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敬(1 / 2)

那邊王柱去牽馬,這邊眾人便告了罪,讓伺候的宮人們打了水來,洗淨了臉上的血汙。太子又讓人取了活血化瘀的藥膏來,給幾人塗了,這才算是能見人了。

賈敬識貨,聞了味兒便笑道:“這是內製的九毒化瘀膏,倒是偏了殿下的好東西了!”

太子道:“侯爺是父皇的重臣,你們府裡也該是有這藥的,怪不得你認得呢!”

賈敬一邊抹藥,一邊道:“這藥原材料來的不易,配製起來更是麻煩,太醫院一年也就能得二十盒。我家老爺倒是得過聖人的賞,但這種好東西,他哪裡舍得給我糟蹋?”

一眾侍衛原本隻是因太子賜藥而感念,如今知曉了這藥膏這樣珍貴,不禁有些惶恐。

太子見了,便道:“不拘是什麼好藥,用在正地方了才是它的造化。爾等皆是孤的肱骨,一盒藥膏值得什麼?”

一眾侍衛登時感激涕零,頗有些士為知己者死的心態了。太子見了,心下自是滿意,對遞梯子的賈敬多了兩分看重。

不多時,王柱就回來了,後頭還領著好幾個人。王柱手裡親自牽著太子殿下的坐騎,後麵跟著幾個身強體壯的小太監,也各自牽了一匹馬。

王柱自小就跟隨太子,最是知曉自家主子的。這跑馬什麼的,一個人怪沒意思的,還是人多了才有趣兒。

果然,太子並沒有怪罪他自作主張,而是問一眾侍衛:“哪位願意陪孤跑一趟?”

眾人都有些遲疑。

是,太子的態度是很溫和,但那也掩蓋不了他骨子裡的矜傲。與太子賽馬,這輸了還好,萬一贏了,誰知道太子會不會不高興?他們可都在東宮當差呢!

賈敬原本是不準備出頭,想把這個露臉的機會讓給其他人的。可是他卻沒想到,竟然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的。他唯恐掃了殿下的興,忙笑著上前一步,拱手笑道:“小臣武藝不精,殿下是知曉的。還望殿下慈悲,彆讓小臣輸得太難看了。”

太子道:“你儘力便是。還有誰?”

太子話音剛落,賈敬便嚷嚷道:“老李,老路,你們倆平日裡不是很能嗎?今兒怎麼成了大姑娘了!”

老李名叫李默,老路名叫路懷仁,這兩人的性子最是暴烈,卻也最是磊落。賈敬自己心思多,還就喜歡這種沒什麼心思的人。因此,有了這個機會,就想讓兩人抓住了,入了太子的眼。

果然,被賈赦這麼一激,方才與他打過一架的李默就脹紅了臉,狠狠瞪了他一眼,越眾而出:“殿下,卑下李默,請殿下賜教。”

然後,路懷仁也站了出來。他與李默不同,受過賈敬的恩惠,想著無論如何,也不能不講義氣。

其餘人卻還是躊躇。

太子也看出來了,也並不願勉強這些侍衛,便道:“便咱們四個,也夠了。隻是,既是人多了,就得有個彩頭才有意思。”他說著,解下腰間的玉璧,“誰要是拔了頭籌,這就是他的了。”

三人皆是眼睛一亮,但見這玉璧通體瑩潤潔白,隻有一綠絲由淺到深的盤旋著,恰似飄了一團祥雲。

眼見那兩人都不說話,賈敬便道:“殿下這樣的好東西,卑下等人是沒有的,要是技不如人,就隻好把下月的俸祿輸給殿下了。”

他這樣一說,其餘兩人鬆了一口氣,也都同意。

太子的本意也不是賭鬥,隻是找個借口接觸接觸賈敬而已,自然是無可無不可。

彩頭既已議定,太子便將那玉璧拋給王柱,接過了他手中良駒,撫摸著馬鬃安撫去了。

李默和路懷仁皆已眼神詢問賈敬:怎麼辦?

往日裡,太子雖然從來沒有責難過他們,可也從沒有這般和他們一起鬨的時候啊!

賈敬低低回了一句:“拿出真本事,莫要耍花槍。”

兩人雖還是忐忑,但也相信賈敬不會害他們,便慢慢放了心。三人一起上前,各自選了匹合眼緣的馬,先拉著在校場上熟悉了一陣,這才開始賽馬。

太子的騎射自有聖人親自指點,後來入了上書房,又有武師傅傾囊相授,比起賈敬來,自然強的不是一星半點兒。可是,再怎麼著,他也比不過李默和路懷仁這兩個整日裡苦練武藝,就怕丟了飯碗的侍衛的。

最後的結果也在賈敬意料之中,他自己拚儘了全力,也還是避免不了墊底的命運。太子是第三,落後了李默與路懷仁兩個馬身,最後的角逐,還是要在李、路二人裡麵。

幾圈下來,這兩人也比出了血性,全然忘了太子也在內了,你爭我奪的,毫不相讓。一會兒我朝你半個馬身,一會兒你又越過我一個馬頭。最後關頭,還是李默的馬前蹄子先越過了線,險勝了路懷仁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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