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家子都是史家的家生子,和主家榮辱與共。若是主家出事了,他們這些家生子也落不了好。
那和尚並不肯明說,隻是道:“女檀越放心,是好事。”
“哦。多謝大師。”是好事就行。
她又朝西廂房看了一眼,見暫時沒有動靜,就又起了趁機離去的心思。
就在這一猶豫間,西廂房突然傳出一陣喧嘩之聲。
管家娘子心裡“咯噔”一聲,明白自己這時候再想走已經遲了。她在心裡暗暗祈禱:可千萬是那和尚的藥起效了!
見薛老爺從西廂房裡衝了出來,管家娘子急忙退到路邊,無聲地行了個萬福禮,就縮著脖子,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她的餘光瞥見,薛老爺衝到了和尚麵前,薛老爺舉起了手,薛老爺……一揖到地?
咦?一揖到地?
那不是說明,藥起效了?
管家娘子鬆了口氣,抬頭去看薛老爺和和尚。
“多謝大師,小女已經醒了,正喊餓呢。”薛老爺又哭又笑的,怕是從來沒有這般失態過。他急忙抹了把臉,恭敬地詢問:“敢問大師法號?”
管家娘子急忙豎起了耳朵,這和尚的法號,可要好好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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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忘了?”
史鼎正聽得入神,卻夢然聽見管家娘子說忘了,不禁瞪大了眼。
管家娘子羞愧地低下了頭:“奴婢當時也是仔細聽了的,還在心裡默記了好幾遍。可也不知知怎麼的,要說的時候,卻發現,記不住了。”
按理說,以她的記性,不應該呀!
史鼎暴躁道:“連個和尚都記不住,要你何用?”
管家娘子的頭,垂得更低了。
“好了,”史鼐拉住了暴走的弟弟,“既然是高人,總有點兒不為人知的手段。”又問管家娘子,“田六家的,薛大姑娘是真的好利索了?”
管家娘子,也就是田六家的感激地看了一眼史鼐,說:“是好了,但沒利索。”
“什麼意思?”史鼎急道,“你有什麼話,不能直說嗎?最討厭人家賣關子了!”
“是,是,”田六家的趕緊說,“那和尚說了,薛大姑娘這是胎裡帶來的熱毒,除不了根兒,隻能用藥物壓製。”
史鼎笑道:“我就說嘛,這世上哪有那麼多高人?這不,在這兒等著呢。想必這個藥,不易得吧?”
史鼐也問:“這個藥,很貴吧?”
他們兄弟都以為,和尚折騰這一遭,必是要賣個高價的。
“呃……”田六家的尷尬地笑了笑,小聲說,“和尚沒要錢,隻是留下了一包藥引子,和一張藥方。”
還真是高人?
兩兄弟對視了一眼。
史鼎問:“什麼藥方?”
田六家的訕訕一笑,說:“奴婢不識字。隻依稀聽見薛老爺念,什麼花兒、露兒、霜兒的,瑣碎的緊。”
史鼎疑惑地說:“這聽起來,也不像是藥啊。”
史鼐也心有疑慮。但想想上輩子薛大姑娘好好地長大了,這個藥方肯定是管用的。
於是,他便道:“許是海上仙方也說不定。這薛大姑娘的病,本就不是一般的病,自然用的藥也不一般。”
史鼎想了想,覺得他哥說的挺有道理:“也是。”
而後,他便替薛家鬆了口氣:“折騰了這麼久,好歹孩子是保住了。”
他早就接到了京城的來信,得知馬氏給他生了個女兒。雖然有些遺憾不是兒子,但畢竟是自己的第一個孩子,在感情上總是特殊的。
因著自己的女兒不在身邊,他一腔慈父情懷無處宣泄,難免對親戚家的小姑娘關懷地多了點兒。如今聽說小姑娘沒事,他心裡也跟著歡喜。
史鼐附和道:“是啊,孩子保住了,就是好事。”
比起史鼎,他還更多一重心思。
上輩子的時候,薛大姑娘是長大成人了的,還嫁給了寶玉為婦。
若是他重生一回,人家小姑娘卻沒了,哪怕明知道和自己沒關係,他還是難免會心生愧疚。
幸好,人沒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