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是被疼醒的,她全身上下都疼,整個腦子裡嗡嗡作響。過了好久才平複了一些。
這是什麼地方?她不是死了嗎?壽終正寢,她這是又穿越了?蘇傾躺在地上閉著眼睛,搜索著原主記憶。
這戶姓丁的人家是一戶很尋常的農戶人家。若是在任何一個和平的年代。他們過著的都會是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的生活。但偏偏這不是一個安穩的年代。
元末明初,最混亂的年代之一,元朝蒙古人的統治已經搖搖欲墜。各路起義軍此起彼伏,蒙古與漢族之間的矛盾達到了曆史最高點。
元朝的中央已經無法很好的掌控地方,地方上的蒙古士兵官員就開始橫征暴斂。滅戶屠村時不時就有發生,漢族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原主的記憶中他們一家並不是一直生活在這裡,而是為了逃避戰亂搬到這裡的。可惜的是,還是沒有逃脫蒙古韃子的殘害。
就在昨天,一股蒙古兵到了他們這個小村子。先是威脅他們將家中的糧財產全部上繳。村裡的人為了保命聽話的將東西都上交了。可惜還是沒有逃過屠殺。
原主親眼看見自己的父母,弟弟全部死在蒙古士兵之手。原主是在逃跑的時候不小心掉進了一口枯井裡。
追她的蒙古士兵以為她摔死了,其實也真的是摔死了。否則蘇傾也不可能來到這裡。
蘇傾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到了這具身體上的原因,她給自己把了把脈。發現並沒有什麼嚴重的傷勢,隻是全身上下都很疼。疼的無法動彈。
蘇傾小心的將左手手心幻化出的羊脂玉瓶放到了嘴邊,靈液入口後,就像是一場甘霖將身上所有的疼痛澆滅,由喉嚨到四肢百骸,仿若重生。
蘇傾起身,抬頭大致估計了一下。這枯井大概有五六米左右深。古代的鑿井技術有限,民間的井基本上不會超過十米。
可是蘇傾看看原主七八歲卻像五六歲的小身板。井壁上沒有什麼可以攀爬的借力點,她是絕對上不去的。
難道她這一次要在這井下困死不成。蘇傾走到一處乾淨一些的地方靠著井壁坐下。肚子咕嚕咕嚕的叫,蘇傾隻能一遍遍的回想原主的記憶來轉
移注意力。
但是原主這六七年的記憶極為單調,多數都是在幫家中乾活。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天天吃飽飯。
這在古代來說,是大多數底層百姓最切實的希望。可惜在封建社會是實現不了了。
“師兄你看這裡有口井,不知道有沒有水。”正當蘇傾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的時候。井口處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喊叫聲。
有人!
“救命,救命!”蘇傾儘最大的努力,發出最響亮的聲音。
“咦,師兄,井下有人。”還是那個略帶稚氣的男聲。
“大概是前麵村子裡的人,為了躲避蒙古韃子的追殺才藏在井下的。我去把人救上來。”
蘇傾聽到對方願意救自己,實在是鬆了一口氣。
然後很快她就看到井口跳下一個身穿白衣的身影。落在了她的身邊。
“謝謝這位大哥,下來救我。”蘇傾不知道對方的年紀,不過聽口音應該年齡不大。
“不必如此,小姑娘我帶你上去吧。”這位白衣男子正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武當七俠之一,排行第三的俞岱岩。這次他帶五師弟下山曆練,主要的目的是想給五師弟打造一把適合他的兵器。
進過這個小村原本想著借宿一晚,結果發現這個小村無一活口。又是那群沒有人性的蒙古韃子乾的,俞岱岩帶著張翠山收斂了村裡的人。
發現村子裡的那口井,因為投進了死人不可再用。於是他們就到村子外找找,結果就找到了這裡。
“師兄,什麼味道這麼難聞。”
“五師弟!”
重見天日的蘇傾來不及感慨,就被那個‘五師弟’嫌棄了。看看自己身上粘著的汙垢。其實更多的是因為服用了靈液,而排出的身體雜質。
“這位大哥,不遠處就有一條小溪。你們可以到那邊取水。我回家取衣服到下遊洗洗。”
原主有一個秘密小基地,主要就是給她洗澡用的。她得趕緊去把這身汙泥給洗掉。
張翠山看著匆匆忙忙離開蘇傾:“三師兄,姑娘是不是有些奇怪?”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世道家人離散,生死相隔都已經是稀疏平常的事情。活著的人還要繼續活著,這有什麼不好的。”
俞岱岩也是亂世孤兒,他很明白如今百
姓生活之艱難。
“三師兄?”
“無事,我們去取水吧。總有一天我們會把韃子趕出中原。”
“嗯,我一定會好好煉武……”
蘇傾按照原主的記憶回到了家裡,房間在一個小角落,作為一個女娃娃原主在這家裡就是一個免費勞動力。隻有她的弟弟才是她父母的寶貝。
原主已經習慣被不公平的對待,蘇傾也不在意,反正他們都已經魂歸地府。對她沒有任何影響。
拿上衣服,蘇傾到了原主的秘密基地。好好的將自己洗了幾遍。
然後看著自己白皙的肌膚,想到這恐怕不符合原主鄉下丫頭的身份。於是在旁邊找了些草藥,將膚色染成蠟黃。
蘇傾清清爽爽地回到村子裡時,就看見那兩位救了她的男子正在烤一隻野兔。
那香味飄出,原本就饑腸轆轆的蘇傾肚子更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