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還在昏迷, 冬蓉捧著臉在一邊欣賞:她活了十八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好看的男子。
按理來說,女孩子及笄之後便可以嫁人了。可她今年都十八歲了,一個來提親的都沒有,山下的男子見了她都躲得遠遠地, 寨子裡都是自己兄弟, 實在下不去手,於是便耽誤到現在。
沒想到上天居然安排了這樣一個美男子等著她。
真是感謝上天厚愛。
冬蓉癡癡笑了起來,又往鹿鳴臉前湊近了些距離。
為什麼一個男人的皮膚可以這樣好, 比刮了胡子的大哥的皮膚還要好。
用手戳一戳……
這感覺真好。
鹿鳴醒來的時候,冬蓉還在近距離地欣賞他。
鹿鳴厭惡地彆開臉去:“你離我遠點……”
“你醒啦!”冬蓉高興道, “方才大夫過來瞧過,說你傷得厲害,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說, 你離我遠點。”鹿鳴皺著眉頭道,“你醜到我了。”
冬蓉一愣,委屈道:“討厭, 你怎麼可以對一個姑娘說這種話?”
“你哪裡像個姑娘?”明明比朱纓還像個男人。
“我知道我長得不好看,但是你看人不能隻看外表啊。”
“那要看你內臟嗎?”
“……”冬蓉被他噎得半天沒說出話來,一拍大腿,“有個性,我喜歡, 我非你不嫁!”
鹿鳴回過臉來, 看著這個長得跟個地裡剛刨出來的土豆似的女人, 心中也明白他沒有武功,無法逃脫,隻能先拖延時間。
“你想嫁給我也不是不可以,但不能是現在。”
冬蓉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快就答應了:“為什麼不能是現在?”
“我身上有傷,需得靜心修養三個月,如若不然,我便有生命危險。”
冬蓉原本聽那大夫說,他身上的傷極重,不曉得什麼時候能好,她還擔心自己以後要嫁個病秧子呢,如今聽他說隻需三個月的時間,便覺得開心:“那三個月以後便能痊愈嗎?”
“是。”
“那好,君子不強人所難,我等你三個月!”
“你是君子嗎?”
“放心,絕對是!”
“果然是個男人……”
“喂,都說了我是女人啦!”
夏青原本想著為了避免夜長夢多,趕緊摁著鹿鳴的頭讓他跟冬蓉成親,沒想到冬蓉居然說要等三個月以後。
夏青吼她:“你缺心眼麼?還等三個月呢,你不怕他跑了?”
冬蓉不甘示弱道:“他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一點三腳貓的功夫都沒有,他跑不了的。”
“你愛咋咋地吧。”
“那你打算啥時候娶那個漂亮小丫頭呢?”
夏青鬱悶地蹲在地上嚼草根:“我倒是想娶,人家不嫁啊。”
“那你剛才吼我不是吼得挺大聲的嗎?怎麼到她跟前就慫了?”
“她能跟你比嗎?她有你皮實嗎?人家細皮嫩肉一個小姑娘,我不得好好擔待著嗎?”
冬蓉也跟著蹲在他旁邊:“行吧,咱兄妹倆也就這點出息了。”
鹿鳴要泡藥浴,山寨裡沒有這麼大的浴桶,幸虧當時搶劫的時候有兩個兄弟貪心,把他房裡那個大浴桶也扛來了。
這是鹿鳴藥浴的第三天,沉歌不放心,想去他的房門口守著他,看到冬蓉也在門口。
她見沉歌過來,便問:“你哥到底受了什麼傷啊?”村裡那個大夫醫術淺薄,根本看不出鹿鳴到底因何而上。
沉歌不好同她說實話,便隨口扯了個謊:“我哥自己也是大夫,他上山采藥的時候不小心從高處摔下來了,摔出了內傷,所以需要三個月才能痊愈。”
“原來你哥是大夫啊。”冬蓉高興道,“我就喜歡你哥這種又有本事又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手無縛雞之力?
沉歌暗暗笑了一下:等鹿鳴恢複了武功,你會後悔今天說出的這句話的。
雖然夏青和冬蓉兄妹倆對沉歌喝鹿鳴心懷不軌,但好在他們一時半會兒的並未為難自己。
當初蕭翎羽讓她陪鹿鳴離開軍營時,給他們準備了不少的銀兩,這些銀兩全部被夏青和冬蓉斂了去,這對不要臉的兄妹拿他們的錢財下山買了不少糧食和魚肉,狠狠地改善了一下夥食。
可惜從鹿鳴來山寨的第二天起,他便不吃飯了。
其實也不是絕食,因為藥浴已經泡了三天,依照方子,從第四天開始要閉食三天,這三天隻能喝水不能吃飯,若是熬過去,在第七天的時候就可以恢複飲食,再泡一次藥浴鞏固一下,他全身的經絡就能恢複得差不多了。
餘下的時間慢慢鍛煉身子,三個月之後,他的武功便能全部恢複。
當然這件事,鹿鳴隻告訴了沉歌,夏青兄妹倆是不知道的。
冬蓉見鹿鳴突然就不吃東西了,以為他是反悔了,所以才會以絕食抗議。冬蓉端著飯菜逼他吃下去,鹿鳴拒絕,並懶得同她解釋。
鹿鳴本就是個話少的人,既然那天同她說開了要等三個月,那麼現在也無需再同她多說一句。
第一天,冬蓉氣得摔盤子就走:“你愛吃不吃!”鹿鳴看著散落在地上的飯菜,餓得直喝水。
第二天,冬蓉端來了一個醬肘子,卻是連房門都沒進去。畢竟鹿鳴斷食自己也餓得很痛苦,她偏偏端來一盤肉,叫他如何忍得住,所以乾脆不見。
第三天,冬蓉慌了,拍著門道:“你若實在不想娶我,便不娶了,你彆把自己餓死啊?不行我就放你們走好了,你若餓死在我們黑風寨,會損害我們山寨的名聲的,官差也會來捉拿我們的。我們黑風寨雖然打家劫舍,但可從來沒鬨出人命,你不能訛我們啊,我不想坐牢……”
鹿鳴翻了個白眼:他快要餓暈了。
直到第四天,冬蓉已經放棄了,她想看看鹿鳴餓死沒有,一推門,卻發現沉歌坐在他身邊,正端著一碗粥喂給他喝。
鹿鳴連著餓了三天,這會兒連端碗的力氣都沒有了,隻好讓沉歌先喂他。
冬蓉瞪大了眼睛:“你不是不吃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