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托付(2 / 2)

喂他! 醉折枝 5918 字 6個月前

“真的!”崔適急了,“他不愛吃甜的,你之前不知道怎麼誤會了,做了甜湯送過來。我看他吃得難受,還硬撐著吃完,分我一口都不肯。”

這事兒謝忘之知道,她親眼見過李齊慎當時對著牛乳米粥發愁,皺著眉頭硬往下咽。當時隻覺得他犯傻,哪兒有這麼為難自己的,但如今想想,心底居然冒出一絲微妙的酸澀和歡愉。

長安沉浮,李齊慎的名聲算不得好,生母早亡,父親權當他不存在,阿兄則是懷著憐憫感動自己。多少人背地裡嘲笑他的血統,譏諷他像個瘋子,但謝忘之從沒想過要因此疏遠。

因為李齊慎是個很好很好的人,絕無僅有。

她沒來由地笑了一下,眼睫卻顫著,隱約有點想哭。謝忘之趕緊抬手揉揉,狀似無意地問“我突然想起來,殿下去了豐州,能傳信嗎?”

“能總是能的,豐州又不是沒有驛站。”崔適說,“但這兩天他趕往豐州,我猜以他的性子,中途不會停留,肯定是急行,應該也沒時間回。等到了豐州,他先傳消息,我們知道驛站在哪兒,就能通信了。”

能通信就行,謝忘之點頭“還有件事兒。”

“什麼?”

“就是……”謝忘之有點不好意思,撓撓臉,“殿下這一去豐州,帶了煤球嗎?”

崔適卡了一瞬,才弄明白指的是李齊慎養在清思殿裡的那隻黑貓,搖頭“沒有。那貓凶得很,根本抓不住,這兩日都沒來殿裡蹭吃的。殿下大概也沒帶它的意思。”

“……那我養著吧。”謝忘之應聲,該問的都問了,再多的話也說不出來,“那我回尚食局了,多謝郎君告訴我這些。”

“嗯,路上當心。”

謝忘之朝著崔適福了一禮,轉身往尚食局走。

她一走,崔適鬆了口氣,沒再看她,轉向相反的方向。他抬頭,看向丹鳳門,視線擦過門頂,落到遠處的高天之上。

“殿下,”崔適閉了閉眼,輕輕地說,“萬望事成。”

崔適的手腳挺快,三月二十七應下,第二日就把謝勻之的信帶了回來。這幾天門下省裡事兒應該挺多,謝忘之拆開信一開,浣花箋上的字跡頗有點潦草,還有幾滴墨點,大概是謝勻之匆匆忙忙寫的。

浣花箋上就兩句話,意思是月底事多,且宮規不好打發,讓謝忘之再熬一熬,四月十五前一定來接她回家。

謝忘之本來就沒那麼急,早幾日晚幾日無所謂,趁著這幾日有閒暇,慢悠悠地收拾東西,再和幾位女官去打了招呼,免得到時候走得太突然,驚著她們。尚食局的幾位女官都好說話,沒多說什麼,隻嚴尚食多說了幾句,也是站在長輩的位置,說了些客套話而已。

謝忘之驟然輕鬆起來,本想著就這麼離開尚食局,四月十四當天,卻在尚食局外邊的宮道上遇見了煤球。

和以往幾回看見不一樣,這次煤球何止不威風凜凜,簡直有點狼狽。黑貓趴在宮道上,長長的尾巴拖在身後,耷拉著耳朵,整隻貓血糊糊的,半身的毛被血黏成一團,不斷舔著前腿上的傷口,新鮮的血滴滴答答,在它身下彙成小小一灘。

謝忘之走過去,煤球還驚得耳朵都豎起來,喉嚨裡發出低低的聲音,一副要動爪子的樣子。

謝忘之一驚“煤球……”

煤球盯著謝忘之看了一會兒,好像終於看清了這女孩是誰,整隻貓驀地頹了,抖了抖耳朵,繼續埋頭舔前腿。

看著那一灘血,謝忘之都要嚇死了,但總不能就這麼丟著煤球不管,她心一橫,忍著血腥氣,彎腰拎住煤球的後脖子,一托一抱,懷揣著這隻血糊糊的黑貓,跑去找了醫女。

宮人生病不歸太醫署管,自有管這事兒的醫女,恰巧謝忘之認識的醫女心善,見來看診的是隻貓,也沒把謝忘之轟出去,反倒細心替煤球清了傷口,再細細包紮。

貓能忍痛,清創用的是火上燙過的刀,煤球痛得耳朵直顫,但居然忍住了沒跑,也沒露爪子。

包紮完,醫女擦擦汗,沒收謝忘之給的診金“一隻貓而已,用不上。它不會說話,不知道是怎麼傷著的,我看這傷口像是咬出來的,或許是哪家郎君帶進宮裡的獵犬……不過幸好沒傷到骨頭,隻是傷口大,血流的多。你先帶回去養著吧,若是過後不燒起來,傷口也不爛,那就能慢慢長好。”

人和貓畢竟不同,謝忘之想了想,沒問開藥的事兒“那我給它喂什麼呀?”

“這……”醫女有些為難,“我學的是治人的本事,不會治貓。但依著治人的法子,這幾日弄些骨湯雞肉什麼的補著,彆碰酒碰生冷辛辣,總歸就是這麼回事。”

謝忘之點頭,再謝過醫女,才把煤球帶回去。

家裡好說,偌大的院子,不至於養不了一隻受傷的黑貓,尚食局的屋子卻是四人同住,樓寒月顯然不討厭煤球,孫水蓉和薛歌書卻摸不準。謝忘之思來想去,還是把煤球放在了外邊,給它喂了撕碎的雞肉,再拿了個盆鋪上帕子,讓它暫且熬一晚上。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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