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敬(1 / 2)

見兩個小爺正挑著麵,卻半天不往嘴裡放,張桂覺得氣氛有點兒緊張,不由出聲打破:“大爺,牛大爺,這湯麵得趁熱吃,不然就要糊了。”

他也不懂主子間的事兒,但照顧主子的飲食起居是他的職責,就算沒有太太臨行前的千叮嚀萬囑咐,他也是從來不敢懈怠的。

牛犇到底磊落,始終堅信,隻要自己光風霽月,愛惜自身,縱有萬千汙穢,也休想染他分毫。

“管他呢,”牛犇笑著勸道,“既然事情這麼巧,那咱們就當是趕巧了唄!來,吃麵,吃麵,張桂好不容易端回來了,真糊了豈不可惜?”

“不錯,還是兄長看得開。”賈敬被他一句話勸得心神一鬆,轉頭對張桂說了一句,“奶兄也彆管我了,待明日一早,再來收拾也不遲。”

張桂笑道:“大爺您先吃著,小的到外麵守著去。”說完就出了帳篷,怕再有什麼人來,擾了主子的清淨。

索性,這一夜的事情已經是完了,後半夜一切如常,並沒有再出什麼變故。

接下來的半個月,賈敬是徹底放開了手腳,帶著一眾隨從,可著勁兒地禍害山林,攆得南山上的動物們是雞飛狗跳!

但收貨也是很可觀的。

他這些隨從,那都是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兵,因有了傷殘,不能再上戰場了,賈代化不忍心他們日後沒了下場,便招做了護院。為著安置這些老兵,他還做主,分資遣散了好幾戶家生子。

也是因此,這些老兵和家生子們之間一直不太對付,讓賈代化頗為頭疼。

但在賈敬看來,他們不對付才好呢!

待這些老兵娶了妻,生了子,慢慢地就會變成寧國府中或不可缺的另一股勢力,且忠誠度比之家生子隻高不低。若是利用得好了,可以大大地避免家下人聯合起來欺上瞞下。

這一手,上輩子他就用過。隻可惜,他兒子賈珍沒學到半分他的手段,讓這些人被家生子們擠兌的沒有了立錐之地。

一晃眼,半個月就過去了,南山狩獵也要結束了。聖人命人清點了他們這些勳貴子弟的獵物,排出了前三甲。賈敬靠著隨從給力,險險地擠入了第三。

排第一的,是元後娘娘的族侄,姓餘,名之言;排第二的,是齊國公世子陳貴。

這餘之言二十五六歲,麵色白淨,留著時下非常流行的兩撇小胡子,成熟穩健。早在他十六歲的時候,聖人便賞了他個龍禁尉的缺,到了二十出頭,便被提拔做了禦前二等侍衛,俗稱:二等蝦。

二等蝦隻是四品,可是放眼整個大夏朝,有幾個二十歲就做到四品的?

由此可見,聖人對原配發妻的感情之深。

至於陳貴,雖然同是四王八公的後人,與賈敬等人卻不是一路的。實際上,四王八公雖然號稱同氣連枝,但那也隻是在關鍵時刻而已,平日裡卻是各有各的小心思,各有各的小算盤。

就像賈敬與牛犇相交莫逆,與陳貴卻隻是點頭之交一般,看的都是上一輩的意思。

賈代化與鎮國公都是鐵杆的保皇黨,但齊國公卻因著表妹是貴妃的緣故,對太子的態度一直有些曖昧。

前三甲的年紀都不算大,餘之言二十六,陳貴二十一,第三的賈敬更是隻有十七歲。聖人心情大好,直說大夏後繼有人,特地召了他們三個前去,親自勉勵了一番。

對此,賈敬自然是很激動的。但他更關心另一件事:

——話說,聖人呐,您到底還向不向我爹告狀了?

許是賈敬的目光太過熱烈直白,聖人忍不住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朕說話,自然是算數的!”

賈敬剛鬆了一口氣,就發現許多人的目光已經放在他身上了。

他神色一僵,這大庭廣眾的,聖人此舉一出,定然吸引了許多眼球,他爹一定會逼問他究竟是怎麼回事的。

想到這裡,他哀怨地看了聖人一眼:聖人套路深,玩不過,惹不起!

聖人衝他一笑,明晃晃地表達:沒有錯,他老人家就是故意的!

這下,賈敬看聖人的目光幾乎是控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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