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74:男裝香煙女作家(2 / 2)

“是的,它叫‘one’。”恩斯特答道。

“我記得你這把也是把瓜奈裡?那它有名字嗎?”朋友好奇地追問。

突然陷入沉默的恩斯特讓友人差點誤以為他說出了話,觸及了這個人敏感的不願提及的心事。快要凝固的氣氛讓他準備立即道歉,還沒開口就被青年溫柔的笑打斷。

“Rose。”

“什麼?”

恩斯特的話語很輕,讓人聽不真切,友人下意識就問。

“曾經它沒有名字,但現在我想好了它的名字。”青年看著窗外流逝的風景,眼中滿是溫柔的笑意,“Rose,我夏日裡的玫瑰啊……”

我用這把瓜奈裡,紀念今夏遇見的你。

僅以“玫瑰”之名,紀念我這不被回應的愛情。

*

密集的敲門聲吸引了李斯特的注意,夏洛琳應該去房間放置那份手稿了。他起身去開了門。

一個嬌小的黑色身影歡快地衝進了客廳,他有些怔愣,卻在看到她熟悉的麵容後放鬆了心情。

“弗朗茨,我自由了!”

小個子歡快地在客廳裡轉了個圈,還嫌不夠表達內心的歡喜,便拽過李斯特,拉著他的雙手大笑著旋轉。

“你成功了?”

“是的,他答應了!現在我們兩不相乾,諾昂全部歸屬於我。”

言語不足以表達她的喜悅。她鬆開李斯特,退了幾步借著沙發的椅背停靠,然後從外套裡掏出一盒雪茄。

她取了一支叼到嘴裡,又開始準備劃火柴。但她的手不可遏製地顫抖著,劃了好幾次都落空了。

李斯特看著她臉上泫然欲泣的樣子,知道她近乎極致的喜悅心情。他走過去,取走她手裡的火柴替她劃出火苗,捧著火光為她點煙。

她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的第二指節夾住雪茄,連帶著讓煙身也開始哆嗦。等它被點燃吸食過後,她滿足地吐出迷蒙的煙霧,終於讓自己稍微平靜下來了。

“弗朗茨,原諒我不請自來,我實在迫切想找個人分享。”

她隨手將黑色禮帽取下仍在沙發上,蓬鬆的深栗色短發張揚在耳邊,柳眉間一雙暖棕色的眸子眼波流轉,儘顯風情。

“我想,你不像那些無聊的混球,你完全理解我的心情。”她將雪茄夾在指尖,轉手又將煙盒掏出來,對著李斯特搖了搖,“來一根?”

“不了,我在家不碰這玩意兒,當然,我也戒了。”

鋼琴家的話似乎觸到了她的笑點,她對著天花板翻了翻白眼,笑著說了聲“無聊”。

“弗朗茨,是誰來了呀?”

夏洛琳從琴房裡鑽出來,瞬間就吸引了客廳內兩人的注意力。

小提琴家有些意外今天到來的客人,雖然這個人身著男裝穿著長褲,但一眼可見這是位嬌小的女性——雖然有些前衛和另類,但她能覺察到這個人骨子裡透露出的優雅和貴氣——這讓她一瞬間站直了身體,改成了在沙龍裡慣用的外交氣度。

眼前這個人全然一幅紳士日常裝束的樣子,燕尾的衣擺和外套的收腰十分得體。她舉手投足間的豪放並不違和。一隻手托著手肘讓右臂立起,夾煙的手停在耳邊的位置,她即使是抽著煙,也有混合著女性獨有的魅力和帥氣。

吸食著煙草的來客也打量著這位小姐。極具東方韻味的樣貌令人驚喜,並不繁複的日常衣著完美地平衡著這種味道,甚至還帶出些法蘭西式的浪漫,見麵瞬間就改變氣場的舉動讓她的興味更濃了。

“夏洛琳,這是——”

李斯特剛要介紹,就被打斷了。

“Gee Sand(喬治·桑),目前是個作家。可有榮幸知道你的名字,小姐?”

桑湊到夏洛琳跟前,左手挑起她的下頜,眼中飛出萬千細碎的星辰,低醇得嗓音像香濃的紅酒,極致的誘惑。

李斯特被好友這迅捷的動作驚訝得徹底呆滯在原地,他張了張嘴,卻無法發聲。

“夏洛琳,目前是個小提琴家。”

少女眨了眨眼,波瀾不驚地回答著桑。

十九世紀法國文學界最具傳奇的女性作家,就在自己眼前。這個人的一生,可比她的要傳奇得多呢。

“哦,我竟在你眼中看不到驚訝和羞怯,我喜歡你,女孩。”桑逼近夏洛琳,風情萬種地說道,“我覺得我們似乎可以深入交流一番,那麼,你對我這一身男裝怎麼看?”

“沒什麼不好,我也會穿。”

夏洛琳的回答讓桑眼前一亮,她轉過去眼神詢問李斯特,呆滯的鋼琴家在回過神來後機械地對她點了點頭。

“哇哦,驚喜。你對我抽煙喝酒怎麼看?”

“這是您的人生,您可以自由選擇。可以的話,我會建議您不要過量——當然,您可以隨意聽或不聽。”

平穩的回答認真而誠摯,桑對她的興趣更濃了。

“很好,小姐。你對女性自由選擇愛人和伴侶怎麼看?”

“我認為,”夏洛琳眨了眨眼,“愛情是兩個人的事?”

“去它的‘您’,叫我‘喬治’吧。”左手環住少女的後頸,微微示意讓她低下頭,桑湊近她的耳朵,迷蒙著念道,“可愛的‘夏洛琳’。”

和小提琴家的鎮定自若相對的事鋼琴家幾乎驚掉的下巴,在他想去製止這突然親密起來的氣氛時,大門被撞開來。

“弗朗茨,救急,我要交給出版社的樂譜才發現被抄寫員謄寫的一塌糊塗……”肖邦急忙求助,卻在看到夏洛琳和某個矮小的人曖昧這姿勢而暫停了對話。

揚起的曲譜被肖邦放下。眼前的一切不符合他的禮儀標準,尤其在看到那位小個子鬆開夏洛琳後吸了口煙向他的方向吐了陣白霧。

優雅的波蘭人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但他的教養不至於讓他出身指責一位……女性——姑且讓他用這個詞來代稱這個人吧。

“是抄寫出錯了嗎?我看看。”

李斯特剛準備去接過肖邦的手稿,夏洛琳就先湊過去拿起譜紙起來。

“這些錯是怎麼弄出來的……弗裡德,跟我來。我們去琴室,我幫你謄寫。”夏洛琳拉起肖邦就往屋內走,還不忘叮囑下一臉狀況外的李斯特,“弗朗茨,你就負責好好招待喬治吧。我想她來找你,你們一定還有很多話題想要單獨聊聊。”

李斯特還來不及說什麼就看著夏洛琳和肖邦一起趴在了琴室裡的寫字桌上忙碌起來。桑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她一邊抽著雪茄一邊移到他身邊。

“弗裡德?”桑用手肘碰了碰李斯特。

“就是‘肖邦’,沙龍裡很受歡迎的那位波蘭鋼琴家。”他恍惚著給她解釋。

“哦,纖弱、文雅、克製有禮,簡直是位標準的古板少女啊,‘肖邦小姐’。”桑撇了撇嘴,吸了口煙後大聲感慨道,“還是你這樣的更適合我的審美,弗朗茨。”

“還真是謝謝你呀,喬治。”李斯特假笑著回應她,突然因某個詞彙而聲音瞬間抬高了一個八度,“‘肖邦小姐’?”

琴室桌台上,正和夏洛琳一起趕稿的肖邦因李斯特突然強調的某個詞差點折斷了手下這隻蘸水筆的筆尖,良好的涵養讓他的怒氣並未外放,隻是周身的氣壓低到讓人無法忽視。

對麵的夏洛琳瞬間打了個激靈,她想了想,還是鼓起勇氣咽了咽口水詢問肖邦。

“弗裡德,你對這位夫人……怎麼看?”

肖邦抬頭瞥了眼夏洛琳,那眼神像一把冰火瞬間點著了她的靈魂——如火般迅速蔓延的冰冷感讓她有些不寒而栗。

“夫人?你是說這個穿著男裝、舉止逾越、抽煙的矮個子?”肖邦輕蔑地笑了笑,而後麵無表情地抬高聲線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恕我直言相問,這是一個女人?”

“嗬、嗬嗬……我們繼續工作怎麼樣,弗裡德?”

第一次見這樣具有攻擊性的肖邦,夏洛琳有點頭皮發麻。乾笑幾聲後隻好麻溜地轉移話題。

波蘭鋼琴家並未控製自己的音量,就像法國女作家也為避諱評論他的聲音。

桑狠狠地在茶幾的煙灰缸裡碾滅了手中的雪茄,吐儘最後一口煙氣後燦爛地笑對李斯特:“為了慶祝我重獲自由,親愛的弗朗茨,你的朋友喬治誠摯地邀請你前來我諾昂的莊園做客。”

語畢,她昂首走向大門準備離開。剛準備關上門,她似乎想起了什麼,扒著門探進來對宛若神遊的李斯特道:“你可以帶上你的‘朋友’——這裡我特指某兩位‘小姐’,再會。”

大門“砰——”的一聲關上。

筆尖“嚓——”的一聲折斷。

哦,為一臉懵逼的鋼琴家李斯特先生的大門和蘸水筆默哀。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6月8日】

遲到的祝福:

1、海因裡希·恩斯特、夏洛琳生日快樂!

2、高考順利結束的高三小天使們自由快樂!

遲到的默哀(?):

喬治·桑祭日快樂(?)。

哦,多有靈性的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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