承安動怒,“愛卿若是不接受,可辭官告老還鄉,也可以死明誌。”

出聲的大臣囁嚅閉嘴,其餘那些想要規勸他的朝臣,全部沉默下去。

“宣聖旨。”陸承安閉上眼,疲憊靠向龍椅一側。

總管太監宣讀禪位聖旨,朝臣再次下跪行禮。

蕭元嵩也跪下去,從太監手中接過聖旨。

陸承安

咳了兩聲,擺手示意百官下去。

朝臣看了眼蕭元嵩,又看看陸承安,縱有不服也不得不咽下去。

陸初箏和蕭元嵩送陸承安回到他的寢宮,時間已過了城門閉門的時辰。

蕭元嵩叫來隨著自己進宮的暗衛。

兩個暗衛穿著太監的衣服進來,其中一個暗衛抬起頭,模樣跟陸承安幾乎一模一樣。

陸承安放鬆的笑了笑,掙紮著坐起來,“老師的手藝愈發精進了。”

“路上保重,我已為你安排妥當。”蕭元嵩心中頗不是滋味。

他與陸承安不僅是君臣,還是師徒,是最了解彼此的摯友。

“放心。”陸承安的目光落到陸初箏身上,“長樂,皇兄日後不能再護著你了,你要好好的,老師若是敢欺負你,你便打回去。”

“他舍不得。”陸初箏握住他的手,扶他起來,“你也要好好的,我還要回北疆去看你。”

陸承安含笑點頭。

陸初箏扶著他,讓另外一個暗衛背著他從窗戶出去。

一刻鐘後,呂瀟然匆匆趕來。

陸初箏和蕭元嵩都看著他,神色嚴肅。

“已送出宮,稍後出城,城外我已安排人接應,不會有事。”呂瀟然歎氣,“但願他到了北疆後,能養回來。”

陸初箏紅著眼輕輕點頭。

晚上她帶著蕭元嵩和陸承風一道回長樂宮,院中的梨樹過了花期,枝頭仍有零零散散的花苞在開著。

梳洗乾淨躺下,陸初箏想起自己回來太匆忙忘了帶魚鰾,懊惱不已。

“當你夫君是什麼人,這點都想不到。”蕭元嵩含笑親吻她紅得滴血的耳朵,好一會才故意說,“為夫每天都算著日子,跟夫人分開一共二年兩月,七百個魚鰾。”

陸初箏眨了眨眼,圈著他的脖子起身咬了口他的肩膀。

“還有許多事要處理,孩子晚些時候再生也不遲。”蕭元嵩埋頭在她頸間笑,“再咬明日早上要補齊,一邊兩個。”

陸初箏乾脆堵上他的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第二天蕭元嵩著龍袍上早朝,百官未敢不尊。

陸承安禪位第十天,宮中喪鐘敲響,百官徹底死心。

三個月後,後宮中的宮女大部分放了出去,一眾太妃跟著太後,前往普淨寺靜養。

朝臣不敢多言。

半年後,春杏來信,陸承安好轉許多,學堂的學生稱他安夫子,陸承風啟程回北疆。

一年過去,蕭元嵩將國號改為長盛,國中的行政區域按省市劃分,盧子焱、王風淩、嶽錦榮三人升官,任各省巡撫。

北疆三十六城的官員,半數以上升職調任,均田政策開始在大燕全麵推廣。

三年後,封後大典第二天,陸初箏發現自己懷孕。

蕭元嵩如臨大敵,第一時間飛鴿傳書召呂瀟然回京。

陸初箏哭笑不得,“你這樣會嚇壞表兄的。”

“君子報仇

十年不晚。”蕭元嵩抱起她,大步回房。

陸初箏想起他被表兄戲弄的舊事,一點麵子不給的笑出聲。

自蕭元嵩稱帝,朝中大臣上朝和休沐的時間便改了,夫妻倆也不常住皇宮。

陸初箏經常到處跑,朝臣一開始還表達不滿,後來看著從上京出去的官道,一條比一條寬敞平坦,便開始催著蕭元嵩趕緊要孩子。

幾個挑事的朝臣差點被送去養馬,之後就再沒人敢指手畫腳。

“可有不舒服?”蕭元嵩將她放到軟塌上,緊張看她,“我明日休沐陪你,不上朝了。”

“現在沒覺得不舒服。”陸初箏捧起他的臉,眼眶止不住濕潤,“夫君,你要當父親了。”

她也要當母親了,幸福來得如此突然又如此水到渠成。

“嗯。”蕭元嵩將她抱到腿上,歪頭枕著她肩膀,呢喃出聲,“臣這些年表現得如何?”

他的小狐狸永遠都是公主。

“想聽實話還是想聽假話?”陸初箏反手撫上他的臉,閉上眼輕笑,“實話是非常好,假話還要多加努力。”

蕭元嵩笑起來,胸口輕輕震動,“臣會繼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