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清桓垂下眸子,表情看起來有些脆弱，“我不應該跟你開這樣玩笑。”
我想親你。
“以後不敢了。”
想要跟你在一起。
“你彆生氣了。”
我喜歡你。
賀清桓深知顧望吃哪一套，顧望麵對這樣賀清桓也確生不起氣來,本來炸開毛在段段時間就被順平。
顧望重重把一本書摔在桌子上,賀清桓看出來男孩子消氣了,才直起腰，淡淡掃了一旁越楓,“過來,磕頭。”
越楓，“......”
磕頭自然是誇張了，不過越楓要是真準備磕頭認罪,賀清桓絕對是不會阻止。
越楓趴在窗戶上，語氣卑微，“望哥，我錯了，我剛才一時間衝動,做出如此低智商欠考慮事情,開如此沒有分寸玩笑,我願意，把我身家分你一半,做賠禮！”
他道歉表情語氣誠懇，但一半身家，顧望狐疑,他好奇越楓一半身家有多少。
賀清桓隻需看顧望一眼，就知道男孩子在想什麼。
他踹了耍嘴皮子越楓一腳,慢悠悠道,“這次月考他在年級兩百名,他爸凍結了他所有賬戶，目前，他全部身家加起來，不到兩百。”
難怪，出手這麼大方，給一半也才一百塊。
顧望，“......”
-
從顧望跟賀清桓發生了點兒矛盾起算，至十一月二號那天，中間幾天，天氣好得異常，秋日太陽鉚足了勁兒要把落葉曬成枯黃，讓草坪泛起金黃浪潮。
每個晚上，黑夜如同幕布一樣從天際垂下來，上麵點綴了無數點點星光。
2號那天下了晚自習，顧望就收到了梅麗提醒，像是生怕顧望忘了一樣。
[梅麗：望望你明天一定要來，我會感激你一輩子，我可以為你赴湯蹈火上刀山下火海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梅麗：最近小白蓮天天領著我前男友在我跟前晃，可把我惡心壞了，罵都罵不走，臉皮是望望你無法想象無敵厚。]
梅麗不需要顧望回複，她就是需要一個吐槽地方，隔著屏幕都能想象出那頭女孩子是怎麼樣手舞足蹈氣急敗壞。
但不知道為什麼，顧望看見梅麗消息想到了賀清桓。
小白蓮......
臉皮巨無敵厚......
但看賀清桓這個人，高嶺之花，活在眾人眼裡跟神一樣，卻能引著慢慢進入他領地。
還有什麼，比變成對方世界一部分，而能夠讓對方更加有安全感？
[梅麗：你明天穿帥一點哦，咱們不能輸氣勢！]
[梅麗：小白蓮每天挽著那狗男人跟炫耀撿來A貨一樣，她估計是沒見過真正帥比，明天，就明天，咱們教她做人！]
[梅麗：不過如果你能把賀清桓帶過來就更好了，雙倍擊殺！]
[梅麗：就賀清桓，往那兒一站，還不讓那小白蓮魂都飄不見了。]
[顧望：......]
半晌，顧望回了消息過去。
[顧望：我對象不喜歡跟外人接觸。]
[梅麗：誰是外人？]
[梅麗：我他媽是你娘家人啊望望！]
梅麗跟金陽紈絝顧望談過戀愛事情眾所周知，後邊梅麗因為出國而跟顧望分手，現在梅麗又回國了，可惜，他前男友已經成了彆人盤中餐了。
有人甚至在論壇裡，從顧望和賀清桓很久以前帖子中扒出了許多蛛絲馬跡。
比如：賀清桓早就覬覦顧望已久，就等著梅麗出國，立馬下手。
再比如：顧望早就已經是彆人渴求了。
不僅是金陽論壇，包括其他高中論壇，都有關於討論兩人帖子，長得好嘛，成績又好，在哪裡都能掀起風浪。
梅麗一開始不服氣不甘心，賀清桓是誰？有她漂亮有她軟嗎？沒有！不可能！
直到她同桌把兩個人cp大樓推給她，被蓋了幾萬層大樓，每隔幾層回複就會有兩人照片。
梅麗：......
是比她要好看！
看起來還很溫柔！
梅麗還莫名覺得賀清桓眼熟，想了很久，才想起來她應該是在溫泉山莊見過賀清桓，不過當時天色昏暗，又在下大雨，梅麗眼裡又隻有顧望，沒有特彆注意到賀清桓。
一開始梅麗是抱著“老娘不信你每張照片都好看絕逼有醜”，最後看多了看久了，就慢慢發展成了“唉望望跟他好像是跟比我配還他媽挺好磕真他媽上頭”。
怕顧望最後變卦，梅麗連續刷了幾十個麼麼噠表情包霸占了顧望手機屏幕，然後隔著手機，祝賀清桓生日快樂。
[梅麗：替我轉告他哦，愛你愛你，記得帶上沈詔和宋之言哦，我就是票送不出去了。]
顧望回了個表情包，按滅了手機，把作業往書包裡塞，就聽見旁邊賀清桓語氣不鹹不淡問，“在跟誰聊天？”
就像早晨打招呼說今天天氣好好啊一樣語氣。
顧望想了想，“梅麗，讓我下個月去看她表演。”
顧望說完又有點後悔，但不說，還搞得自己好像真跟梅麗有什麼似。
他看了一眼賀清桓，後者神色平靜，情緒不顯。
半晌，賀清桓側頭，輕聲問道，“我生日，你想吃什麼蛋糕？”
顧望想都沒想，“抹茶......”
“還是巧克力吧，巧克力，我喜歡巧克力。”抹茶通常是顧望第一選擇，因為不喜歡巧克力，抹茶順利榮登第一。
但其實，還是巧克力好吃，還是喜歡巧克力。
賀清桓微微怔了一下，眼裡有零散亮光，他聲音像春日飄在空氣裡柳絮，“好。”
平時刺眼奪目白熾燈，在此刻投灑到兩個少年身上時，頃刻間變得溫柔無比。
-
3號那天放假，周六。
宋之言在下午五點時，趕到了顧望家裡。
顧望換好衣服從樓上下來，就看見宋之言跟顧奶奶兩個人仿佛哥倆好似，你拍一下我，我拍一下你。
不過顯然，宋之言是為了哄顧奶奶開心，顧奶奶是真拍，“啪”一下，能讓人背過氣去。
梅麗讓顧望盛裝出席，顧望尋思著自己也不能穿燕尾服把頭發還用發膠梳起來不是，他衣服多，衣櫃裡都塞滿了，隨便拿一件都是沒穿過。
白色短牛仔外套，左胸口袋上鑲了幾顆鉚釘，磨得發亮，顧望穿白色好看，顯得尤為乾淨漂亮。
與顧望比起來，宋之言活脫脫一個流氓，深藍色動漫聯名衛衣，破洞牛仔褲和臟不拉幾板鞋。
“奶奶我出門了。”
顧奶奶還走到門口送顧望，直到顧家車從路口消失在老人視野，她才慢吞吞回了客廳。
宋之言看著顧奶奶背影，轉過頭來，問顧望，“奶奶怎麼瘦了好多？”
顧望，“之前老毛病犯了，進了重症，折騰瘦了。”
宋之言怔了一下，d隨即安慰顧望，“沒事兒，我看她好精神，剛才拍我那幾下，我還以為奶奶平時在家裡能打牛。”
顧望忍不住笑了。
其實沒什麼，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但顧望希望，奶奶可以活得久一點，再久一點，之前，她就沒能看見自己長大後樣子。
這次，總能看見了吧。
天鵝湖大劇院以著名芭蕾舞劇《天鵝湖》命名，平時排戲劇也不都是舞蹈類，各種都有，隻要在市裡過了審，就可以申請排劇。
顧望在門口給梅麗打了電話。
那頭女生激動得不知道碰倒了多少瓶瓶罐罐，沒一會兒，一抹黃色身影就出現在門口。
宋之言那張嘴又開始了，“你這是穿什麼玩意兒？”
梅麗把頭紗一撩，“敦煌壁畫知道嗎？你個土包子。”
劇院門口時巨幅海報——《畫中戲》
角色都是仿照敦煌莫高窟裡麵壁畫，力求逼真，選角極其嚴格，能當選，自然都是她們學校佼佼者，而梅麗是領舞，自然更加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