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 楊貴梅扶著薑漢生躺在床上,黑著一張臉男人醉成那模樣,心裡有些難受,一直知道薑漢林看不上她這個嫂子,可好歹麵子上也還能過得去。
可剛才拿錢那事兒可就真讓楊貴梅受不了了,窮又沒錯,有錢也不能不講道理啊,他們家窮怎麼了, 窮就要掙錢, 要吃飯, 要生活, 還有三個孩子得上學,得養。
如果薑漢生每天都在家休息, 那天上能掉吃的下來不成,還是說要靠她這個女人來養家?那不是純粹讓村裡人笑話嗎?
“彆彆彆,漢林我知道你想啥, 那事兒真的不行, 我沒那本事,你就是說破了天, 我也沒辦法。”床上的薑漢生翻了個身,嘟喃了一句道。
楊貴梅聽著薑漢生那模糊不清的嘟喃,氣不打一處兒來, 抬手就朝著薑漢生的胳膊上擰了一把, 然後氣衝衝地出屋去了。
這邊, 薑雅正坐在床沿研究著王之崇給的兩本書,突然聽見一陣腳步聲響起,隨後便看到楊貴梅推開了房門走了進來。
楊貴梅走進來,見到薑雅手裡拿著的書,也沒注意看,便開口道:“薑雅,你馬上就要期中考試了,你沒事就看看書,期中考試可不能像平時那樣了啊,好歹兩科都得給我考九十分以上,聽見了沒?”
薑雅不動聲色地將手裡的兩本書塞到了枕頭底下,順著楊貴梅的話點了點頭,然後想到了今天薑漢林來這裡的目的,便開口提醒楊貴梅,道:“媽,你可得看著我爸,小叔那事兒我們還真管不了,要是爸一時心軟答應了,那麼將來這事要是沒辦成,還不是得賴上我爸,成與不成,我爸可都討不了好。”
“要你瞎操心,我還能不清楚,你爸這事要是敢答應,那這日子也就彆過了,反正他們家也看不上我這農村來的,我離了正好順了他們的心。”楊貴梅賭氣地開口道。
薑雅看著楊貴梅,開口勸說道:“媽,你就嘴硬,我爸這麼好的男人哪裡去找啊,平日裡,我爸不抽煙,不喝酒,不在外麵和彆的女人亂來,這種男人打著燈籠也難找。”
可不是嘛,記得上一世,薑漢生和楊貴梅就過了一輩子,雖然兩人之不算是愛情,但是生了孩子,有了孩子做紐帶,兩人一輩子也都陪著過去了,知道年紀大了,薑漢生也從來不會凶楊貴梅,兩人一輩子平平淡淡也過得挺好。
楊貴梅想了想,抿了抿嘴角,最終沒再說氣話。
堂屋裡,薑漢林和吳湘仍舊坐在堂屋裡,兩人都在想辦法,兩人這次回來的主要目的便是想辦法和鎮長搭線,可說了半天,也沒見薑漢生鬆口,兩口子這才覺得有點棘手了。
在來之前,兩口子還想著以薑漢生那老實人的性子,隻要薑漢林說幾句軟話,薑漢生就會答應呢,結果出乎意料的是,薑漢生這次愣是咬緊牙根不鬆口。
看來,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了,不可操之過急。
第二天,村口一輛黑色的小轎車緩緩行駛了進來,大家夥都覺得挺新鮮的,畢竟在這念頭,家裡能有一台拖拉機就已經是很拉風的一件事兒了,小轎車村裡人還真沒見過。
隻見那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一個寬敞的空地上,待車一停穩,等在一旁的薑文明立即上前兩步打開了後座的車門。
車門打開後,一個穿著灰色道袍的男人從車裡走出來,男人留著兩撇小胡子,手裡拿著一個羅盤,配合他身上那一襲灰色的道袍倒是挺像那麼一回事兒的。
薑雅跟在薑漢生的旁邊,偷偷打量著那個道士。
薑文明待道長下車後便抬手關上了車門,臉上露出一抹討好的笑意,開口道:“李道長,您來了,這趟又要麻煩你了。”
李道長抬頭,看了看天色,烈日當空。
“無事,我們儘快上山去吧。”
“好好好,那我們要不要準備一些什麼東西?”薑文明開口問李道士。
“不用,你讓村裡的男人上山去幫忙就行了,待會上山便將棺木起出來。”李道士說完便直接轉身讓人帶路上山去了。
涼涼跟在薑漢生旁邊想跟著一起上山,昨天明明她看過了,山上祖墳的風水壓根就沒有問題,而這個李道士還未曾看過,便直言開口要讓人將棺木起出來,這聽在薑雅的耳中,卻不得不懷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