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雨還是在下,從傍晚到現在,一直在下,甚至沒有要停的意思。
“慕慕,”蘇顏撐著傘,看著昏倒在地上的男人,肩膀上的傷因為碰了水,血和水都混在一起了,“再這樣下去,真的會出人命的。”
蘇顏的語氣裡有著一絲不忍。
神慕安靜的站在傘下,身上隻穿了一件薄薄的單衣,這是她回來這麼久第一次出門,卻也隻走到了門前。
“會有人來接他。”
話剛說完,還沒幾分鐘的時間,果然看見幾個年輕的男子朝著這邊急忙的趕過來了。
為首的是青,雖然大致的猜到什麼事,但是乍一看到昏倒在地上的男人,臉色還是驀然一變,立即幾步衝了過去,將他扶了起來。
“教父,”
神慕隻是靜靜的看著,見青到了,就直接轉身,什麼都沒說,仿佛她出來就隻是為了等他們過來把人帶走。
蘇顏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一個字都沒說。
“夫人,”沉重的雨簾,還有一隻沒有停息的雨聲,青的聲音勉強才能辨彆,“不管怎麼樣,您現在都還是黑手黨的女主人。”
是想提醒她,不管怎麼樣,他們都是夫妻,西澤爾是她的丈夫嗎?
神慕勾唇,溫淡的笑,“放心,很快就不是了。”
從一開始就是沒有意義的婚姻,是該早點結束。
說著,她就直接走了進去。
槍傷本來就引起失血過多,沒有好好治療,傷上加傷,淋雨引起的傷口惡化加高燒。
西澤爾毫無疑問的昏迷不醒。
“蘇小姐,”灰站在門口,神色謙敬而悲恭,“教父到現在還沒醒,能不能麻煩您幫我們看一下。”
“這麼嚴重嗎?”她是醫生,昨晚看著就知道很嚴重,但畢竟沒有致命傷,應該不至於……這麼危險吧?
可是不嚴重的話,灰就不會親自來請她了。
“你等一下。”她說完,門都沒關,就連忙哧哧的跑到了神慕的麵前,她正在調顏料。
“慕慕,”她一邊說一邊觀察著神慕的臉色,“西澤爾病得很重,我能去看嗎?”
神慕抬頭看了她一眼,好笑一般的開口,“你這麼問顯得我有多惡霸似的,你又不是月卓做什麼還要經過我的同意。”
“可是,”蘇顏呐呐的問道,“你不介意我救他嗎?”
神慕收回視線,繼續專心手裡的活兒,風輕雲淡的道,“難道在你們眼裡,我恨不得讓他去死?”
她捫心自問了一下,她著實沒有惡毒到這個地步啊。
“哦,”蘇顏茫然的回了一句,“那我先走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