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家見麵是喜事, 大家樂樂嗬嗬、客客氣氣的在東興樓吃了一頓飯, 待午飯後, 聞夫人把保險櫃的鑰匙給了陳萱, 陳萱覺著,這也太多了。不論是首飾還是房產,都太貴重了。聞夫人把銀行保險櫃的鑰匙放到陳萱手裡,道, “我的電話你知道, 有事給我打電話,寫信,都好。”
陳萱點點頭。
魏年對丈母娘向來恭敬,還不忘殷勤又禮貌的問, “您和聞叔叔這次來北京呆的時間不短, 什麼時候回南京,我和阿萱過去。”
“明天早上的飛機,天氣冷, 不用起大早的過來,還有孩子要照顧。”聞夫人主要是心疼閨女。聞先生和魏老太爺說著話, 邀請魏老太爺一家有空去南京玩兒,既是親家,以後該多來往才好。兩人都是場麵上人, 雖說地位不儘相同, 魏老太爺卻是個體麵人, 並不因聞家官高就諂媚伏低, 隻管做親戚對待。聞先生反是覺著魏家不錯。
大家說一回話,聞家的車和魏家租的汽車都停在飯店外麵,兩家人又互相辭了一回,還是請聞家夫婦先上車。這倒不是因聞家地位,這也是老禮兒了,聞氏夫婦代表是陳萱的娘家,這親家見麵,向來是要以女方為先的。原本這請客按理也該是魏家請聞家,可因著聞夫人經曆比較不尋常,也不知道聞家的意思,就是聞家請的魏家。這在魏老太爺看來,已是失禮,故而,必要請聞氏夫婦先上車的。待聞氏夫婦走後,魏年陳萱先扶老太爺老太太上車,因人多,魏年就租了兩輛車,魏老太爺魏老太太魏金一輛車,陳萱魏年一輛車。魏老太太上車後不忘叮囑兒子一句,“先跟你媳婦去銀行,把東西取出來,彆著急回家。”
魏老太爺淡淡一句,“讓孩子們自己做主。”
魏年給二老關上車門,讓司機開回家。
小夫妻倆上車後,陳萱把手裡的鑰匙給魏年,同魏年道,“阿年哥,咱們就先去銀行吧。”
魏年在陳萱耳邊嘀咕,“丈母娘怎麼給咱們這許多東西啊,兩處房子可都不便宜。”魏年不算那等沒見識的人,哎,要說如今的世道,許多空殼子的大戶人家陪嫁閨女也不過一二百塊大洋,像聞夫人這樣直接給房子給首飾的,一看就是大戶。魏年性子精明,對於賺錢向來熱衷,好在,這幾年與文化界的人來往多了,再加上魏年的性子並不貪婪,所以,對許多事,反是能客觀的看待。
陳萱也點頭說,“一會兒看看再說,我也覺著太多了。”
夫妻倆到銀行後,聞夫人是把東西放在一個小皮箱內,取也好取。夫妻二人取了箱子,直接坐車回了家。魏金就在娘家等著呐,隔窗一見魏年夫婦回家,她刷就蹦了起來,跑出屋,揮著圓滾滾的胳膊叫夫婦二人,“這屋兒來!”
虧得魏老太爺還沒出門,魏老太爺最是個心裡有數的,都沒看那箱子一眼,對倆人道,“這是親家給阿萱的嫁妝,去你們屋兒吧。”就是給,那也是給陳萱的。老魏家的家風,媳婦的嫁妝都是媳婦的私產。
魏金就等著看陳萱的嫁妝哪,等這半日,聽她爹這樣說,魏金不服,“爸,一起看看怎麼了,阿萱可是咱家人。”
“你愛看回你婆家看自己嫁妝去。”魏老太爺擺擺手,讓小夫妻倆回屋商量去了。魏金一見倆人去了後院兒,當時就要跟去瞧稀罕,卻是被魏老太爺叫住點煙。魏金也心眼兒活,想著今天她爹不叫看,難道以後就不能看了?反正她跟陳萱關係不差,到時她說要看看開眼,相信陳萱也不會不讓。魏金劃著洋火給她爹點著煙,把洋火扔地上一腳踩滅,轉頭同她娘道,“媽,阿萱她娘手麵兒真大,兩處房產就得大幾千大洋了。”
魏老太太道,“這是親閨女,難道還摳摳索索的。”對於聞夫人的手筆,魏老太太也是很滿意的。將來等阿年有了兒子,這兩套房產可以傳給兒子,首飾啥的就傳給小丫頭。魏老太太都替陳萱想好了。
魏金兩隻小細眼閃閃亮地,“那個聞先生,唉喲,可真是個體麵人!阿萱按理隻能算是繼女,都能一出手一套宅子。”
魏老太太心說,就親家母打扮的那模樣,看聞先生就是個好性情的,還不得言聽計從啊。嘴上依舊道,“大部分都是阿萱娘自己的錢,哎,老頭子,啥叫財務分開啊,還有,那啥繼承權是什麼意思?”
魏老太爺畢竟是常年在外打理生意的生意人,不是魏老太太這常年宅家的,魏老太爺已經琢磨清楚了這倆名詞,吸口旱煙,鼻孔裡噴出兩道雲霧,靠著被摞兒道,“財務分開的意思是,倆人的錢,你是你的,我是我的。”
“夫妻倆也這樣?”魏老太太深覺不可思議。
魏老太爺點頭,“是。”
魏金不可思議 1,“倆人錢各是各的,那怎麼過日子啊?”
在母女倆的認知裡,錢就該是女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