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鼐(二十一)(1 / 2)

當然了,史鼐是個直男,卻不是個傻瓜。見妻子這樣高興,他也不會把他一開始的心思說出來。

嚴氏打開裝著蘇繡的箱子,撫摸著一匹又一匹精美的刺繡,心裡高興的很,嘴上卻假意嗔怪:“都老夫老妻了,二爺花這個錢做什麼?”

看,高興的侯爺都不喊了,直接冒出了從他們剛成婚時就定下的稱呼。

史鼐真想附和一句:太太說的對,我也覺得,這錢不該花!

但係統仙說的對:既然已經花了,那就要利益最大化。

換而言之,就是要讓嚴氏更高興。

史鼐在心裡又複習了一遍係統仙灌輸給他的《情話寶典》,對妻子露出溫柔的笑意:“我就是覺得,這些穿在你身上好看,也就買了,沒想那麼多。”

果然,嚴氏更高興了。

夫妻二人親親秘密地說了會兒話,嚴氏就催促他去休息了:“侯爺一路舟車勞頓的,又連軸轉地見了聖人和太子,鐵打的人也熬不住。快去歇息吧,弟妹那裡,有我呢。”

史鼐也是真的累了,身心俱疲的那種,聞言也就不再堅持,略一洗漱,便除了常服,歪在榻上睡了。

那邊嚴氏讓人把史鼎捎給馬氏的兩個箱子抬出來,想了想,又打開看了看,見除了兩盒香皂之外,都隻是些普通的特產,不由得意又甜蜜地笑了笑。

她打開裝蘇繡的箱子,選出了一匹寶藍繡牡丹花色的,和一匹淺青繡蘭花的,對自己的陪嫁田雨家的說:“把這兩匹也帶上,給弟妹和二姑娘裁衣裳。”

田雨家的撫摸著光滑的緞子和上麵精美的刺繡,簡直愛不釋手,“太太,這麼好的東西,真給三太太?”她都替太太舍不得。

“彆眼皮子那麼淺,不就是兩匹緞子嗎?”嚴氏橫了她一眼,嗔怪地說。

田雨家的急忙賠笑:“太太大度,是奴婢給太太丟人了。”

“行了,”嚴氏並沒有怪罪她的意思,“我也知道,你心裡是為我抱不平呢。隻是如今,形勢不同了。侯爺和我已經是這府裡的主人了,弟妹客居在此,小叔又遠在金陵,我這個做嫂子的,自然要替小叔照顧好她們母女。”

“太太說的是,是奴婢考慮不周了。”

嚴氏找了四個壯碩的婆子抬著兩個箱子,又讓田雨家的把兩匹蘇繡抱在懷裡,一路招搖地去了史鼎兩口子的院子。

“弟妹,我來看你和二姑娘了。”

被丫鬟們迎進了屋,嚴氏便笑眯-眯地邊說邊往裡走。

“是嫂子來啦?”馬氏迎了出來,一眼瞥見田雨家的懷裡的緞子,登時眼睛就移不開了,“嫂子這是……”

“哦,是三弟讓侯爺給弟妹捎回來兩箱子東西。這不,我給弟妹送來了。”她特意把“侯爺”兩個字咬得重了一些,笑意盈盈地欣賞馬氏臉上一閃而逝的扭曲。

馬氏眼睛盯著那蘇繡,嗔怪道:“買這麼貴的東西做什麼?”

嚴氏拿帕子沾了沾唇角,掩住了那一抹得逞的笑意,仿佛才反應過來:“對了,這蘇繡,是侯爺特意給我帶回來的。哎呀,侯爺也真是的,這麼貴的東西,一買就是兩大箱子。”

她假裝沒有看見馬氏驟然難看的臉色,假模假樣地抱怨,“我聽侯爺說,買的還都是蘇州最時興的,說是要給我裁衣裳。你說,我一個人哪穿的了這麼多呀?這不,就給弟妹帶過來兩匹。藍的這匹給弟妹,綠的這匹,二姑娘穿著正合適。這眼見的也要過年了,大家夥兒也該鮮亮點兒。”

馬氏的肺都快氣炸了,在心裡不停地咒罵嚴氏:賤蹄子,不就是幾匹蘇繡嗎?也有臉拿出來炫耀。果然是小門小戶出身的,眼皮子淺成這樣!

她皮笑肉不笑地說:“過年的時候就算了,咱們家畢竟還在孝裡,免得惹人笑話。你說是不是呀?二嫂。”

嚴氏臉色一僵,訕訕道:“弟妹說的是,卻是我疏忽了。”

也怪她這段時日太過順風順水,竟然忘了孝期的事兒。

馬氏板回了一局,隻覺得神清氣爽,“這種事情可疏忽不得,在我麵前也就罷了,若是讓外人看見了,怕是要以為,二爺和嫂子沒把老爺子的孝期放在心上呢。”

嚴氏眼皮子一跳,暗罵馬氏用心險惡。

不過,她又怎麼能讓馬氏得逞?

“怎麼會呢?侯爺最是純孝,這是連聖人都知曉的。若不然,又豈會下旨奪情?”

——我就不信了,你還敢跟聖人唱反調?

馬氏暗罵嚴氏狡詐,皮笑肉不笑地說:“聖人聖明燭照,自然明察秋毫。我方才隻是隨口一說,嫂子可千萬彆放在心上。”

見馬氏服了軟,嚴氏也見好就收,“我那裡還有一攤子事,就不和弟妹扯閒篇了。弟妹留步,我這就告辭了。”

“嫂子慢走。”

送走了嚴氏,馬氏臉上的笑容立時冰消瓦解,臉拉得老長,怒道:“這個賤人,憑什麼在我麵前耀武揚威?”

她轉頭看見桌子上的兩匹蘇繡,氣得撲上去就要撕。但手指將觸到光滑的緞子,她就又舍不得了。

“快拿下去,彆讓我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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