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鼐(八十三)(2 / 2)

因而,連氏和趙氏進宮,至少也得是兩年多以後。

近三年的時間,足夠讓她把握住機會,走進太孫的心裡去,成為能和他風雨同舟的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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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越發地沉默了。

自從她選秀落選之後,賈母和王氏就對她各種失望。就好像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罪大惡極一般。

非但如此,就連一向以君子自居的父親,在得知她落選之後,對她也是明顯冷淡了不少。

還有嫂子李紈,先前對自己有多熱情,如今對自己就有多冷漠。那種自以為掩藏的很好的輕蔑與嘲笑,讓元春委屈的想哭。

寶玉倒是偷偷安慰她,但卻並不敢在老祖宗和母親麵前替她說一句好話。

元春忍不住重新審視這個弟弟。

——隻因著寶玉銜玉而誕,全家都把他當成鳳凰蛋,認為他是個有大造化的。就連她,在教寶玉認字的時候,見他一點就透,舉一反三,也認為他將來必然有出息。

可是,直到今天,元春才發現:寶玉固然聰慧靈秀,卻連半點兒擔當都沒有。這樣的人,就算書讀得再多再好,日後又能有什麼出息?

元春歎了一聲,覺得他們家唯一的指望,還是哥哥賈珠。

隻是,賈珠的身體一直不好,最近還越來越差,下次科舉,不知道能不能撐下來?

“姑娘,用膳吧。”

抱琴和鼓瑟帶著小丫頭取來了元春的午膳,兩葷兩素加一碗菌菇湯,還有一碗紅玉米飯。

元春收拾起心思,在抱琴的服侍下淨了手。鼓瑟把米飯端給她,又給她盛了半碗湯。

元春沒什麼胃口,米飯就沒有動,端起湯碗輕輕攪動了起來。

鼓瑟忍不住抱怨道:“那群看菜下碟的,姑娘不過是落選了,她們就這樣苛待姑娘,竟然給姑娘吃這些!”

抱琴急的暗暗拉扯她的衣袖,連連給她使眼色,叫她不要再說這些,徒惹姑娘傷心了。

反倒是元春毫不在乎,笑道:“這怎麼就是苛待了?我從前的份例,不就是這些嗎?”

鼓瑟不甘心地說:“可是前些日子……哎呀!抱琴,你乾嘛呀?”

抱琴收回掐她的手,淡淡道:“你袖子上有個線頭,我幫你拽斷了。”

元春看了鼓瑟一眼,說:“你先下去歇著吧,我這裡抱琴伺候就好。”

要不怎麼說是人心不足呢。

在朝廷選秀之前,元春的份例就是兩葷兩素外帶一湯,這麼多年都是這樣的。

隻是,前段時日,家裡傳的沸沸揚揚的,說她是大年初一生的,有大造化,合該到宮裡做娘娘的。

廚房的廚娘看菜下碟,就時常孝敬她一兩個份例外的菜或者是點心。

現如今,她落選了,灶上見她無利可圖,自然就不會再上趕著巴結她了。

但要說苛待什麼的,倒也沒有。畢竟不論再怎麼說,她母親王氏都是這府裡的當家太太,苛待誰也不敢苛待王氏的兒女呀。

對於這些落差,元春一開始自然也是不適應。但她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本就不該是她享用的份例,自然不可能永遠讓她享用。

經此一事,元春覺得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看清了她身邊伺候的這幾個丫鬟的品行。

抱琴老實本分,是真的一心想著主子;鼓瑟的眼皮子就太淺了些。

“我聽說,鼓瑟這些日子,老往老太太院子裡跑?”

“姑娘還是多少用些飯食吧。”抱琴擔憂地勸了一句,才說,“她是往老太太那裡去的勤,還老想著往寶玉那裡貼。”

對此,抱琴私下裡已經勸過鼓瑟兩三回了。可是鼓瑟一心想要攀高枝,她也就不再勸了。

畢竟,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都是勸不住的事。明事理的,還知道勸的人是為她好,縱然不感激,也不會惱了你。

就怕那些腦子被那啥糊了的,你一片好心,她反而覺得是你妒忌她,要斷了她的青雲路。

元春聞言,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淡淡地說:“我與她好歹主仆一場,她要是有那個心氣兒,我助她一臂之力,也算是全了這些年的主仆情誼。”

抱琴就知道,鼓瑟也就那樣了。可她卻沒有半分同情。

她們做奴婢的,本就不金貴,好生服侍主子,主子自然不會讓她們沒了下場。

可若是哪個仗著主子年紀小、脾氣好,就想踩著主子往高處爬的,就也彆怪主子不念舊情,讓你登高跌重了。

“姑娘,這小黃瓜這個季節可是難得,加了香醋涼拌的最是爽口。奴婢給你布上?”

元春見她眉宇間都是焦急,知道她是擔心自己的身體,不禁心下一暖,終於是端起了飯碗,“好,給我布上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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