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姐姐看事透徹!”吳新登家的一拍大腿,乾脆開門見山,“我也不與兜圈子了,我這裡有一個好的媒茬,想給大丫頭牽個線。姐姐若是覺得可以,就求了太太,讓我那侄女兒早出去兩年,做良民,正頭娘子。”
因著吳新登家的不是個沒譜的人,周瑞家的一聽,連忙問道:“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且說說?”
吳新登家的道:“不瞞姐姐,那哥兒也算是我一房表親,家裡是做古董生意的,隻他一個獨子,將來的家業,都是他的。”
“古董生意?”周瑞家的立時就想到了那幾件報上去說是打碎了,其實是被她給昧下來的好東西,隻是她一直沒找著門路處理掉。若是有了這麼一個女婿……
不過,還是得讓當家的先去看看。這可是女兒一輩子的事,馬虎不得。
“既然是妹子介紹的人,想來差不了。等過兩天,讓我家的請你家的喝酒。”
這就是要相看的意思了。
吳新登家的一看有門兒,連忙賠笑道:“怎麼能讓周大哥破費?讓我家的請周大哥。”
“那也成。”周瑞家的也爽快,“若是真成了,我給妹子提上兩條大鯉魚!”
兩人說笑著已經走到了正房,急忙收斂了笑意,進去拜見王氏。
王氏果然是要問放貸的事。吳新登家的小心翼翼地答了,又著意奉承了幾句,把王氏給伺候舒坦了,這才拿著王氏賞的一對兒蝦須鐲出來了。
周瑞家的送她出來,終是忍不住露出了酸意:“還是妹妹有本事,得了這麼個肥差。”
吳新登家的嘻嘻一笑,分了一個鐲子套到她手腕兒上:“全勞姐姐在太太麵前為我周全了。”
她雖然得了肥差,但周瑞家的卻是貼身伺候王氏的,吳新登家的自然不敢怠慢她。要不然,她在王氏麵前日日上她的眼藥,她這差事兒也做不長。
周瑞家的本就是忍不住說了一句酸話,實際上她平日裡在王氏身前伺候,得到的賞賜絕對隻多不少。如今見吳新登家的這樣上道,又想著她給女兒找的古董商人的媒茬兒,自然不願真惡了她。
兩人又和和氣氣地說了幾句話,周瑞家的道:“太太身前兒離不得人,我就先回去了。”
吳新登家的打趣兒道:“我看,太太身前兒不是離不了人,是離不了周姐姐你吧?”
“去你的!”周瑞家的啐了一口,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對了,你說的那家,姓什麼?”
吳新登家的道:“是姓冷,那哥兒叫冷子興。”
“冷?”周瑞家的想了想,卻是沒想起來哪個有名的商人是這個姓兒的,估計也不是什麼大商戶。
不過轉念想想,如果真是那些豪商,也不會上趕著娶個婢女呀!
周瑞家的很快就想通了,告彆了吳新登的,到王氏跟前兒伺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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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今兒個二太太那裡,又見了吳新登家的。”
東大院的正房裡,宋氏的陪嫁葛順兒家的一溜煙兒跑了進來。劉媽媽忍不住斥了一句:“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
宋氏正端著一碗雙皮奶喂賈璉,聞言笑著替葛順兒家的說情:“她平日裡也不這樣,往後注意就是了。”
於是,劉媽媽就不說話了,但還是狠狠地瞪了葛順兒家的一眼。
葛順兒家的趕緊收斂了腳步,討好地衝劉媽媽一笑,邁著細步,慢慢走到了宋氏跟前,行了個萬福禮,恭敬地說:“稟太太,今兒一大早,二太太就召見了吳新登家的。吳新登家的從榮禧堂出來,就出府回了自家。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吳新登就帶著個包裹出城去了。”
宋氏放下哥窯瓷的小碗,叫了奶媽抱賈璉下去。賈璉五六歲的年紀,正是人嫌狗憎的時候,粘人的很,見母親有事,死賴著不肯走。
宋氏素來是個嚴母,當即就板了臉:“璉兒,彆鬨!”
賈璉一下子便想起了娘親的戒尺,不由縮了縮脖子,乖乖讓奶媽抱著下去了。
確定賈璉已經走遠了,宋氏才問:“可是確定吳新登去哪兒了?”
葛順兒家的道:“我家那口子找人盯著呢,是去了城南。”
“很好!”宋氏露出冷笑,“繼續讓人盯著吳新登兩口子,最好能拿住他們的大把柄。”
“是。”葛順兒家的鬥誌昂揚地應了一聲。
也不怪她如此。這府裡哪個主子得勢,身邊的奴才也跟著水漲船高。他們這些大房的人被二房欺壓已久,如今眼見著有機會讓二房不能翻身,她怎能不興奮?:,,,,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