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咖啡廳,顧小諾局促不安的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空氣中流淌著優美的古典樂,但是她卻覺得這裡的旋律都沒有流進她的耳中。
她渾身都是局促不安,手指無意識的抓著自己的衣角,秀美的眉頭輕輕的蹙著,看著眼前的雍容華貴的女子。
咬唇,也不主動說話,就這樣坐著,仿佛對麵的女人不說話,那麼她也就不會主動開口。
這是她在這短短的甚至是一年不到的時間裡學到的生存之道,麵對陌生的人,陌生的狀況,還是不要主動的說些什麼,那隻會讓自己全部都暴露出來。
“顧小諾是嗎?”過了大概幾分鐘的時間,對麵的女人緩緩的開口,伸手拿起桌上的杯子輕輕的抿了一口,動作優雅矜貴。
顧小諾點點頭,“是,我是顧小諾。”
她始終都微蹙著眉頭,對麵的女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甚至應該說,她是高高在上的,那種距離感一下就出來了。
“我的時間不多,那就不跟說廢話了,”她放下杯子,眼睛盯著她的眼睛,淡淡的道,“你是不是認識一個叫蘇顏的女人?”
蘇顏麼?她眼皮一跳,遲疑了半響,估計她說謊對方也不會相信,索性點點頭,“是,我認識她,”但是很快又加上一句,“不過我們不熟。”
為什麼這麼說,大概是直覺,一種帶著惡意的直覺,還是三分,那就是實話,她跟蘇顏,連見麵的次數都一個手指頭數得過來,說不熟,一點都沒有錯。
那女人卻笑了笑,“不熟也沒關係,我隻是想讓你給我做一件事情,做好了,一千萬。”:
一千萬,顧小諾的眼皮動了動,她幾乎是想都沒有想,就直接站了起來。
手握成拳,但是麵上的神色卻是平靜的,她微微的笑了笑,“抱歉,這位女士,這麼大的生意,不管是什麼,我想我都無力勝任。”
話一說完,她就轉過身,準備離開。
但是走不到兩步,就被兩個穿黑色衣服的男人不動聲色的攔住了,那兩個人都隻是沉默的看著她,但是,看架勢,很清楚,她走不掉。
顧小諾咬唇,把身體轉了回來,“請問這是什麼意思?”
“顧小諾,”那女人甚至都沒有起身,隻是悠然的緩緩道,“顧小姐,你今天剛好十七歲,父親因為貪汙坐牢,母親幾個月已經久病不愈而過世,沒有兄弟姐妹,所有的親戚避你如蛇蠍,用助學金念完了最後一年的高中,然後以全額獎學金考進美國大學。”
她唇角的笑容染著玩味的意味,抬眸淡淡的笑,手指輕輕的扣著桌子,“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人生,我想要毀掉,隻需要一句話,你懂麼?”
顧小諾的臉色一下就變得慘白,權勢能做到什麼樣的事情,她比這世界上的大多數人都很清楚,。
眼前的這個女人,她說道,就能做到,她知道。
但是,幾乎是問都不用問,她都可以隱隱的猜測,這一千萬,要買她做什麼。
她沒有說話,腳步輕移,慢慢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臉上麵無表情。
女人看她的模樣,便知道她已經妥協了,像她這樣初出茅廬,沒有後台,不知道未來在哪裡,隨便有點權勢就能壓死的小女孩,她根本就沒有資本反抗,更加沒有資本跟她鬥。
“蘇顏懷孕了,”女人恢複淡淡的語氣,“你想辦法說服蘇顏讓她收你做傭人,然後想辦法,把她的孩子弄掉。”
顧小諾咬唇,對麵的女人語氣輕描淡寫,好像說的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你跟她有什麼仇嗎?”看這年紀,也不像是情敵的樣子,為什麼會刻毒到要去謀害一個孩子。
還要她下手,她連十八歲都沒有,其實也不過是個孩子。
“這不是你需要管的,也不是你能管的,”女人的姿態至始至終都是淡淡的,“做到了,一千萬,我可以送你去一家你想去的任何大學,做不到,顧小姐,多麼墮落的人生,你可以先做好心理準備。”
說完,她就已經站起來身子,一派優雅矜貴,“想清楚,三天後,我會派人來找你。”
然後,就頭也不回的走掉了,身後跟著剛才攔住她的兩個男人。
顧小諾看著他們的背影,拳頭握得緊緊的,多麼墮落的人生,怎麼可以,就連她現在擁有的一切,那都是她拚死拚活才換到的。
因為不想擔負她那個不惜把她送上陌生男人的床的父親失敗的人生所留下的後遺症,所以她才會拚命的念書拚命的打工,她的要求從來都不高,在一個可以容得下她的城市,求得一份生存之地。
僅此而已。
偏偏仿佛她這一生注定多舛,連這麼簡單的願望都要剝奪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