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破舊的出租房被敲響, 月色下, 這一片顯得安靜極了,沒有市中心的熱鬨嘈雜, 隻餘下一道道夜晚的蟲鳴聲。
“吱呀”一聲,門被人從裡麵打開, 蘇寧看見門外的人時瞬間紅了眼眶,絲毫沒發覺到門外蘇倩臉色蒼白不已,最近這段日子裡蘇寧真的受夠了,蘇家突然之間出了那樣的事兒?蘇父被抓,蘇家財產被充公, 蘇寧從一個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變成了一個窮光蛋,如果不是她還留著一點兒首飾之類的, 現在怕是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姐, 你總算回來了, 咱們家出事兒了……”蘇寧紅著眼眶, 淚珠一滴一滴地順著臉頰滑落下來,蘇寧這副模樣看起來頗為讓人心疼。
然而, 蘇倩沒心情心疼蘇寧了, 她隻覺得自己渾身一陣又一陣的劇痛從心口擴散開來, 痛的她幾乎都要窒息了,眼前的蘇寧還在這兒絮絮叨叨地順著這段時間受得委屈。
終於, 蘇倩不耐煩了, 伸手一把推開蘇寧就邁步走進了屋子裡, 蘇寧似乎沒料道蘇倩的動作, 被推得身子歪了一下差點兒摔倒,等蘇寧回過神來,然後發現蘇倩已經進屋去了,裡麵還傳來蘇母的嗓音。
“倩倩,你沒事兒吧,看你臉色不太好,要不送你去醫院看看,你看你這一頭的汗,倩倩,你聽見媽說話沒有?”蘇母一臉擔憂地開口道。
聽見蘇母這話,走進來的蘇寧撇了撇嘴心裡有些不舒服,從小到大父母總是偏心蘇倩,也不想想這時候去醫院她們從哪裡掏出錢來。
這段日子裡蘇寧算是過明白了,在一個世道,利息至上,自從蘇家垮了,當初忙的巴結在去寧身後的小姐妹們紛紛避不見麵,各種各樣兒的借口層出不窮,有些甚至連借口都懶得找,直接掛了她電話。
“媽,我沒事兒,就是累了,你扶我進房間休息一會兒吧。”蘇倩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都鼓起來了,一道道看起來就能知道蘇倩有多疼,臉色都不自覺扭曲了起來,看著頗為可怕。
見蘇倩這模樣,蘇母有些無措,隻得扶著蘇倩進了房間裡,一進到房間蘇母就關上房門退了出去。房間裡隻剩下蘇倩一個人,她終於忍不住低低地痛呼出聲兒,手緊緊拽住胸口的衣服,臉色猙獰,疼痛持續襲來,讓蘇倩覺得下一刻可能自己就會痛死。
這種痛自從那邊打墓穴那邊出來,一道夜裡就發作,從八點到十二點整整四個小時,那種痛簡直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蘇倩猜到這一切一定和薑雅有關係,腦海中想到薑雅在墓穴時對她做的那個奇怪的手勢,蘇倩就恨得不行。
這種痛一直持續到了十二點,十二點一過,渾身的痛驀地消失,然而蘇倩卻知道一切還沒完。因為她知道,隻要待會兒她睡著了就會做噩夢,夢中她被一群惡鬼所包圍,他們撕扯她的靈魂,那種被活生生撕成碎片的真實感讓蘇倩覺得都不像是在做夢,甚至一連幾天做這種夢,蘇倩都不敢睡覺了,生怕自己睡著便再次夢見那種可怕的撕裂感。
————
車子在小區門口緩緩停了下來,女孩似乎還沒醒,仍舊靠在傅深的胸前,前排的喬順義從後視鏡中饒有趣味地看著兩人。
傅深直接忽略喬順義的視線,伸手輕輕搭在涼涼的肩頭,推了推,柔聲開口道:“薑雅,到了。”
“嗯?”薑雅聽見有人叫自己,反射性地便睜開了眼睛,然後視線便被一抹軍綠色占據了,薑雅呆楞了一下兒,幾秒後回過神來,伸手抵在他胸前,坐直身子。
“不好意思,我睡著了。”薑雅以為是自己睡著了然後不小心靠在了傅深的懷裡去。
“沒事兒,你快進去吧。”傅深回答了一句,薄唇微抿,再次開口道:“如果有事兒就聯係我。”
“嗯。”薑雅應了一聲兒,然後朝著前排的喬順義道謝之後打開車門下去了。
待涼涼身影消失在小區大門口,前排駕駛座上的喬順義瞬間轉過身來,調侃地望著傅深,開口道:“傅深,你可以啊,這得了便宜還賣乖,明明是自己把人小姑娘攏懷裡抱著的,等人家醒了還裝什麼正人君子啊,嘖嘖嘖,傅深,從來不知道你是這樣兒的人。”
“你好像對我的事兒非常有興趣,是不是我不在京市的這段時間你太閒了,如果是這樣的話,計劃後頭的收尾工作就你負責了,應該沒問題吧?”傅深淡淡地瞥了喬順義一眼。
喬順義瞬間瞪大了眼睛,怎麼可能沒問題,問題大了去了。這段時間喬順義按照計劃走,幾乎累成狗了,本來相信傅深回來了自己可以輕鬆點兒,這會兒傅深是回來了,可一回來就甩鍋給他,真的好嗎?
“傅深,你看看我,這段時間黑眼圈都出來了,你忍心讓我負責收尾工作啊,你看看我憔悴這樣兒,你良心不會痛嗎?”喬順義誇張地瞪大眼睛道,就為了讓傅深看清他的黑眼圈。
“那就少管閒事兒,開車去老地方。”傅深說完抬腳踹了一下喬順義的座位靠背。
“哥,彆踢,我還是新車呢。”喬順義心疼啊,車就是他的小老婆,傅深踢這麼一腳,踢在車身,痛在他心啊。
薑雅回到住處,還特意查看了一番,師傅王崇之還未回來。打開自己住處的門,薑雅走進屋,幾乎在進屋的一瞬間,薑雅背包中變傳來一陣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