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芳心下鬆了口氣,幸虧背了這袋寶貝回來,要不然還真難收場。隻是這麼一來,養鴨計劃隻能擱淺了,先把麵前這關扛過去再說。
“正是蓮藕、菱角、茨菇,我托城裡一個朋友買到的種根。自留地隻能用於耕種,但沒說一定得是旱地作物吧?”
書記為她的機智點讚,忙說:“沒有規定必須是旱地作物,水生水長的當然可以。就像耕地裡,除了種小麥、玉米,不還插秧種水稻呢嘛。”
大夥兒紛紛表示讚同。大約是想從盈芳這兒討個一截半株,種到屋前屋後的引水溝裡,好給飯桌添道菜。注意力全被盈芳帶來的一麻袋東西勾走了,誰還理張紅啊。
張紅氣得直跺腳,指了指盈芳:“有本事一輩子彆養鴨!”吼完扭頭擠出人群。
罪魁禍首都走了,剩下幾個唱反調的也沒了聲響。
盈芳在向二嬸幾個的幫忙下,將那一麻袋寶貝種根,一一種到了水塘裡。
春分前後,本就是萬物複蘇的最佳時機。這時候下種,最容易成活。
忙完這些,天擦黑了,盈芳邀大夥兒上家裡吃飯。
“吃啥呀!一個生產隊的幫點忙算啥子嘛?你難得回趟家,一來就趕上人鬨事,夠糟心的了。快回去歇歇,有啥事咱們明兒再聊。”向二嬸幾個連連擺手。
盈芳見他們執意不肯吃飯,隻好說:“那我不留你們了,趕明收獲了,送些給嬸子們嘗嘗。”
“那感情好!”大家說說笑笑地告辭離開。
晚飯是張奶奶做的,向二嬸他們不來,少做了幾道菜,師徒仨圍著桌子坐下吃飯。
“裡根媳婦心眼小、愛記恨,卻沒想到連自家親戚都不放過。”張奶奶歎了口氣,“裡根娶了她,真叫倒了八輩子血黴。”
“行了,吃飯就吃飯,提這些不高興的事乾啥。”張有康往老伴兒飯碗裡夾了塊筍乾菜,轉頭問徒弟,“你種下去的那些,來路正當嗎?”
盈芳頓了頓,低頭扒著飯囫圇答:“正當。”
“那就好。這年頭,不怕彆的,就怕被人揪住小辮子往死裡整。”
盈芳小雞啄米似地點了幾下頭。
“讓我彆說不高興的事,你個老家夥倒好,專挑不高興的事兒提。”張奶奶佯嗔地打斷師徒倆,“閨女,你上回說今年想抱兩隻鴨仔回來養,那現在還養不?你要想養,我去你房三叔家抓兩隻。他們家去年養的母鴨沒殺,留了抱窩,上個月孵了十幾隻,瞅著挺健壯。不過他們家兄弟多,幾個妯娌分分,不事先講,哪輪得到外人。我是上個月聽說抱窩時就和她講好的。抓來了我替你看,搭個鴨舍、做個水槽,等鴨子大點了,白天攆河裡隨它們遊去,晚上趕回來。我們家要沒你師傅那些草藥,肯定養上兩隻,死老頭嫌雞鴨太臭,還到處亂撲騰,寶貝他那些草藥,養雞都是我堅持再三才養的……”
“誰說的!”張有康脖子一梗,委屈地辯解,“養雞給大孫子攢雞蛋,我本來就同意,哪是你堅持再三才養的……”
“那鴨子還生鴨蛋呢,你乾啥不養?”
“雞蛋鴨蛋都是蛋,養一種還不夠啊?鴨子嗜水,弄個水槽在家,天一熱酸臭酸臭的。那鴨屎稀爛稀爛的,沾到草藥咋整?”
“所以我就講錯伐?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你那些寶貝草藥……”
“……”
盈芳見二老吃著吃著鬥起嘴來,哭笑不得。
“師娘,那就聽你的,抱兩隻鴨仔回來。”
“這就對了!彆聽張紅那爛嘴巴胡說八道。水塘種了那些東西,不算改變用途,養兩隻鴨子怎麼了?不算江口埠,光咱們近山坳,今年有一半都說要養鴨子呢。”主要是去年收成好,口糧富足的人家多。要遇到歉收年,人都吃不飽,哪還管雞鴨。chapter();</script>,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