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1 / 2)

掌心相貼的地方逐漸升溫,脈搏的跳動逐漸到了同一頻率。

顧望試圖掙脫,但沒能得逞。

在小六偏著頭伸長脖子試圖看清楚兩個哥哥在做什麼的時候,賀清桓順勢扣住了顧望的手放到了兩人的身體中間。

“望望你的手比哥哥好看。”小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把手攤在自己腿上,盯著看了半天,突然又側頭看向顧望,“我想看看,望望你左手的線。”

顧望,“什麼線?”

小六把手掌伸出來,“就是這個,這幾條線。”

顧望,“......”

顧望想把手從賀清桓手裡抽出來,賀清桓並沒有要鬆手的意思,顧望指尖狠狠的掐進了賀清桓手背的肉裡。

賀清桓側頭看了顧望一樣,神色淡淡的,眼神氤氳出來一句話:彆白費勁了。

顧望:......

良久,在小六灼熱的視線下,顧望把右手伸了出來。

小六看看顧望的掌心,又看看顧望,眨眨眼睛,“是左手。”

顧望垂眼,看著小姑娘,麵不改色,“這是左手。”

車窗外景色呈現起伏線上下浮動,黑夜從外麵侵襲進來,在車內彌漫。

顧望看著小六真的掰著自己的右手認認真真的研究了起來,第一次產生了欺騙小朋友的罪惡感。

小六研究完了,她仰頭,“望望,再讓我看看你的右手吧。”

顧望,“......”

怎麼還沒完沒了,誰教她看手相的。

顧望剛想說這也是右手,反正騙都騙了,也不差這一次,賀清桓側頭看向小姑娘,他的臉隱在暗處,但隻要他看著你,你絕對無法忽視他視線在你臉上的停留。

小六不敢說話了。

“你還是想想怎麼跟你爸解釋早戀的事情吧。”賀清桓也不在乎小六能不能聽懂,直截了當的說道。

顧望以為小六聽不懂,誰知道小六能聽明白。

她知道什麼是早戀。

或許是被誤會跟笨蛋早戀讓她覺得自己被羞辱了,她在這一瞬間連賀清桓也不怕了。

“我沒早戀,我才不會跟笨蛋早戀。”

小六奶聲奶氣的爭執早戀問題,聽起來真的,很難讓人不笑。

她所有的勇氣都在現在頂撞賀清桓時用光了,她說完了,又看向顧望,“望望,讓我看看......”

她還在打顧望手的主意。

司機從後視鏡看見賀清桓的眼神在變,他趕緊踩了刹車,朝後麵幾位祖宗說道,“到了。”

阿姨已經在外邊等了。

小六自己解開她的安全帶,車門被司機打開的同時,她跳下車,趴在地上,又自己爬起來,往阿姨身邊跑。

顧望看向賀清桓,“鬆手。”

賀清桓看了顧望一會兒,慢慢的把緊扣著顧望的手鬆開,他鬆手的同時,顧望手指蜷縮在掌心,掌心一層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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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之岩很少回來,張白露喜歡約上幾個人打麻將,有錢又無事的女人聚在一起無非逛街購物打牌插插花做做美容。

賓利駛進院子裡的時候,車燈正對著一樓客廳一側的落地窗,坐在麻將桌那一麵的女人伸手擋了下眼睛,等車駛進車庫了,她才放下,用著略抱怨的語氣說道,“你們家少爺回來了。”

張白露看了院子一眼,沒說話,開玩笑,這種酸裡酸氣的話她才不會附和。

其他三人也往院子裡投去了好奇的眼神,張白露的好姐妹包括但不限於牌桌上的這幾位,幾乎周周不同樣,賀之岩需要她跟誰打交道,她就去跟誰當姐妹。

現在的這幾位,隻偶爾在一些宴會上或者家裡男人口中聽到過名字,賀清桓本人並未出席過什麼比較正式的場合,商界酒會更加不可能,學生還是以學業為主。

男生穿著寬鬆,無法讓人忽視的氣場和臉,但他身邊還跟了一個男孩子。

“高的那個是賀清桓,彆看了,打牌打牌。”再看摳你眼珠子。

“那他旁邊那個是誰?”

張白露聞言朝院子裡投去一眼,走在賀清桓旁邊的男生,穿了一件淺藍的條紋襯衫,深藍的牛仔褲,同樣奪目的相貌。

“他朋友。”張白露拿著一個二筒敲敲桌子,“看看看,還打不打了?”

“打打打,我們這不是好奇嘛。”

“好奇心害死貓。”

一直追問的女人聞言臉色一訕,“隻是問問,怎麼還說害死不害死的話呢。”

張白露撚了撚滑下肩的披肩,似笑非笑,“是嗎?”

不長眼的女人或者女生不是沒有出現過。

男生一般在初中會個頭猛躥,進入青春期,賀清桓初三時就已經在往180發展,隻是身形偏瘦,但相貌卻逐漸消了稚嫩。

看外表也是大男生了。

賀之岩那時候也不過三十幾歲,正是身強體健精力無窮的年齡,被他看上的多是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或乖巧,或嬌嗔,各色各樣,比花園裡花的品種都要多。

女生坐在客廳,賀清桓剛洗完澡從房間出來,進廚房拿飲料,穿著家居服頭發微濕的男生,青澀中夾雜著一點成熟的意味,比賀之岩顯然更加引人。

賀清桓也不避嫌,這類為了錢攀上賀之岩的女生,他完全是無視的。

他俯身拿茶幾上的零食,還沒收回手,就被女生的手按住,柔弱無骨的手覆在男生指節分明的手上,沿著手臂往上,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賀清桓笑了笑,收回了手,站起來,居高臨下,淡淡道,“我不打女人。”

他是不打,但他在女生在院子裡看花的時候,把後院的狗放出來了。

狼狗被養得毛色發亮,跑起來四肢的肌肉鼓起,犬齒露在外麵,動物可不分男女。

男生趴在陽台上,看著女生形象全無,在地上連滾帶爬,哭得眼淚鼻涕糊一臉,女生蹲在院子裡那個池塘的台子上喊救命,抬頭就看見了二樓陽台上的賀清桓。

她愣住。

男生仍舊是那身溫柔居家的打扮,手裡拿了本書,他朝女生勾了勾嘴角,眼裡卻無一絲笑意。

沒人能管住賀清桓,他無法無天。

當然,這些事張白露是不會對任何人說的,在賀家這麼久,她也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她隻想過好日子。

轉瞬,幾個女人之間又恢複了之前的熱鬨氣氛,張白露很會社交,眨眼間,幾個女人就被哄得找不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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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不餓?”賀清桓問。

顧望說不餓。

“我給你煮麵。”

顧望沉默片刻,問道,“那你還問?”

賀清桓勾勾嘴角,“儀式感。”

顧望把書包放到客房的時候,賀清桓就去廚房了。

顧望以為賀清桓不會做飯,應該說,他們這樣的人,應該都不會做飯,顧望自己也不會,他後來是孤兒,沒有家,又整天為了錢奔波,根本無暇學做飯。

下樓的時候,看著熟悉的客廳,顧望一時神情有些恍惚。

-“賀總很愛顧先生呢,專門為顧先生學做飯。”

顧望坐在輪椅上,打遊戲,頭也沒抬,“不愛我他愛誰?”

除了不能出去以外,顧望其實過得挺好的,雖然想出去的想法已經愈來愈烈快要壓過對賀清桓的喜歡,但每次賀清桓對他說,“待在我身邊,哪兒也不要去。”

顧望仍然會說好。

他喜歡賀清桓,所以覺得好像也還能忍受,也能自我說服。

雖然有時候越想越氣還是會發脾氣,在家裡大鬨一通,把沙發上的抱枕,櫃子上的燈和瓷器,眼睛都不眨咋得稀巴爛。

賀清桓什麼都由著顧望鬨,鬨完還能輕聲細語哄他,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包括我的命,除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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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望看見電視旁邊立著的那盞百合狀的吊燈,笑了笑,它後來被砸碎了。

顧望走進廚房,慢悠悠挽起衣袖,靠在門邊,“要幫忙嗎?”

阿姨已經被賀清桓支了出去,他甚至都不願意讓顧望吃彆人做的飯。

廚房裡隻有他們兩個人,外邊說話的聲音零散的傳進來,遠了變得模糊,卻帶來生活的熨帖。

賀清桓在切菜,他沒看身後的人,隻是反問,“你會?”

不管是多少歲的顧望,什麼時候的顧望,賀清桓都清楚,他不會。

顧望頓了一下,“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