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四十一)(1 / 2)

九皇子聲勢浩大吧?

可在六爺看來,他是打著燈籠上茅房——自己找死呢!

他這個九弟,也不知道是聰明還是蠢。這是打量著聖人老了,拿不動刀了?要不然?也不能飄的這麼很。

還有甄貴妃,自三皇子事敗之後,就拿眼白看段貴妃了。那行事那做派,儼然是把自己當成後宮之主了!

以六皇子這麼多年對聖心的揣摩,聖人此時不動聲色,絕對是憋著大招呢。

九皇子也不想想,聖人連寵愛多年的太子都不能容忍,他比起太子,又算得了什麼呢?

哦,也可能,在甄貴妃和九皇子心裡,聖人最寵愛的皇子從來不是太子,而是九皇子吧?

鳳姐兒雖然還是沒改了那膽大包天的性子,但有了上輩子的教訓,她對外麵男人的事就不怎麼多問了。

當然,這也有王子騰給她找的整套的《大夏律法》律法的功勞。

很多時候,人之所以無畏,就是因為無知。

因此,聽了六爺的話,她就不跟著瞎操心了,隻埋著頭一心一意地理帳。

六爺畫完了一副蘭草,一邊擦手一邊欣賞,等著墨跡晾乾,時不時回頭看鳳姐兒一眼。有時候,兩人的目光會在半空中交彙,鳳姐兒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衝他一笑,明豔而奪目。

所謂歲月靜好,大約也就是這樣了吧。

等墨跡晾得差不多之後,六爺拿起自己的畫作欣賞了半天,中間扭了好幾次頭,都見鳳姐兒蹙著一對柳葉細眉盯著賬冊一個勁兒的瞅,不由問道:“看什麼呢,這麼入神?”

鳳姐兒回過神來,乾脆拿著賬冊走到六爺身邊,往他眼前頭一杵,問道:“這幾間鋪子,都是爺的私產?”

六爺看了一眼,點了點頭:“不錯。”

鳳姐兒就道:“這幾間鋪子的地段兒都很不錯,做的生意也很合適。隻是這收益……”

六爺一怔,眉頭就皺了起來:“收益怎麼了?”

鳳姐兒道:“說來也是巧,我的幾個嫁妝鋪子,也在這兩條街上。爺這鋪子的收益,趕不上我那鋪子一半兒的。”

六爺的臉色變了,一下子脹得通紅,怒道:“這些欺上瞞下的奴才!”

他的憤怒之中,還夾雜著羞憤。

畢竟,他在掌管全國錢糧的戶部坐鎮了那麼多年,光每天的流水就要經手多少,竟然讓底下的幾個奴才給糊弄了……

真說出去,怕是要叫戶部那一群笑掉了大牙。

鳳姐兒連忙給他順氣,口中道:“爺日理萬機的,哪有功夫管這些小事?管家理事什麼的,本就是後院女子的中饋,爺不清楚也很正常。”

她毫不猶豫地就把鍋甩給了賀氏,六也覺得賀氏本事不濟,竟然沒看出來有貓膩。

但鳳姐兒也知道,六爺本就敬重賀氏,這次賀氏守住了王府,他心裡更多敬一重。

再者,賀氏的身體,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她也犯不著和一個將死之人爭風。萬一賀氏去了之後,反而成了六爺心裡的朱砂痣,她這會兒打壓賀氏的行為,就可能成為六爺厭棄她的理由。

因此,鳳姐兒又道:“我們這些女子,一輩子困在後院,能有多少見識?也就是我,自小是被叔父充做男兒養的,才知道的多些。王妃是文官家的淑女,在閨中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被下頭的奴才蒙蔽了,也是在所難免。”

果然,六爺就歎了一聲:“她也不容易。對了,她院子裡的東西,不要短缺了。”

“這還用爺說?”鳳姐兒含酸地嗔了他一眼,“她是正妃,我是偏房,我這管家也是替王妃管的。說句不怕爺生氣的實話,我們這些後院的女人,討好王妃比討好王爺你更實在呢!我就算是短了王爺的,也不敢短了王妃的呀!”

六爺哭笑不得:“得、得、得,我不過白問一句,你就有一大車子的話等著我。你一向牙尖嘴利的,我可說不過你。”

鳳姐兒噘嘴,得意洋洋:“那是因為我占理。”

六也不跟她計較,直接就說:“如今家裡的事都交給你了,這幾個鋪子你也看著辦吧。”

鳳姐兒自然不會推辭。她既然接了這管家的活兒,自然地顯顯自己的本事,讓六爺知道她的能耐。

至於賀氏,鳳姐兒不但不克扣她的,還要好醫好藥地養著她,怎麼著也得讓她撐到六爺登基。

要不然,賀氏去得早了,聖人腦子一抽,直接指個繼妃過來,鳳姐兒這邊,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既然提到了賀氏,就免不了說說二姐兒。鳳姐兒如今是儘量把二姐兒與賀氏綁得更緊一些。

這樣一來,待日後賀氏去了,不管六爺是更疼惜女兒,還是更懷念亡妻,第一個受遷怒的,都會是對方,大大得降低了她受牽連的可能性。

聽鳳姐兒說二姐兒日日去給賀氏請安,六爺沉默了片刻,情緒不明得說了一句:“是個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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