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謝忘之一愣,“我……”
她剛要說自己是誰,舒兒忽然眼睛一亮“我知道了!是叔母!你是叔母嗎?”
舒兒管李齊慎叫叔父,這一聲叔母,謝忘之還真不敢應,她看看小郡主,再尷尬地扭頭看李齊慎“這……”
奈何李齊慎這人看熱鬨不嫌事大,笑吟吟地逗她“說呀,你是不是叔母?”
當然不是,雖說早就換了信物,但畢竟沒過六禮,這聲“叔母”應著虧心。然而看著李齊慎一副逗人的促狹模樣,謝忘之摸摸手腕上的金鐲,心一橫“……是!我是你叔母。”
李齊慎一驚。
舒兒卻笑起來,露出個略微得意的表情,抬手去拉謝忘之的袖子“我就知道你是我叔母!那你會寫字嗎?”
“……算是會吧。”謝忘之有些尷尬,“要我寫什麼?”
“寫《采薇》!過來過來……”
小郡主興致勃勃,李齊慎又不打算攔,乳母再覺得不妥,也隻能放任舒兒折騰。接下來兩刻鐘的時間,舒兒一會兒拉謝忘之,一會兒又拉李齊慎,鬨起來真看不出有肺疾,和尋常孩子沒什麼兩樣。
一直鬨到平常入睡的時間,舒兒知道自己身子不好,一向該喝藥喝藥,該睡就睡,隻在最後有些戀戀不舍地拉拉謝忘之的袖子“叔母明天還來陪我嗎?”
頂著女童亮晶晶的眼神,謝忘之還有什麼辦法,隻能硬著頭皮答“來。”
舒兒就開心了,揮揮手道彆,乖乖地讓乳母和宮女伺候著洗漱。
李齊慎大功告成,帶著謝忘之出去,跨出殿門時忍不住笑話她“你就是耳根子軟,把自己賠上了。舒兒年紀小,記性卻好得很,明天真得過來。”
“也不要緊,反正我在宮裡沒什麼事,也幫不上什麼忙。能過來陪著小郡主玩,讓她開心,也是好的。”謝忘之倒不在乎,忽然想起舒兒的肺疾,“對了,我看小郡主和你還挺親近的,但你和太子……唔。她不知道嗎?而太子和太子妃……”
後麵的話沒說完,李齊慎卻懂,淡淡地說“舒兒是被舍棄了啊。”
謝忘之驚了“什麼意思?”
“太子和太子妃又不是出去玩,此去蜀州,得叫逃難,自然不能聲勢浩大,帶的人和東西越少越好。舒兒有肺疾,離不開宮裡的藥,又經不起路途顛簸。再說,一個女孩……”李齊慎在心裡譏諷太子妃重男輕女,麵上卻不顯,怕謝忘之聽著難受,把這話囫圇過去,“與其顛簸去成都,倒不如在宮裡,萬一有一線轉機呢。”
他接著說,“至於我和太子怎麼回事,沒必要讓舒兒知道,我和她的父親有什麼齟齬,我都是她的叔父。”
既然流著同宗的血,擔了個叔父的名頭,他就會照顧這個孩子,就像他身在隴西李氏,寧可困厄於大明宮,也要守住長安城,等著天下大定四海升平的時候。
“長生,”謝忘之沉默片刻,認真地說,“你是個好人。”
李齊慎“……”
“雖然聽著是好話,但我總覺得有點兒怪。”他說不出怪在哪兒,抬手蹭了蹭。
“我是誇你呀。”謝忘之莫名其妙,讓他這麼一打岔,剛才那點憂思倒是掃得一乾二淨,“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兩人一麵拌嘴一麵走,這會兒剛好走到僻靜處,僅剩的宮燈照不到,拐角處隻有一彎月光,像是銀水一般淌過草木。
李齊慎停下腳步,朝著謝忘之稍稍彎腰,笑吟吟地“來,親我一下?”
謝忘之驚了,詫異地看過去,然後更詫異地發現麵前的郎君沒開玩笑。
“……少來。你不要臉。”她憋了一會兒,隻憋出這麼一句,夜色裡都看得出麵上飛紅,淡淡的紅一直暈到眼尾。
話雖如此,謝忘之卻看看四周,確定沒人後踮起腳尖,忽然在李齊慎臉上親了一下,一觸即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