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您去水房衝個涼。就是冷水就這半桶了,摻著熱水湊合能洗一場,不夠的話,得去樓下打井水。自來水停了好幾天了。”
“這好辦,趁衣服還沒濕,我先去打兩桶上來。”
呂大舅二話不說,一手一個木桶,來回不到三分鐘,就提著滿滿兩桶沁涼的井水上來了。
盈芳拆了一條新毛巾,和洗澡盆一起放水房裡,又拎了一瓶熱水給大舅,讓他摻著冷水洗。
井水冬暖夏涼,冬天洗衣服洗菜不覺得冷,夏天則沁人心脾。不像自來水,天台頂上曬過太陽,放出來的水溫足有三四十度。井水從地下抽上來,直接澆身上,能冷得人打哆嗦。
備妥了洗澡用的東西,盈芳說道:“那大舅您慢慢洗,我去隔壁炒倆菜。今晚沒煮飯,咱們吃涼拌麵,明天再好好拾掇一桌,給您接風。”
“接啥風啊,涼麵挺好。天熱,你整彆的大舅還吃不下呢。就涼麵,彆的菜剛子喜歡你給弄點,大舅不需要。”呂大舅爽快地說。
盈芳笑著道:“行,那我看著做點兒。”
原本定了涼拌麵、拌茄子、絲瓜蛋湯,且麵是兩人份,如今大舅來了,光這些指定不夠吃。
幸好麵還有的剩,醒好放在案板上,原打算明早上煮湯麵的,這會兒先不管了,利落地拉成麵條,下鍋煮熟拌勻即可。
另外用熱水泡發了黑木耳和筍乾,一會兒焯熟後再拌個酸辣開胃菜。
蔣小琴也在廚房做飯,知道盈芳的大舅來了,還挑來一副明顯沉甸甸的擔子,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外婆家送來的吃食,按捺不住羨慕嫉妒地問:“小舒,你外婆家哪兒的?聽你大舅口音不像是咱們這的。”
“是呢,我姥姥家是煤城的。”盈芳邊煮麵邊說,“離咱們這遠得很,光火車就要坐一日夜。”
“你大舅看著不像是種地的,煤城那邊礦多,該不會是礦上工人吧?”
見盈芳點頭,蔣小琴心下越加羨慕。
都說煤礦效益好,又是專出好煤的煤城,那效益就更好了。礦場效益好,意味著裡頭上班的工人待遇也好,逢年過節還有煤球票發,辛苦是辛苦,但回報也好啊。一想到大冬天有充足的煤球燒爐子,蔣小琴心下打起成算,還想再問點什麼,看到吳桂花拎著一桶水,哈欠連天地進來,隻得先閉嘴。
吳桂花看到盈芳就問:“你家來客人了?”
“嗯,是我大舅,來咱們這出差,順道來看看我。”盈芳有點不好意思地看了吳桂花一眼,“我和大舅站在樓梯口說話,吵著嫂子睡覺了吧?”
吳桂花最近幾天聽說都是夜班,晚上十點上班,一直要上到次日早上六點才和彆人換班。回來又是送兒子上學、又是洗衣服買菜的,一直要忙到大中午才歇下,因此一整個下午都在補眠。
盈芳看到大舅太興奮了,把這茬事給忘了,這會兒看到吳桂花才想起來。
“我睡得熟,鬨鐘響了才醒的。這不剛下樓打水,聽幾個碎嘴婆娘在那兒嘀咕,才知道你家來客人了。喏,這是我早上買的菜瓜,分一個給你招待客人。”
吳桂花從水桶裡撈上來一個虎皮條紋的菜瓜,放到盈芳家的砧板上,沒等盈芳開口,說了句“不要就是看不起我”,拎起水桶徑自回了屋。
盈芳哭笑不得,隻好收下了這份送到心坎上的禮物。
浸了一個白天的井水,菜瓜摸上去沁涼沁涼的,吃起來一定很爽口。
想著大舅坐了一日夜火車,嗓子肯定很乾;向剛訓練了一天,肯定也很熱。當是問桂花嫂子借的,趕明稱個大西瓜回來,也分她一半。chapter();</script>,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