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年是這樣同陳萱說的, “正看著你想要說話, 你突然撲上來就親了我一口, 我避都避不開,可怎麼著呢?隻得任你欺負了。你還這樣, 你是什麼意思, 你要逼死我嗎?你再不理我一理,我今晚就去跳北海。”
陳萱拿毛巾捂著臉,臉紅到要爆炸, 陳萱也沒喪失理智, “肯定不是我主動的, 你少汙蔑我。”可能是人生中第一次親嘴的衝擊力太大, 陳萱怎麼想都想不起是誰主動的了。
“就是你主動的,你都對我這樣了, 你可得負責啊。”陳萱不給他個交待,魏年是勢不能罷休的。
好吧, 由於倆人親過嘴,陳萱覺著, 都乾過這樣事兒,是得給彼此一個交待。陳萱捂了會兒臉,覺著稍好些時,才放下毛巾,認真的同魏年說起以後的主意。陳萱努力抬著頭, 她要不使勁兒支著脖子, 臉都想掉地上去。真是太丟臉了, 她竟然與男人親嘴了!不得不說,陳萱的成長是巨大的,來北京兩年多,她就從一個封閉的農村女子,成長為了一個邏輯較清楚,跟男人親嘴也能保持理智的半現代化女子了。而且,陳萱敢做敢當,陳萱說,“親嘴的事,都這麼著了,你不能全賴我,你肯定是又勾引我了。我早說了,讓你離我遠點離我遠點兒,你非不聽,所以,你也要負一半的責任!”
魏年忍住肚裡的狂笑,點頭,“好吧,那我負一半的責任。不過,你不會打算不認賬吧?”說著話,還斜著眼瞟陳萱,一幅不相信陳萱的模樣。
“我沒有說不認賬。可咱們也得一步步的來,是吧?”陳萱想了想,“嘴也親過了,我是想跟你過一輩子的。我這個人,阿年哥你是知道的,我為人老實,待人也實誠,隻要成親,我就是一心一意的。你能也這麼保證嗎?”
“當然能!”魏年簡直沒有半分猶豫。
“那成,今天就把小炕桌兒撤掉。”魏年先是一喜,陳萱又補充一句,“不過,你可得老老實實的。你要不老實,就還把小炕桌兒放回去。”
雖然沒能一步到位,魏年生怕陳萱再反悔,立刻把事情砸瓷實,“那就這麼說定了。”立刻把小炕桌兒搬下頭去了,陳萱說,“現在搬下去做什麼,還沒吃晚飯哪。”
魏年一拉她的手,“慶祝小炕桌兒下炕,今天出去吃,我請客。”
陳萱想繃一下,卻是沒繃住,唇角翹起,跟魏年手拉手的出門吃飯去了。不過,不是吃什麼六國飯店的大餐,倆人就是找了一家味道地道的拉麵館兒,一人吃了一碗飽飽的涼麵。
倆人甜甜蜜蜜的更進一步,陳萱還得裝作不在意的同魏銀說起許潤的親事,陳萱裝的還挺有模有樣,“以前聽許太太念叨過,也不知她家的親事什麼時候辦?”
“什麼親事啊?”
“許家老大的親事。”陳萱道,“許家老大也不小了吧?”
魏銀當時的臉色,怎麼說呢,一瞬間血色褪儘,脆弱的仿佛一碰即碎的瓷器。陳萱當時嚇的心臟狂跳,生怕魏銀乍聽此事氣出病來。陳萱連忙拍拍魏銀的背,喚她兩聲,“阿銀阿銀。”
魏銀緩緩回神,嗓子都啞了,聲音微顫,“二嫂,你是說許潤早定了親事?”
“是啊,聽說還是許老爺朋友家的女孩子。”陳萱一麵說著,一麵還端量著魏銀的臉色,看她臉上漸漸回了血色,隻是眼神越發冰冷。陳萱不禁擔心,良久,魏銀方道,“可惜了一條好好的蕾絲花邊兒。”
陳萱看去,原來魏銀手下用力,把一條剛裁好的蕾絲花邊兒絞的不成了樣子。
魏銀起身就出了店裡,陳萱連忙放下手裡的活兒跟上去。魏銀不知走了多久,一直到走的小腿發酸,才找個路邊的咖啡店坐下,陳萱生怕她出事,也跟著坐下了。魏銀一向聰明,走這大半日也明白過來了,問,“二嫂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不是我知道的,是你二哥跟我說的。他怕直接跟你說,你誤會他是要拆散你們,可不跟你說,又擔心你吃虧,才叫我悄悄的告訴你。”侍者上前,陳萱叫了杯魏銀最喜歡的黑咖啡,自己隻要清水,陳萱勸魏銀,“我覺著,許家老大不是個老實人,你彆因這樣的人氣壞自己。”
“真是氣死我了!”魏銀的氣性絕對不小,上輩子陳萱或者不知,但魏銀早夭,便是因陸家親事與許潤之事而來。
陳萱寬慰魏銀,“好在咱們知道了他的真麵目,以後不要理這樣人了。你再上美術課,還是我跟你一道去吧。”
“我隻恨不能出這口惡氣!”
對於這樣的事,陳萱倒是有法子,在鄉下,做妹妹吃了虧,家裡兄弟就得上手的。陳萱說,“我告訴你二哥,叫他幫你收拾一頓許家小子。”
魏銀點頭,“這也好。”
魏銀雖是讚同自由戀愛的性子,但她絕不是那種會引誘有婦之夫的性子。魏銀是個十個端莊的性情,意外的是,許潤還有臉來找魏銀。魏銀就想給他兩巴掌,低聲道,“彆叫我把事鬨出來!你什麼意思!你定了親,還敢跟我示好!”
許潤低聲哀求,“阿銀,我那是舊式婚姻,我會想法子解除的。”
“我要是那種會讓男人解除婚姻娶自己的人,我得感動壞了。今天我告訴你,我不是那樣的人!滾吧你!”魏銀一把將許潤推開,冷聲道,“你再敢對我糾纏不休,我就把這事告訴許叔叔!”抬腳走人。
魏銀還是念及些情麵的,魏年可不管這個,魏年自從知道妹妹的腦子沒壞,立刻付諸行動,直接就把這事跟許老爺說了。魏年半點兒沒替許潤瞞著,“阿潤也是我小時候的同窗,他這小子可不老實,阿銀傻乎乎的,根本不知道他身上有親事的事兒。還是我見著倆人在大學校園裡散步,覺著不對問了阿銀。阿銀氣的不得了,現在自由戀愛不算什麼,可阿潤身上有親事,這就不成啊。阿銀跟他說吧,他又磨唧個沒完,總是去纏著阿銀。阿銀氣壞了,要不是我勸著,她就要找您說理了。您可管管阿潤吧,這小子是不是讀書讀傻了,家裡定的親事就一定不好?我大哥跟我大嫂,我跟我媳婦,我們都是家裡定的親事,哪個過得差了?尤其我媳婦,要不是我家裡給我定下的親事,叫我自己找,我再找不到這樣的好親事的。”
許老爺也是個要麵子的人,好在,這位老爺不算不開通,不然也不能供六個孩子上新式學堂。許老爺歎道,“這個孽障啊!阿年你放心,我定會管束於他。”
魏年把許潤給自己妹妹寫的小紙條放許老爺手邊兒的小幾上,就離開了。那小紙條兒上是雲大詩人非常著名的一句詩:我將在茫茫人海中尋找我人生唯一之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要魏年說,簡直就是個神經病啊。
那位雲大詩人自己就是個有病的,好好的結發妻子離婚離掉,娶了個時尚名媛,結果日子過了個亂七八糟。雲大詩人自己都如此了,何況是那些和雲大詩人學習的人哪。
這還能有好!
魏年有空還得教導妹妹個明白,“現在你開始學著做買賣,咱們也常參加沙龍,以後,見的人會越來越多。你得學著看人了。許潤這個,好在咱們離得近,還算知根底,你沒吃什麼虧。以後再有男子親近你,你自己得把眼擦亮。上年紀的,肯定有媳婦,咱們再不是那等拆散人家家庭的人。就是許潤這種青瓜蛋子,都有可能早早的定下親事。現在的男人,很多也不要個臉的。以後你再相中誰,先與我說,我先幫你打聽一下底細,也不會阻止你自由戀愛。”
魏銀有些不好意思,害羞的點點頭。不過,魏銀對二哥也有些不滿意,說她二哥,“二哥你怎麼不替我給那姓許的兩巴掌。”
魏年道,“放心吧,他得不了好兒。”
許老爺跟魏老太爺是好朋友,要說許老爺書香人,魏老太爺生意人,這倆人能做朋友,完全是因為三觀太合。因為,兩人處理不聽話的兒子都是一種辦法——開揍。
許潤萬般情思,都叫他爹揍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