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雅覺略微有些無措, 看著一個大男人進進出出忙裡忙外的, 薑雅放在身體兩側的手忍不住緊緊拽了拽床單, 旁邊同一個病房裡的病人看見傅深那一臉嚴肅的模樣,露出一抹善意的笑。
“小姑娘,那是你家長輩吧?我剛才看見他抱著你進來, 那模樣可緊張了, 是你家叔叔還是舅舅?”
薑雅一臉茫然地側過頭, 看著旁邊病床上的中年婦女, 有點兒尷尬地抿了抿唇,還沒想好怎麼回答, 傅深突然拉了一張椅子坐在了薑雅的病床旁邊, 轉頭朝著中年婦女看過去。
“我不是他家長輩。”傅深一本正經地反駁了一句。
薑雅很明顯看到大嬸嘴角抽搐了一下, 氣氛變得有點兒尷尬了,薑雅卻莫名覺得傅深這一本正經反駁的模樣有些好像, 特彆是傅深一直望著大嬸,好像大嬸不改口, 他就會一直這麼看著人家似的。
傅深心裡那叫一個鬱悶啊, 他知道小姑娘年紀小, 看起來也水靈靈的, 可是他也才29歲, 怎麼看起來很老麼,什麼叔叔舅舅的, 無稽之談, 他和小姑娘哪兒看起來像長輩了晚輩了?
婦人見傅深一直看著自己, 心裡有點發怵,抿了抿唇,開口道:“抱歉,我,我突然有些累了,你們說話啊,我睡了。”
看著背過身去裝睡的婦人,傅深這才收回視線,垂眸看向病床上的小姑娘,隻見小姑娘整個人小小的一隻窩在病床上,看起來特彆招人疼惜,小小的臉蛋兒白白嫩嫩的,挺翹的小鼻頭,紅潤的唇瓣,唇珠微微上翹看起來憑添了幾分嬌憨可人。
察覺到傅深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薑雅垂眸,纖長的眼睫微顫,沉默了片刻才小聲開口道:“時間不早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傅深聽了薑雅的話,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已經晚上十點了,傅深蹙眉,抬眸瞥了小姑娘一眼,開口回道:“我今晚就在這兒,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薑雅小嘴兒一撇,表示,這是醫院,能有什麼不放心的,再說了,也就睡一晚,能有什麼事兒?
然而,傅深這個男人決定的事情是很難改變的,最終,傅深也沒有離開。
半夜,朦朧的月光從窗外爬進來,落在房間的地板上,薑雅睡在病床上,在黑暗中借著月光看不遠處的男人,因為沒有要求陪床,傅深這個大男人隨便用了幾張椅子拚成一個簡單的“床”。他高大修長的身子睡在那兒顯得有些擁擠,一雙大長腿膝蓋以下的地方壓根就是垂在地上,整個人幾乎隻有上半部分睡在椅子上,這樣睡著,僅僅是看著,也知道一定很不舒服。
薑雅看著這樣的傅深,心底泛起一抹暖意,勾起唇角,就這麼一直看著他在黑暗中的側臉,期間他似乎睡得不太舒服,身體動了幾次。
當平穩的呼吸聲傳來,躺在椅子上的男人驀地睜開了眼睛,那雙黝黑的眸中泛起笑意,哪有一絲睡意,很顯然,方才,他在裝睡。
看著小姑娘睡著了,傅深悄無聲息地邁步走過去。
小姑娘睡著的樣子非常乖巧可人,不像醒著的時候總是一副沉穩淡然的模樣,睡著的她看起來多了一抹女孩兒的嬌氣,小嘴嘟嘟的微微張,露出裡麵潔白的貝齒,平緩的吐出呼吸。
傅深微微放低身子,蹲下來,兩人之間的距離驀地拉近了,看著小姑娘那紅潤豐滿的小嘴兒,傅深眸光一暗,閃過一抹異樣的灼熱,喉結微滾,舔了舔乾燥的薄唇。
小姑娘似乎習慣了他的氣息,到現在向來警惕的小姑娘都沒醒過來,這就證明了他在她的潛意識裡,是很信任且安全的,否則他一靠近,她就應該警覺地醒過來了。
想到這兒,傅深嘴角的笑意愈加燦爛了。
好半晌,傅深才回到自己原來的地方,也沒躺下,就這麼坐在椅子上,這個動作他做起來極其自然,仿佛已經習慣了。
翌日一早,薑雅睜開眼睛醒過來時,病房裡已經沒有了某個男人的身影,薑雅狐疑,心裡劃過一抹失落。
這是,離開了?
旁邊病床的大嬸笑眯眯地開口道:“你找那個男人吧,他出去了,應該是給你買早餐去了。”婦人說完這句話,停頓了片刻才繼續開口道:“那個,那男人真不是你家長輩啊,看著年紀好像比你大了許多啊?”
薑雅淺笑著搖了搖頭,回道:“不是。”
“那是你對象?”婦人再次開口。
“咳咳……”薑雅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開口:“也不是。”
腦海中突然想到了上次看見自己和傅深婚禮的畫麵,薑雅心底略微有點不自在,不過薑雅自己沒發現的是,這次她好像沒上次那般抗拒這個想法了。
見薑雅淡然的態度,顯然是沒有聊天的興致,婦人也就沒在說什麼。
薑雅起身下床洗漱一番回到房間,傅深已經回來了,薑雅一眼就看到了他的身影。
薑雅走上前去,看著男人從袋子裡拿出來一個保溫桶,保溫桶上的花紋看起來挺居家風的,不像是外麵買的,薑雅狐疑地看向傅深。
把覺到薑雅的視線,傅深抬眸,對上薑雅的雙眸,一眼就看出來薑雅想什麼,遂開口道:“這是我奶奶燉的雞湯,我還給你打了一碗麵條。”
其實是傅深昨晚上打了電話回去,順便說了薑雅這事兒兩句,沒想到傅奶奶有心,一大清早就燉了雞湯,讓警衛員送過來了,而剛才傅深就是下去拿東西去了。
薑雅回到床上,然後就看著傅深再次拿出一碗麵條,然後將麵條夾起來放到了裝著雞湯的保溫桶裡,攪拌了幾下,然後一整桶遞到了薑雅的麵前。
薑雅眼眸微微瞪大,錯愕地看著傅深。
這是,雞湯麵?頭一次知道雞湯麵還能這麼弄,薑雅伸手接過傅深手裡的保溫桶,看著整整一桶雞湯麵,薑雅有點為難了,她好像吃不了這麼多。
傅深也察覺到了,遂拿過方才裝麵條的那個碗又夾了一半出來。
“這會兒能吃完了吧。”傅深語氣中帶著一抹微不可察的寵溺,這讓薑雅有點兒不自在。
吃完早飯,薑雅本來想著辦理出院的事兒,結果傅深覺得還得再觀察一天,薑雅頭一次見識到了傅深的倔脾氣,簡直是油鹽不進,說什麼他都聽著,然而,就是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