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給力的“金大王”(1 / 2)

那廂,清苓回到舒家。

竹籬笆紮的院門虛掩著,正房的堂屋門虛掩著,不時傳出碗碟相碰和高高低低的說話聲。想來,舒盈芳的奶奶和小叔一家正在堂屋吃飯。

再扭頭看院子裡坐西朝東、小的僅夠兩三人容身的柴房,不由抽了一下嘴。這才是舒盈芳的家啊。那三間正屋早被鳩占鵲巢了。

矮著身子走進柴房,環視一圈,隻見逼仄的空間裡就一張破木板搭的僅夠一人蜷著身子睡的小床,床旁一張瘸腿小方桌,桌上一口斷了拎手的青花圖案搪瓷缸,邊上一隻同係列的裂縫瓷杯。

方桌靠近門口的位置支著一口小煤爐,爐邊牆上掛著一口小洋鍋和一口炒菜的鐵鍋。床腳就地擱著一口陳舊的木箱,裡頭收著一床被褥、幾身換洗衣服,舊且打著補丁。

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

清苓歎了口氣,上前從搪瓷缸裡舀了一杯涼白開,一口氣喝了大半杯。緩口氣後,又舀了半杯,照醫囑吞服了老大夫開的藥,並將餘下的藥片收妥放好。

如此悶熱的天氣,她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隻覺得整個人被一股熱浪包裹著,胸口悶悶地喘不過氣。本以為回到家會陰涼一些。孰料破舊的小柴房經過半天的烈陽毒曬,烤得跟火爐似的,木板床摸上去比她手溫還高。可除了這裡,實在想不出還能去哪兒避暑。

再歎一口氣。得了,以前不總怨地宮太冷麼?沒準是地王菩薩憐憫她、讓她第二世為人投生在與寒冰地宮截然不同的地域。

該感激的不是麼?誰有她這等好運,不僅死而複生,還脫離了地宮的束縛,該知足了!

這麼一想,清苓腦中的鬱氣儘數舒散。回想了一番舒盈芳藏糧的位置,大米到昨晚吃完了,倒是床底下還藏了一袋細麵,約有六斤,其中三斤是林楊送的,另外三斤是大隊書|記的大閨女出嫁,舒盈芳因為手藝好,被隔壁嫂子拉去一塊兒縫喜枕、喜被得的“工錢”。

六斤細麵,省著吃也能撐上幾天。

誰知,扒開床底下掩護的柴禾一看,哪有什麼麵袋啊!怕是又被極品的奶奶和小嬸掃蕩走了。

清苓攥緊拳,胸口怒火翻騰。這還是長輩嗎?!不幫襯一把孫女(侄女)也就算了,反過來還霸占房子、搜刮口糧,這是人乾的事麼!簡直欺人太甚!

可一旦進了那些人的口袋,想要拿回來,又豈會順利。

記憶裡,舒盈芳也曾上門討過,可哪次是成功的?說白了,麵袋上沒刻字,那等不要臉的人,不僅不承認,通常還會反咬一口。

自己如今傷勢未愈,爭執中若起點衝突,吃虧的還是自己。

可沒東西吃,肚裡委實餓得慌。

舒盈芳起早上山掘野菜,本想著下山後用采到的鮮蘑、薺菜煮碗麵糊、吃完再出工的,誰知會發生這等倒黴事。自昨晚睡前喝了碗清湯寡淡的稀粥,到現在大中午了還未進過食,早就饑腸轆轆了。

仰麵躺在熱烘烘的破草席上,清苓揉著肚子想對策。熱得實在躺不住了乾脆起身,擦了把汗,拎上背簍、戴上草帽,也不管此刻的烈陽有多毒,上山找小金去了。

小金可是山裡大王,如今雖說外表成了竹葉青,可玉冠金蛟的威嚴和氣勢依然在,有它陪護,尋常的野獸想必不敢近她身。偌大的山,還怕沒東西果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