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2 / 2)

乖乖小夫郎 茶查查 9489 字 4個月前

見柴房門開了個縫隙,雙兒和姑娘間沒什麼避諱的,紀秋月跟著一起進去了,不是她膽小,誰看見陸穀身上的傷都得嚇一跳。

脫下來的濕衣服放在旁邊,陸穀身上勉強裹著另一個雙兒的小外褂,因為是夏天,哪有人會多穿衣服,所以就算柴房裡的人想脫件衣服給他遮掩都無法。

露出來的胳膊和腿上是大片的青紫,嚴重的地方都成了紫黑色,陸穀蜷縮著,稍微一動還露出腰和後背,腰間青紫的痕跡明明白白告訴所有人他後背也都是傷。

本來就瘦,還被打成這樣,挨打的時候身上都沒多少肉幫骨頭擋著,誰見了不得說一句可憐。

紀秋月原本對陸穀也沒多少好臉色,覺著陸家人都不是好東西,合起夥騙他們,眼下看來,陸穀倒沒有那麼壞,看這一身的傷明顯是前不久才挨的,說不定是被陸家打怕了才答應替嫁。

儘管知道柴房裡的人都是好心,可被人看著,陸穀還是感到了難堪,他抱著腿儘量蜷縮起來。

杜荷花扔進來一身破衣裳,歇了這麼一會兒,陸穀緩過來身上有了點熱意,不再那麼冰涼,氣力也回來了,自己能穿衣,其他人也就出去了,還替他帶上了柴房門。

紀秋月低聲將自己看到的跟衛蘭香說了,衛蘭香隻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陸家他們惹不起,恨不得早些擺脫,哪能管這些閒事。

院子外麵,有個安家村的年輕漢子跟沈玄青說了幾句話,他斂眸點頭,說自己知道了,再道了聲謝。安家村和清溪村離得不算近,但不妨礙他認識幾個這邊的人,關係雖一般,但也能互通個消息。

吵也吵了,打也打過了,既然這門親事結不成,沈玄青跟衛蘭香商量了一下,都不願再糾纏下去,隻要退了那二十兩的彩禮他們就走。

誰知就算包誌儒出麵了,杜荷花死活不願,在地上撒潑打滾,哭天搶地說自己沒錢,嘴裡還把陸大祥和陸穀罵了個狗血淋頭,偏偏陸大祥是個窩囊的,彩禮錢都在杜荷花手裡攥著,藏在哪裡也不知道,他隻在一旁不住拍腿踱步,不斷搖頭歎氣,說自己這是造了什麼孽。

沈家哪裡肯讓步,那可是整整二十兩銀子。

夫郎沒娶到,還被人坑了錢,衛蘭香差點被氣哭,讓包誌儒做了見證,既然陸家不肯還錢,那就以物抵債。

清溪村的漢子一聽要搬走陸家的東西,到底是些年輕人,個個挽起袖子摩拳擦掌,難以遮掩那股子興奮勁。

杜荷花一下子就傻眼了,根本沒想到沈家還會這樣做,可讓她把二十兩拿出來,比割了她的肉都疼,這麼一猶豫,清溪村一眾人就闖入了屋裡。

沈堯青在廚房裡溜達一圈,試圖尋找杜荷花藏錢的地方,可什麼都沒找到,他想起陸文不見了,說不定那二十兩在陸文身上。

而且要是錢真藏在了陸家某處,杜荷花一定會拚命阻攔不讓進屋,以防被他們找到,但杜荷花沒有這樣做。

最後他隻得將這口惡氣忍了,開始搬起東西,碗筷不是什麼稀罕的,他乾脆把鐵鍋從灶上搬了下來,這好歹能值點錢。

陸穀依舊躲在柴房裡,聽著外麵翻箱倒櫃的聲音,還有幾個漢子砸門摔碗,吵吵嚷嚷說陸家連個值錢物件都沒有。

陸大祥和杜荷花攔著這個擋著那個,哭叫不已。

最後還是包誌儒出麵喝止亂摔東西的人,說讓他們搬東西抵債,不是土匪強盜來搶砸的,總不能把陸家飯碗都砸光了,清溪村的漢子這才收斂了。

陸穀這會兒回過神,腦子能轉動了,聽見後娘的聲音卻是一抖,等沈家人走了,杜荷花一肚子火沒地撒,肯定會拿他出氣。

他往乾草堆裡縮了縮,跳河是他做過最有骨氣的事,可一旦那股子決然的心勁過去,就再也沒了尋死的勇氣,他隻覺得疲累,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苟延殘喘多久。

當真是好的不來壞的來,杜荷花邊哭邊罵進了柴房,她擋不住那些搬東西的漢子,還被推得一個踉蹌,心裡頭那個恨啊,就想起陸穀來。

“你個喪門星害人鬼,你怎麼不去死!”她抽出根木柴就往陸穀身上招呼。

陸穀下意識想躲,可聽到那個死字,眼裡最後一點光就散了,他垂下頭不言語,任由杜荷花毒打。

以往隻在身上招呼的棍子來到了頭上,陸穀被一棍打蒙了,耳中嗡鳴不已,等那股眩暈感過去後,他察覺到有什麼從額角流下來,很快臉頰就一片濕潤。

恍惚中他聽到了衛蘭香怒氣衝衝的聲音,說這些東西折舊了變賣,加起來連十兩銀子都沒有。

聞言,杜荷花扔了手裡的木棍,走出柴房就叉腰指著衛蘭香破口大罵,罵了沒兩句竟耍起無賴,非說沈玄青占了陸穀便宜,一定要沈家給她個說法,一個東西都不準帶走,還得賠陸穀被淫了的錢,不然,她就在十裡八鄉把這事抖摟出去,讓沈家沒臉做人,沈玄青個淫棍以後也彆想娶妻娶夫郎了。

她說話太過粗俗下流,紀秋月急忙拉了小姑子沈雁出去,免得被這些話辱了耳朵。

衛蘭香哪裡能讓兒子背上這汙名,不娶陸文了,以後還要給沈玄青再找門好親事,決不能被潑臟水毀了名聲。

看熱鬨的人多少知道是杜荷花狗急跳牆了,滿口胡說起來,可就算是流言謊語,一旦傳出去了,也是能中傷人的。

沈家人正著急要爭辯,誰知扶著門從柴房裡出來的陸穀先開口了。

他看了眼杜荷花,接著是陸大祥,又看向院子裡其他人,說:“我跟沈玄青,連話都沒說過一句,更沒有彆的。”

陸穀聲音不大,因為又挨了頓毒打不免有些虛弱,可他一出來就頂著滿頭滿臉的血,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也都聽到了他的話。

方才杜荷花在柴房裡打他的時候不是沒人聽到,娘打孩子在所有人看來都不是什麼大事,誰知杜荷花下手會這麼狠。

陸穀看著陸大祥繼續往下說:“你們要貪那二十兩,不想退回去,就栽贓苦主,天底下,怎麼會有你們這種人。”

血色在眼前彌漫,他眼睛因為血水流下來而輕眨,蒼白的嘴唇動了動,還想再說什麼,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再沒了意識。

“快,快救人。”

院子裡一下亂起來,門外看熱鬨的都是一驚,以為要出人命了,偏偏杜荷花臉色鐵青,一點著急都不見。

她幾次三番汙蔑沈玄青強占了陸穀,和往死路上逼陸穀沒兩樣,一個雙兒被自己家裡人說沒了清白,傳出去陸穀這輩子就彆想有抬頭做人的那一天。

甚至杜荷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陸大祥一句都不見阻攔的,叫陸穀徹底看清了這個親爹。

他活不了了,可沈家人是清白的,無故遭了哄騙,總不能讓彆人平白背了這汙名。

混亂之中,眉頭緊鎖的沈玄青離陸穀不遠,生死關頭,哪裡還能想那麼多避諱,他兩三步上前就在衛蘭香和另外幾人的幫忙下背起了陸穀,朝安家村的草藥郎中家裡跑去。

——

在一片濃鬱的藥味中,頭上纏了一圈細麻布的陸穀睜開了眼睛。他盯著房頂,聽到外麵哎呦哎呦的抽痛聲後,遲滯的眼珠子才動了。

有人推開門進來,見他醒來就鬆了口氣,卻是草藥郎中家裡的夫郎,陸穀這才知道自己在哪裡。

“王阿嬤。”他下意識喊了聲,就想坐起來。

王阿嬤急忙過來按住他,說:“彆動,再歇歇,傷得可不輕。”

陸穀聽出來外麵痛呼喊叫的人是陸大祥,他有疑慮,但沒有力氣再去詢問,還是王阿嬤聽見外頭的動靜,低聲跟他說是被沈玄青打斷了腿,這會兒正接骨呢。

“要麼說年輕漢子就是太毛燥,一急紅了眼,火氣竄起來下手就不知輕重了。”王阿嬤邊倒水邊絮叨。

他扶著陸穀喝了幾口溫水,猶豫一下,臉上露出不忍的神色,說道:“陸穀,不是阿嬤嚇唬你,以後在沈家記得千萬要伏低做小,可不敢頂撞人家。”

見陸穀茫然不解,他放下碗神情更是悲憤:“黑了心的杜荷花把你賣給沈家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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