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赤司征十郎,雖然同樣擔了表姐弟的名分,若鬆凜與他,卻並不像與景吾那般熟識。
若鬆凜的外公赤司秀人,年輕時由於抗拒家族聯姻安排,和真愛私奔去了北海道,與赤司家斷絕了關係,已經在族譜上被除名了。
不過等家主之?位傳承到赤司征臣手上,這位赤司家主看中若鬆凜與跡部家的關係,一?直致力於讓這位親叔父和若鬆凜認祖歸宗。
從前許多次在東京的宴會場合,若鬆凜經常會遇到對方來打招呼,而跟隨在他左右就是他獨子赤司征十郎。
赤司征臣或許是看他們年輕人年歲相當,覺得他們會比較有共同語言,更容易拉近關係,故而每次都帶上兒子同行。
若鬆凜因?此與征十郎在宴會上交談過幾次。交談中她感受到,這位少年外表看似冷漠,實則是內心溫柔細膩的人。她雖不願與赤司家有過多牽扯,可麵對彬彬有禮的少年人,卻實在板不下?臉作惡人。
反倒是景吾,每次她與征十郎在宴會上交流沒多久,他就會忽然從某處冒出來,最終結果就是不知不覺間,她與征十郎告辭,和景吾一同去彆的地方了。
景吾遇上征十郎時,會產生一?種莫名的競爭心理,若鬆凜不是看不出來,猜想著大概是同為驚才絕豔的同齡人,所以王不見王吧。
二人都是大財閥繼承人,年齡相當,從小到大不免就會圈子裡的人拿來比較,就算原本不在意,久而久之?,人也會不自覺地在乎起來。
乍然在這裡撞見赤司,跡部景吾的眉頭就不由得微微一?皺。
今夜跡部原想包下?整層樓,奈何酒店方告知他,同層的另一半場地早已為人預定了。考慮到餐飲條件和交通便利等問題,這間酒店確實是當前最優選,跡部才勉為其難同意了隻租下?樓層這半邊的宴會廳。
是以他完全沒料到,租下?另半邊的人,竟然是赤司征十郎。
就跡部以往對這個老對頭的了解,赤司性格淡漠,平時也沒見他與權貴圈子裡哪些人往來,此時定睛一?看,他背後嘩啦啦站了一?大群同齡人,數目竟然不比自己這邊少。
狹路相逢,兩批人堵在宴會廳外
的廊道?上,都要去電梯處,此刻大眼瞪小眼,誰也?沒有先說話。
“征十郎,晚上好啊。”
還是若鬆凜率先打破安靜,揮手笑著向赤司打招呼,她看了眼赤司背後露出好奇神色的人群,問:“是聖誕節和同學朋友聚會嗎?”
以前若鬆凜覺得跡部他們那些打網球的,發色五顏六色就已經很奇奇怪怪了,沒想到赤司的朋友們更誇張,其中居然還有頭發是綠顏色的人。
(人群中的綠間真太郎打了個噴嚏,係緊了大衣,不由嘀咕:“是外麵太冷嗎?”)
赤司微微勾起唇角,頷首道?:“是我籃球社的隊友,今天贏了比賽,正好遇上聖誕節,在此聚一?聚,也?算是慶功了。”
若鬆凜沒想到赤司居然加入了籃球部,財閥子弟的愛好素來高雅,就算是運動係的社團活動,參加的一?般也是網球、高爾夫之類,像景吾、忍足,還有她近來認識的柳生都是這般。
“我記得,征十郎你就讀的帝光吧?”
經赤司這一?說,若鬆凜忽然想起,她班上籃球隊的男同學曾在教室裡大聲抱怨過,東京帝光中學的籃球部強得不像樣,連續兩次交鋒,立海大都沒能在其手中討得了好。
“都十二月底了,你們還有比賽?”若鬆凜有些奇怪。
“是冬季杯,在十一?月到次年一月舉行,”赤司態度溫和地向她解釋,“最終決賽安排在新年後不久。”
“赤司君,這位是?”
這種時刻會發言的,隻有站在赤司身側的虹村修造了。他是帝光籃球部長,就連赤司也是受其提拔,才在一年級擔任了副部長重任。
“是我……”赤司征十郎這會兒倒遲疑起來,體貼如他,並不想強迫若鬆凜對外承認他們之間的親緣,縱使那是父親大人的期望。
籃球社經理桃井五月站在竹馬青峰大輝身側,自赤司與若鬆凜對話起,她的目光已經在二人間流轉了數個來回。
作為經理,平日她在帝光籃球社做的就是情報收集分析工作,此刻不由慣性地分析起赤司和對麵那名美少女的關係來。
難道是男女朋友?赤司君長相俊美,平時在學校對女孩子都是客客氣氣的,從未聽過他有交往對象,原來
是在外校嗎?
可隨即她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測,赤司君的態度雖與平常有異,卻並不含愛情的意味,那這般遲疑吞吐是為什麼?呢?
若鬆凜見赤司猶豫該用什麼?詞概括他倆複雜的關係,一?句“我是他姐姐”就直接出口了。
既然第一?句已說出口,第二句就更順口地道出:“征十郎在學校,麻煩各位照顧了。”
“哪裡哪裡,赤司君很厲害,我們受他照顧良多才是。”“對啊對啊。”……
虹村修造和其他籃球社的前輩不好意思地寒暄道?,赤司身世?不凡他們都知道,所以對若鬆凜態度都很客氣,客氣到有些拘謹,不似平常般隨意。
若鬆凜看到赤司雖仍是表情淡淡的,嘴角的弧度卻略有幾分上升,她想起以前無意中看到的資料,自兩年前母親去世?後,赤司征十郎僅剩的親人就隻有赤司征臣了,而赤司家顯然不像她家和跡部家那般有人情味。
見此,跡部景吾輕輕地“哼”了一?聲,剛想說什麼?,若鬆凜眼疾手快挽住他手臂搖了搖,暗示他不要在此刻擾亂氣氛。
跡部又哼了一?聲,還是依她沒有像往常在宴會中那般,與赤司針鋒相對。他扭過頭去,傲聲道?:“電梯快到了,你們走不走,不走我們先進了。”
赤司心情良好,也?不在乎他語氣惡劣,退後一步說:“請。”
反倒顯得跡部是個性惡劣的大少爺一樣。
桃井五月不禁為赤司抱打不平起來,不管對麵那個大少爺與赤司君、赤司君的姐姐是什麼?關係,赤司君可是他們帝光籃球部的人,平時對人態度溫和,相當會照顧人,她得想辦法幫赤司找回場子。
眼珠子一?轉,桃井想起這位大少爺就是因為赤司和他姐姐說話才不高興的,還真就想到一個主意。
她仗著同為女生,向若鬆凜湊近幾步,笑眯眯地說:“是赤司君的姐姐吧,過完元旦,5號就是這次冬季杯決賽,赤司姐姐要不要來看我們的比賽啊?赤司君是正選哦,到時候一?定會上場!”
驟然受到邀請,若鬆凜有些微驚訝,但轉念想到社團比賽決賽這種事,正常家庭的父母和兄弟姐妹肯定會抽空前去支持,就像她小學參加劍
道?大會,她爸媽還特地從國外飛回來了。但赤司征臣肯定不是會參與支持兒子社團活動的那類父親,征十郎之前的比賽肯定沒有親友到場。
本來拒絕的話已到了嘴邊,她改口道:“是五號什麼?時候,沒有意外的話,屆時我一?定到場。”
跡部的臉刷地一下?就全黑了。
不得不說,女孩子就是心思細膩,桃井五月這下?正中跡部要害。彆說冰帝網球部沒打到全國大賽決賽了,之?前比賽的時候,凜在女子網球部同樣有賽程安排,根本不能去給他加油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