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太液(1 / 2)

喂他! 醉折枝 5186 字 5個月前

“哎,忘之,你有沒有覺得雨盼近來有點怪”

明兒就是臘月三十,正兒八經的除夕夜,有的可忙,謝忘之趁著現下還有些空隙,趕著繡手裡的荷包。她繡工一般,收尾就得格外小心,生怕哪一針勾錯,弄得前功儘棄。

一直盯著針尖兒,盯得眼睛都花了,乍聽見樓寒月湊過來,神神秘秘的這麼一句,她還沒緩過神“雨盼怎麼了”

“我說你這人,上回回來就急著繡荷包,繡的還是這麼複雜的樣式,夜裡都點著燈繡。”謝忘之坦坦蕩蕩,繡荷包的事兒沒瞞著同屋的人,樓寒月知道是繡給誰,故意說,“你該不會真是喜歡那個內侍吧”

謝忘之一怔,旋即有些羞惱,把針斜刺在荷包上,作勢要打樓寒月“什麼呀,你再胡說一句試試”

“不敢了不敢了。”樓寒月心裡也覺得那小內侍沒可能,繡個荷包罷了,算不得什麼,趕緊把話扯回來,“不鬨了,還是說雨盼的事兒。我問你啊,也許是我多心,但你有沒有覺著”

她皺了皺眉,轉頭瞄了眼門窗,看都關實,也沒來往的人影,才湊到謝忘之邊上,猶豫著說,“雨盼最近不愛搭理我們了”

“有嗎”這幾天謝忘之心思都在荷包上,真沒注意到,“你覺得什麼時候開始的”

“就前兩天,我和她從楚芳儀那兒回來,我看見你煮了八寶粥,你說是送給七殿下的謝禮。”樓寒月稍作回憶,“你煮得多,我還問你討了一碗,雨盼卻沒要。從那天起,我就覺得她怪怪的。”

她這麼說,謝忘之隱約也有點印象。那天長生拎了食盒就走,一副氣鼓鼓的樣子,等謝忘之回過神,他早就沒人影了,想追也追不上,她隻能在小廚房裡和煤球麵麵相覷,心裡七上八下。

之後樓寒月和姚雨盼回來,三人聊了一會兒,一開始一切尋常,但樓寒月就愛喝一口甜的,當即問她煮了什麼,謝忘之如實回答。姚雨盼卻臉色微變,推說累了,悶頭出了廚房。

恰好這兩日尚食局忙得很,謝忘之走路都覺得兩隻腳互相絆著,稍有閒暇都在繡荷包,沒怎麼注意姚雨盼。樓寒月這一提,她才恍惚想起來,好像是這麼回事兒,那天起姚雨盼似乎刻意避著她,好幾回連廚房裡傳話都托的是彆的小宮女。

謝忘之哪兒知道姚雨盼在想什麼,隻能往知道的方向猜,猜了會兒,她心裡一沉,放下荷包“雨盼快十五歲了,能不能晉位,開春時就會說。她該不會覺得我煮八寶粥,是想和清思殿那邊怎麼樣吧可我沒有的。”

“不會雨盼沒那麼小心眼。”樓寒月立即否認,“再說,雨盼先前領了七殿下的賞,明年保準晉位,就算你真想借力,有什麼好惱你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樓寒月歎了口氣,“我總覺得她心裡憋著事情,悶悶不樂的,也不愛搭理人,但這也不好問。”

“憋著事情”謝忘之提出個猜想,“那你說,有沒有可能,雨盼是想著她阿娘的事兒”

樓寒月看了謝忘之一眼,覺得還真有可能,但這個更不好安慰,畢竟是阿娘啊,旁人安慰得不痛不癢,反倒惹得人更傷心。她憋了一會兒“那也沒轍,我今晚做魚湯,熱的辣的,喝下去發發汗,再哭一場,什麼事兒都好了。”

這倒也是個辦法,謝忘之點頭,拿起荷包。

看這隻荷包就差最後一點,樓寒月也不吵她了,隨口說了聲,就出門去借做魚湯要用的爐子。

門一開一合,謝忘之看著手中的荷包,針卻刺不下去。荷包的底是淺青色,黑線繡了個煤球的貓臉,眼睛找不到適合的顏色,隻能拿淡黃色湊合,謝忘之還順手在邊上繡了深青色的草木,現下收尾的就是長長的葉子。

其實這葉子不繡也行,但她剛繡完煤球時,忍不住就換了青色的線,在邊上落了針。

想來這荷包是勾起了她的回憶,總讓她想起當時清寧宮外邊影影綽綽的草木,通往正殿的路上蹲了隻漆黑的貓。若是膽子夠大,敢往正殿裡走,內殿裡就有個一身青衣的少年,姿容冷麗,眼瞳深處揉著碎金。

“你該不會真是喜歡那個內侍吧”

謝忘之手一抖,針尖一偏,刺在了左手食指側麵,血珠立馬滲出來,痛得她吸了口冷氣。好在血沒染到荷包上,她把東西放回小筐裡,含住食指,吮去滲出的血。

血還沒止住,門又開了,探頭的是個眼熟的小宮女,好像是隔壁屋的“忘之是忘之吧快去大廚房,典膳找你呢”

“知道了,多謝”謝忘之當即跳下榻,理理裙擺,小跑著往大廚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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