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少帥的黑月光(三十)(1 / 2)

可能是終於休養夠了, 也可能是棠若棠駿的到來,當天晚上棠寧就蘇醒了過來。

醒來之後看見一雙弟妹眼裡的擔憂,棠寧柔聲好一頓安慰才叫兩人稍微放下心來, 然後見時候真的不早了,兩個小的明天還要早起上學, 徐司年就立刻叫人安排他們出去洗漱休息去了。

待到屋內僅剩下棠寧與徐司年兩人時,棠寧翹著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便落了下來, 見坐在自己床前的徐司年端起擺放在一旁的藥碗,裡頭裝滿了黑乎乎的藥汁。

男人慢條斯理地吹了吹湯勺上的藥, 剛遞到了棠寧的麵前,她就有些為難地避了開來。

看見徐司年的眉頭微微皺起, 棠寧抿了抿唇,“抱歉,徐司年,我真的喝不下……”

聞言,徐司年將手裡的藥碗輕輕放下。

“怎麼了?是不是覺得藥太苦了?良藥苦口, 你生病了?不吃藥怎麼好呢?還是你更習慣西藥?隻是這些中藥是仁和堂的大夫特地給你開的補藥, 補身子的,藥效是西藥沒法比的。”

徐司年如是勸慰道。

他都已經把話說成這樣了,棠寧實在是不好拂了他的意,隻好輕點了點頭,張開了嘴巴,誰曾想藥汁剛入喉,一個不注意, 棠寧竟直接被嗆到了。

“咳咳咳……”

女人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也不曉得是嗆得太難受了, 還是怎麼回事?

沒咳了兩聲, 一滴眼淚就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了下來。

由此開始,棠寧的眼淚掉得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垂在一側的手指也下意識抓緊了身下的床單,身子更克製不住地微微顫抖著。

從第一滴眼淚落下之時,棠寧的頭就已經垂了下來,叫人根本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下一秒,隔著床沿,她整個人就被床邊的徐司年抱了個滿懷。

男人的擁抱很緊,也很暖。

不過僵了一瞬,棠寧就下意識纏了上去,然後將自己的頭埋進了對方的脖頸處,任由淚水肆意。

“徐司年……我心裡難受……”

棠寧委屈的聲音在男人的耳畔響起。

聞言,徐司年抱住她的雙臂一下子收得更緊了。

“我知道。”

“我……我聽到了……”

棠寧再次艱難地開了口。

一聽見這幾個字,徐司年就立馬明白了她聽到了什麼,她聽見上午棠母來徐家門口的謾罵了。

男人心疼地眉頭緊皺,向來能言善辯的他,都尋不到合適的話來安慰她,隻能將棠寧抱得緊些,再緊些。

“是我的報應吧?我對不起你,所以老天罰我了,陸沉……是騙我的,我妹妹是怨我的,就連我母親也在恨我……我覺得我媽有一句話可能真的說對了,我就是個不祥之人,不然……”

“沒有!”

棠寧後麵的話還沒說完,徐司年就急忙否認道,旋即鬆開了懷抱,雙手按在棠寧的肩膀上,徑直看向她通紅的眼。

“沒有,不要信那種無稽之談。什麼不祥之人,明明一直以來都是他人的過錯,都是他人心懷不軌,與你何乾?”

“你小時親生父母不慈,才會想要將你賣了,是他們錯了。陸沉心胸狹窄,自私自我,一門心思想要報複你,是他錯了。你妹妹貪婪虛榮,嫉恨於你,也是她錯了。你母親收養了你,這麼多年來花用的一直你的拚命賺來的錢,卻還嫌你怨你,同樣是她錯了。就連我……當初也毫不在意你的心情,你與陸沉的感情,設計你二人分離,將你綁在我的身邊,這是我的錯……”

“從頭到尾,你已經儘你所能做出最好的選擇了,不要因為他人的過錯來禁錮責備自己。”

說到這裡,徐司年彎唇笑了笑,“我喜歡的棠寧,一直都是這世上最好的姑娘。”

聽到這裡,棠寧的眼淚再次在眼中打起轉兒來,最後在眼淚快要墜下之時,可能是怕徐司年看見她眼淚落下的模樣,狼狽地一偏頭。

看見棠寧似是有些聽不進去他的話,徐司年從上衣口袋裡就掏出了一方帕子,伸長了手臂一點一點幫棠寧擦著臉上的淚。

邊擦邊開口說道,“我是不是從來沒跟你說過我的母親?”

聞言,棠寧不由得緩緩轉過頭來,然後便看見徐司年漆黑的眸子裡頭露出一抹悠遠的懷念來。

“可能你不知道,當初我的父親還有他的那些姨太太們被毒死,是我母親親自下的毒。”

聽到這裡,即便棠寧早就從係統那兒知曉了過去的隱秘,眼中卻還是不免露出一抹驚訝來。

這驚訝來源於徐司年對她的坦白。

看清棠寧眼裡的驚訝,徐司年又笑了笑,“我的母親,她是鄉下小鎮上一位秀才的女兒,自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性格溫柔恭順,長到十六歲,唯一的叛逆就是要與她那個自幼訂下婚約的未婚夫解除婚約,轉而嫁給當初還在走街串巷的我的父親,一個貨郎。”

“那是她那一輩子唯一一次反叛,也是唯一一次豪賭,結果你也看到了,她輸得一塌糊塗。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很愛父親,甚至臨死前都要丟下我,陪他一起上路。”

“這也叫我自小就覺得感情真的是個可怕的東西,也是這天底下最不靠譜的東西。有可能付出再多也得不到一絲回報,實在是這天底下,最蝕本的買賣。”

“所以……在我遇到你之後,明明從第一眼開始我就已經為你淪陷,可我卻仍在克製我所有的感情,因為如果我沒法從你這兒感受到一絲一毫的愛戀,我就不願意付出更多,我不想像我的母親一樣,連自己都賭上了,結果卻輸了個徹底。”

“可直到不久前我才知道我錯了……”

這樣說著,徐司年忽然伸手溫柔地給棠寧整理頭發,看過來的眼神繾綣又動人,“情愛這種事與買賣不同,圖的就是個甘之如飴。即便你一點也不愛我,一點也不願跟我在一起,我卻仍舊想要為你付出,想要愛你,想要照顧你,保護你,關心你,即便得不到任何的回報。”

“看見你傷心我會跟著難過,看見你開心我也會一起笑出來,就像我之前說的,因為你是這世上最好的姑娘,所以才能叫我這般心甘情願。”

聽到這裡,棠寧動了動唇,又動了動,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啞著聲音開了口,開口的一瞬,眼淚也跟著一並落下。

“徐司年,值得嗎?”

“值得啊,隻要是你就值得。”

徐司年看過來的表情是棠寧從來沒見過的虔誠真切。

也是這時,自始至終都盯著對方的棠寧,這才發現到了對方的耳廓上竟然有一小塊位置黑乎乎的,瞧著像是灰塵。

看了那塊汙黑,棠寧不由自主地開了口,“你……藥是不是你親自動手煮的?”

“嗯?”

徐司年的眼中升起一抹訝異,隨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怎麼知道?”

“這裡……”

指了指徐司年耳朵上的那抹黑灰,棠寧就是一個破涕為笑,然後接過徐司年手裡的手帕,俯身就給他擦拭了起來。

“都沾到了,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還有阿勝他們就這麼任你胡鬨,也不看著點,要是燙到了怎麼辦?還有這藥,熬得這麼苦,你還一勺一勺地喂我,是不是想苦死我!”

棠寧邊幫他擦著邊這麼喋喋不休地抱怨道。

可不管她怎麼抱怨,怎麼責備,徐司年一直都隻是默默地看著看著她,連耳朵都被她擦紅了,也沒有開口叫她稍微輕點。

這叫棠寧擦拭的動作越來越輕,越來越輕,沒一會兒就完全放下了手來,隻見她目不轉睛地看著男人耳上的這一抹緋紅,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心血來潮道,“徐司年,我們結婚好不好?”

是的,此時的她什麼都不想管,不想理會,什麼棠母棠茵,什麼陸沉,她都不想管了,隻想像隻傷到了翅膀的小鳥一樣縮在徐司年的羽翼下,什麼都不用操心,什麼都不理會就最好。

一聽到棠寧的詢問,徐司年眼神一怔,手指捏緊,徑直看向棠寧的眼。

“你是一時衝動還是在憐憫我?”

聽了徐司年的問話,棠寧張了張嘴,“我……”

話還沒說完,徐司年這邊已經一把將棠寧拉進了自己的懷中。

“怎麼都好,棠寧,怎麼都好?但你知道我的性子,你開口了我是絕對不會給你反悔的機會的,我們結婚。”

徐司年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不僅如此,就連抱著棠寧的手臂也跟著哆嗦了兩下。

徐司年當前好感度:99。

幾乎在兩人做下結婚決定的第二日,徐司年就開始忙碌了起來,不僅如此,不過一個早上,整個徐家上上下下,大大小小都知道了兩人即將成婚的消息。

一時間恭喜之聲不絕於耳,徐司年翹起的嘴角就沒怎麼落下過。

棠寧一天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傍晚棠若與棠駿放學回到徐家,告訴她棠母與棠茵忽然不見了的消息,戛然而止。

“不見了?好好的怎麼不見了呢?媽經常出去打麻將,你二姐……她也時常采訪到很晚,現在時候還早,他們可能隻是出去了,還沒回來。”

“不是的……”

眼中蓄著淚的棠若立刻開口反駁道,可能是眼淚就要落下,她抬起衣袖就狠狠擦了下,“不是的,我……我和小駿都看過了,媽跟二姐的衣服很多都不見了,甚至是大姐你留在家裡的錢也全都被她們拿走了,她們肯定是走了!”

越是說,棠若的哭腔就越是明顯,每說兩句話就要抽噎一次,雖然她向來早熟懂事,但到底是個小孩子,遇到這樣被親生母親拋棄的事情,是真的傷心傷狠了。

聽到這裡,棠寧與徐司年對視了一眼之後,男人立刻派底下的人去打聽消息去了,大約三個小時之後,候在徐家的棠寧三姐弟得到了兩人上了去往奉城的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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