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醫院病房——
男人穿著一身病號服半躺在白色的病床上, 那隻不老實的手從床板下方摸索著掏出一根香煙,剛叼在嘴裡就聽見病房的門被推開,床上的男人反射性地取下嘴上的香煙就放進了被窩裡,抬眸看向病房門口。
病房門被打開,一個身著軍裝的男人踏著正步走進來,身高將近一米九,略顯黝黑的膚色看起來男人味兒十足,那一身綠色的軍裝穿在男人身上更是特彆合適, 仿佛這個男人就是生而為軍的那種男人, 流血流汗不流淚。
“傅隊, 你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差點讓你嚇出心臟病來了。”蔣嚴看著走進來的男人,從被窩裡將香煙重新拿了出來叼在嘴裡, 朝著男人抬了抬下顎,含糊不清地開口道:“火,借我一下。”
“蔣連長, 醫院禁止抽煙, 醫生也說過了,讓你這段時間老實點兒。”傅深話雖是這般說著, 動作卻是很自然,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打火機,遞到蔣嚴的跟前, “磁”地一聲兒, 火苗從打火機的孔裡竄了出來。
猛的吸了一口, 吐雲吐霧,蔣嚴這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從他手術後清醒過來,到今天整整一個星期他都沒碰過煙了,要知道平時蔣嚴可是老煙槍,一天不抽就渾身不舒坦,這一星期差點把蔣嚴給憋出病來,彆那一槍沒要了他的命,反而因為沒煙抽,要了他半條命。
傅深瞥了病床上的蔣嚴一眼,伸手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這才開始談正事。
“說吧,不是有事兒問我?”蔣嚴吊兒郎當地朝著傅深擠眉弄眼道。
傅深沒理會蔣嚴的耍寶,仍舊板著一張臉,沉聲開口道:“那枚銅幣是誰給你的?”
“一個小丫頭。”蔣嚴渾不在意地回了一句,當初小丫頭將那枚銅幣送給他,他也沒想過一枚小小的銅幣竟然能救他的這條命,說起來還真得好好謝謝那個小丫頭呢。
“她叫什麼名字?哪裡人,有沒有留下聯係方式?”
“不知道,我就見過一次,順手幫了點忙然後我就把事情交給向榮去處理了,不過我估計向榮也沒比我知道的多,那小丫頭看起來挺漂亮的,有一個挺醒目的板寸頭,就像我們這樣兒的,刺頭兒。然後小丫頭的聯係方式沒有,而且小丫頭的名字我都不知道。”
傅深劍眉微蹙,那就是沒有留下聯係方式了,他派人去查了嵐山鎮的拐賣案,但是並沒有查到有什麼有用的信息,因為丟失的孩子當天就都被大人領回家去了,而且讓傅深覺得奇怪的是,檔案那邊好像有點兒不對勁,就像是有人抹去了什麼東西,並未記錄在案。
向榮那邊他也派人去查了,向榮當初從那個女孩身上得到了有用的信息,卻並沒有小女孩的信息。
所有人都沒有小女孩的信息,仿佛所有與那個小女孩有關的信息都被人暗中悄然抹去了。
“哢噠!”病房門再次被推開,一個女護士端著托盤走進來,一進病房就聞到了一股煙味兒,護士柳眉一豎,嬌聲嗬斥道:“蔣連長,我說過多少次了,醫院不能抽煙,而且你的傷口還沒好,你這樣不利於……”
聽著護士的念叨聲,旁邊的傅深默默站起身來,抬手整了整衣領,然後就在蔣嚴的視線中轉身離開了。
蔣嚴看著男人那的背影,心裡暗暗懟了一句。
這就是兄弟啊,就這麼把他扔在這裡麵對護士的念叨,傅隊的良心不會痛嗎?虧得剛才傅隊給自己點煙時他還在心裡感動了一會兒,這一被發現,傅隊就這麼……走了?!
蔣嚴覺得,他和傅隊,這絕逼是塑料兄弟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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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薑雅抱著王之崇給的兩本書回到了家裡,還未進院子就聽見院子裡有人說話的聲音,其中一道便是小叔薑漢林的聲音,另外一道陌生的男性嗓音薑雅倒是不記得有聽過。
薑雅推開院門走進去,剛踏進院子裡就察覺到院子裡的人都朝著她看過來,那灼熱的視線就算是薑雅她想忽略也不太可能。
抬眸朝著院子裡的那幾人身上看過去,薑雅見到薑漢林旁邊站著一個年長的男人,男人看上去四十多歲,穿著一身中山裝,留著一撇小胡子,看起來有那麼點知識分子的味道。
薑雅敏感地察覺到這個陌生男人和她的父親薑漢生在長相上有六分相似,薑雅狐疑地看向自己的父親薑漢生,暗暗揣測,這還不會是薑老爺子在外麵的私生子吧?否則怎麼和薑漢生長得這般像?
薑漢生看見薑雅回來了,上前兩步拉過薑雅的手,牽著她走到那個陌生男人的麵前,開口道:“薑雅,這是你六堂叔,你還是第一次見呢,快叫人。”
“六堂叔。”薑雅乖巧地叫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