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慕一個人坐在陽台上,這是她從小到大每次來這裡住的房間,其實她一直都處在漂泊的狀態中,尤其是十六歲以後。
讓她安心的地方不多,但是書兒媽咪的家裡算是一個。
敲門聲響起,神慕才緩過神來,是很有規律的聲音,一下一下,動作不輕不重。
她連忙起身去開門,果然看到南書兒站在門口,手裡還端著東西,是一份簡單飯菜,兩個小炒的菜,一小碗湯,一碗小米飯。
“書兒媽咪,”她睜大眼睛,有點不知所措。
南書兒也沒有說話,直接進了房間,將手裡的飯菜擺在沙發前的小桌前前,笑容溫淺舒適,“我看你晚上沒吃什麼東西,估計你坐飛機也不愛吃東西,一定會餓的,來,我親自炒的,給個麵子。”
神慕好幾分鐘才反應過來,她很愧疚,“對不起……”
這麼晚了,還讓她親手下廚給她準備吃的。
書兒淡淡的笑,“過來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她幾步走了過去,坐到南書兒的身邊,伸手扶起筷子,開始吃東西。
食物很對她的胃口,香辣多汁,她看著不食人間煙火,口味著實不淡,熱氣騰騰,蒸得她的眼睛都變得濕潤了,心臟酸軟疼痛,但是眼淚始終都沒有掉下來。
人有時候就是這麼的奇怪,在艱難或是難堪的情況下,會變得很堅強,比如她跟西澤爾說的那些話,比如她被安沫甩了一個巴掌。
但是,越是溫馨,越是被溫暖包圍,心裡藏住的委屈就越是容易泄出來,她沒有抬頭,始終都是低頭吃飯。
“慕慕,”南書兒淡淡的開口,“西澤爾欺負你了嗎?”
神慕一怔,搖搖頭,“怎麼會?”
準確的說,其實算是她欺負他了。
她說了些什麼話,其實已經完全想不起來了,但是不用想起來也知道是些很難聽的話,否則他的臉色不會那麼難看,也不會任由著就這樣走掉了。
大概,他是真的對她死心了。
“那就是你欺負他了。”南書兒還是笑著,語氣裡帶著一抹調侃,並不認真,並不嚴肅的樣子。
她握著筷子的手微微的一頓,很快就抬臉笑了出來,“媽咪,我們沒事的,你彆擔心。”
怎麼可能會沒事,這都看不出來,她南書兒就白活這麼多年,白看了這麼多人了。
在餐桌上,威洛一提西澤爾的名字,她就連飯都吃不下了。
但是,神慕不願意說,她也不會逼問。
“你真的喜歡東方祁?”
“嗯。”她輕輕的答道,“媽咪,他很好,隻是你們都覺得西澤爾更好,但是對我來說,西澤爾不是我想要的人,所以你不用擔心。”
她這麼說,南書兒就沒話說了,她看著安靜吃著東西的女孩兒,若有所思。
南書兒一直等到神慕吃完東西,才離開,她本來要自己帶著碗筷出去,但是神慕還是執意自己拿到了廚房。
回來的時候,筆直的倒在了柔軟的被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