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素溪從香蕊手中拿過花釵,死死地盯著,“我沒有偷它,它怎麼會突然跑到我的包袱裡?”
方才南芝檢查包袱的時候並不仔細,這花釵又被一隻金步搖纏住,所以她沒有發現這花釵也在情理之中。
素溪生怕大家誤會,急的臉頰通紅。她想拿著花釵去找南芝姑姑,可是又不知道該作何解釋。
此時沉歌第一個開口,說道:“方才素溪姐姐是第一個站出來說願意讓青柳姐姐檢查包袱的,所以我相信素溪姐姐是不會偷這支花釵的。”
香蕊和連翹一聽,也點了點頭表示認同。素溪正想說這句話,此時沉歌替她說出來了,要比她自己說出來更加讓人信服,她立即感激地望著沉歌。
“可是花釵為什麼會出現在素溪姐姐的包袱裡呢?”香蕊和連翹互相對視了一眼,滿是疑惑,“會不會是青柳姐姐放錯了?”
“我也覺得是青柳姐姐放錯了。”沉歌看了一眼門口,幽幽道,“畢竟我們的包袱都是挨著放的,青柳姐姐的包袱和素溪姐姐的又很相像,定然是青柳姐姐自己放錯了,這才引起了誤會。”
此時素溪已經沒了主意,隻覺得手裡這個花釵是個燙手的東西,拿也不是,扔也不是。她求助地望向沉歌:“那我現在該怎麼辦,我要去同南芝姑姑和青柳姐姐說一下嗎?”
此時素溪還沒有察覺,這種時候她選擇相信的人,居然是沉歌。
沉歌思索了片刻,便給她出了一個主意:“既然是青柳姐姐放錯了地方,那我們給她放回去便是。待回頭青柳姐姐發現了,我們便說是她自己一時情急迷了眼,才沒有發現花釵就在自己的包裡。”
說完,沉歌掃視了一下大家,叮囑道:“我們一定要統一口徑,否則會給我們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的。”
素溪三人覺得這個辦法算是最妥當的,便按照沉歌的話將花釵塞回了青柳的包袱裡,然後大家各懷心事,回到通鋪上睡去了。
香蕊和連翹心思淺,隻當真以為是青柳自己放錯了地方。可素溪卻不這樣想,她本來也沒有多少心眼,隻不過那花釵突然出現在自己的包袱裡,回想起整件事情,她心中總覺得怪異。
直至快要睡著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了沉歌的那句話:“畢竟我們的包袱都是挨著放的”。
既然是挨著放的,那有沒有可能,是青柳原本想將花釵放在沉歌的包袱裡,卻不小心塞進了自己的包袱裡呢?
素溪被自己突然冒出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可是轉念一想,自從沉歌來到蘅蕪苑之後,青柳沒少慫恿自己給沉歌使絆子。隻是自從沉歌給自己送過一條雞腿後,她便不好意思再為難沉歌。今晚這件事,會不會是青柳故意誣陷沉歌的?
素溪越想越覺得後怕,她扭過頭去看沉歌,窗紙透進來的月光太過微弱,她隻瞧見被子一個的瘦瘦小小的輪廓。思及今晚這個小丫頭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還認真地幫自己出主意,素溪心裡想,以後她就把沉歌當成自己的妹妹了,再也不讓青柳欺負她了。
青柳在院子裡跪了一夜,天亮時才回到屋中。而素溪她們隻是不痛不癢地安慰了她幾句,便出去了。今日南芝姑姑教她們烹茶,這可是以後她們伺候小主子的一項重要的工作,所以大家都很重視。
青柳也想硬撐著身子跟著她們一起去學的,可是她實在提不起力氣,身子又困又乏,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叫她十分難受,隻能眼睜睜瞧著她們結伴離去。
她隱隱感覺大家對她的態度似乎不太一樣了,昨晚她在院中跪了一宿,也不見她們其中一人出去給她披一件厚衣服。今早南芝姑姑放自己回來時,她們竟然還在睡。
若是以往,她受了這般大的委屈,莫說是素溪,就是香蕊和連翹,也要好生將她關心一番的,可如今卻隻是輕飄飄地叮囑她多喝熱水,再沒有其他了。
最後還是快晌午時分娘親聽聞她被罰跪這件事,飯都沒吃便匆匆趕過來看她,這才發現她額頭滾燙,竟是生病了。
“我的乖女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慧娘是青柳的娘親,她一直在寧王妃身邊做事,故而在下人中也有一定的地位。她瞧著自己的女兒病成這個樣子,自己居然這麼晚才知道,再瞧瞧這屋裡,連藥都沒有,慧娘更是氣憤:素溪那幾個丫頭都去哪去了,居然都不給自己的女兒拿藥。
青柳看到自己的娘親,昨晚受的委屈和今日受的冷待一下子爆發了出去,撲進慧娘的懷中大哭了起來,然後斷斷續續地將昨晚受的委屈和今日受到的冷待都說了出來。
當然她隻說了自己丟了花釵懷疑被人偷了的事情,卻沒有說是她想要陷害沉歌,卻發現簪子不翼而飛了。
如此慧娘便以為是自己的女兒受到了不公平的對待,勃然大怒:“這南芝剛進府的時候,我也算照顧過她,如今她做了蘅蕪苑的掌事,竟如此對待你,當真不把我放在眼裡。”慧娘拍拍青柳的手,“女兒你放心,娘一定給你討回公道!”
慧娘將青柳接到自己的住處照料,同寧王妃告了假,然後去拿了藥。青柳喝了藥之後便昏昏沉沉地睡去,慧娘輕輕關了房門,然後氣衝衝地往蘅蕪苑走去。
彼時沉歌和素溪她們正在溫習著上午南芝姑姑教她們的烹茶技巧,四個小丫頭湊在一起,對著一副茶具輪流學習,南芝則去忙彆的事情了。
烹茶這種小事,對於沉歌來說自然是駕輕就熟的。故而她隻是練習了一遍,餘下的時間便都由素溪她們三個練習,見她們出錯時,也會指導她們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