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先生和聞家三個兒子, 也就是陳萱的三個同母異父的弟弟都是傍晚才回來的。陳萱與幾個弟弟曾在電話裡說過話,雖說的不多, 也知道彼此的存在。
聞先生見到魏家一家很高興,與魏老太太說話很是和氣,一口一個親家母的稱呼魏老太太,待陳萱魏年魏銀都好, 尤其對陳萱,更加看重一些, 聞先生笑,“那天知道你的考試成績, 我和你媽媽高興的不得了, 晚上還開了一瓶紅酒。阿萱, 真是好樣兒的。平時我都同你幾個弟弟說,要多向你學習。”
陳萱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我考的也一般, 我們三個, 阿年哥成績最好。我知道弟弟們平時的成績也很好的,他們再過幾年就都可以出國留學了。”
聞先生道, “你身上值得他們學習的地方不僅是在學習上。”
聞先生也很喜歡小丫頭, 小丫頭還問聞先生, “姥爺, 我能叫你姥爺嗎?”
“怎麼不能了?以前在電話裡不也是這樣叫的。”聞先生把小丫頭放到膝蓋上, 以前還隻是在小丫頭剛出生時見過幾次, 大了是沒見過的。不過, 奈何小丫頭天生的社交好手,小丫頭平生一大愛好就是照相,三不五時的就要叫著爸爸去拍照片兒,魏年對閨女是千依百順慣了的。小丫頭拍出照片兒來就愛給親戚們送,好像自己個兒多招人待見似的,也會給聞夫人和容揚寄過來,自從學會打電話,還要時不時的打電話,一點兒不怕費錢。所以,聞先生這後姥爺也給小丫頭一口一個姥爺叫的親的不得的。小丫頭其實還沒有親的後的這些概念,她說,“老夫人說要叫外公外婆,我覺著好奇怪,我們老北京人兒都是叫姥姥姥爺的。外公外婆,顯著跟外人似的,不親!”她還挺會自攢兒理論!
聞先生哈哈直笑,“你願意叫什麼就叫什麼。”
小丫頭鄭重的點點頭,跳下聞先生的膝蓋,跑到三個舅舅麵前跟三個舅舅說話,因為見著三個舅舅,覺著自豪的不得了,轉著圈兒說,“唉呀,舅舅們就是離得遠啊,不然他們就能幫我去打架了!要是咱們早些住一起就好了!”
聞先生給逗的哈哈大笑,同小丫頭道,“現在也不晚哪。”
小丫頭思考片刻,點頭,“也是啊!”
聞先生三個兒子,分彆是聞韶聞歆聞音,聞韶聞歆都大些了,聞音還小,逗著小丫頭說話,“你這麼小,還常打架啊?”
“要是有跟我不對付的,當然得揍了!”小丫頭怪喜歡三個舅舅的,她說,“小舅,你長的可真好看。”
聞音笑,“你還知道什麼是好看難看?”
“我又不瞎,能不知道?”小丫頭說,“你們長的都像姥姥,姥姥多美啊!小舅,我給你們準備了禮物。”小丫頭身為一個老北京人兒,禮兒特細,見人就愛送禮。她是真準備了,小丫頭跑回屋兒,拿出好幾個麵人兒來分,給姥姥姥爺的是嫦娥和吳剛,小丫頭說,“嫦娥最好看了,這個給姥姥。吳剛成天砍樹,身子骨兒特好,這個給姥爺,祝姥爺身體健康。”
還有三個孫悟空是給三個舅舅的,小丫頭說,“孫悟空本事最大,大舅一個、二舅一個、小舅一個。”把這幾個分好,最後一個給聞老夫人,小丫頭說,“這個是王母娘娘,給老夫人的,王母娘娘最老最威風了。”
大家都跟小丫頭道了謝,她得意的揚著小腦袋,特彆高興。
尤其是晚上吃到了想了好幾天的發麵餅,小丫頭正經北方人,平時家裡也有吃米飯,偶爾爸爸媽媽還會帶她去吃西餐,小丫頭不大挑食,可做為一個正經北方人,對於麵食的向往幾乎是從骨血裡遺傳下來的。她人雖小,吃的真正不少,足足吃了四分之一個發麵餅,雖然聞家烙的發麵餅不是很大,可小丫頭才五歲的人,聞夫人都擔心撐著外孫女,問陳萱,“吃這麼多行嗎?”
陳萱道,“沒事兒,有一回吃了半張餅。”
小丫頭自己吃飯用筷子已經很熟練了,給她夾到小碗裡的菜,她都吃的很香甜,一小碗小米粥也喝完了,吃的小肚子鼓鼓的才放下筷子,再三說,“發麵餅可真好吃。”
聞先生笑,“這麼喜歡吃明天還叫廚下烙。”
“姥爺,明早我想吃糊塌子!”
“行,那就做糊塌子吃。”聞先生很喜歡小丫頭。小丫頭那甜言蜜語跟不要錢似的,彎著一雙小眯眯眼粉兒真誠的跟聞先生說,“我姥爺肯定是天下最好的姥爺!”又是逗的聞先生一陣笑。
陳萱很為生了這麼個花言巧語的閨女感到慚愧,覺著閨女一點兒不像書上說的君子,倒是很像那些不正經的佞臣。
倒是聞老夫人問一句,“不是說今天叫雅英回家吃飯麼,怎麼雅英沒回來?”
聞先生略有不悅,聞夫人隻作尋常道,“下午我就給雅英打過電話,她說晚上有個宴會。明天再說吧。”
魏年心說,這位聞大小姐倒是數年如一日的脾氣。小丫頭天生愛打聽,問,“姥姥,雅英是誰?”
聞夫人笑,“是你舅舅們的姐姐,你要叫大姨。”
小丫頭點頭,“那我再給大姨準備一份兒禮物。”
聞先生更加心塞了,小丫頭才這丁點兒大就這樣有禮貌,再看看自己長女,聞先生要是憑著鬱悶,能鬱死,好在他不隻聞雅英一個孩子。既是晚餐結束,大家到客廳喝茶說話,聞先生說起陳萱魏年留學的事,聞先生笑,“你們媽媽在波士頓大學城附近有處房子,先前租給彆人住了,想著你們今年要去留學,就收了回來,你們去波士頓讀書,住起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