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丹不接不是,畢竟這天氣,不穿棉襖實在凍得人受不了;可接吧,這副施舍的嘴臉讓人憋屈。心裡把胡家媳婦罵了一輪又一輪,麵上卻不敢表露分毫。這麼冷的天,要是被趕出門,不死也病。
“嫂子能在這時候伸出援手幫我,這份恩情我許丹銘記在心。回頭我把積攢的票拿來送嫂子。隻是我現在被拘在牛棚裡,要不是剛剛摔了一跤,哪裡有機會坐在嫂子家嘮嗑……”
想到這段時間走的黴運,許丹捂著臉嚶嚶直哭。
被家人賤賣似地嫁給一個二婚頭、和文工團來的女兵掐架、被禁足被關牛棚、如今為了能早點回到知青站不得不咬牙幫忙抬糞桶、推糞車……一連串的事件,放佛噩夢一樣。
可噩夢總有醒的時候,她呢?她的噩運啥時候才到頭?
胡家小兒媳見她哭得如此傷心,歎了口氣:“行吧,等你哪天出來再給我吧,彆忘了就行。”
“不會的不會的。”許丹抹著眼淚,抽抽噎噎地保證。
“你說一個知青,長得又漂亮,怎麼混的還沒老張那徒弟好啊。”胡家小兒媳說起剛剛碰到的盈芳,語氣酸不溜丟的,“老張那徒弟,今兒還去縣城瀟灑呢。背著老大一個籮筐,瞅去沉甸甸的,不知藏了啥好東西。我想瞅她不讓,嗤,生怕我搶呢……”
要問許丹這陣子最恨誰,絕壁是舒盈芳不解釋。覺得一切噩運都是舒盈芳帶來的。要不是因為她,自己怎麼可能和個文工團的女兵掐架,從而被關牛棚。要不是因為她,衛生院的工作怎麼可能丟、又怎會淪落到搬糞桶、推糞車這等下賤活。要不是因為她……
總之,她恨死了舒盈芳。如果可以,真想喝她的血、啖她的肉。
這般恨恨想著,脫口道:“興許真的藏了見不得光的東西,生怕你看到呢。”
“見不得光的東西?會是啥?”胡家小兒媳被挑起了八卦心,追著許丹問道。在某種程度上,她和許丹一樣恨舒盈芳,誰讓後者幫李寡婦從她這要回了半斤棉花。簡直割她的心頭肉啊。
許丹眼神一閃,訕笑著道:“我這也就是猜測。我還在衛生院上工時,盈芳身上天天都能聞到肉味兒。就算她對象經常給她寄肉票,可買肉錢哪兒來?她家就她一個,掙的工分我算了算,就夠她過日子的,老張家口糧也不富足,誰給她錢買肉?而且你看,代銷點開起來後她照樣三天兩頭去縣裡,這中間,誰知道有什麼貓膩……”
“照你的意思,她去縣城做啥見不得人的勾當了?”
“勾當不敢說,但肯定有鬼。如果……”許丹眯起眼,冷聲道,“有機會能去她家看看就全知道了。隻可惜,她家有蛇……”
“這還不好辦,咱們不敢,就讓敢的人去啊。”胡家小兒媳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妹子,你說咱們偷偷舉報她,說她家藏了不少見不得光的東西,那些紅小兵會不會去她家搜?可要是沒搜出來咋辦?”
許丹一聽,眼睛都亮了。舉報?好主意!,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