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 2)

當意識再次回到現實時,印入陳月洲眼簾的是一片鴉青色的天空,厚重的烏雲在上空翻騰,空曠的大樓樓頂,不遠處站著一群神色慌張的男女,還有幾個穿著白大褂和警服,他們對著自己的方向伸著手——

“小雅,小雅你把刀放下來,放下那個孩子,她隻是個送飯的,有什麼你跟媽媽說,好不好?”一位滿目滄桑的老婦人哽咽著衝著這邊懇求。

這時,陳月洲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被什麼人挾製了行動,脖子上橫著某樣鋒利冰涼的東西,他低頭一看——

靠,居然是把水果刀!

怎麼回事?

陳月洲吞了口口水。

他不是應該在去學校接羊露露的路上嗎?

怎麼莫名其妙出現在了樓頂?

這是哪兒?他在哪兒?

剛才……剛才好像發生了類似於爆炸的閃光?

難不成他昏了?或者被滴滴司機綁架了?

……

還來不及思考清楚自己的處境,劫持著自己的女人刀尖一橫:“你們彆過來!我今天一定要張明宇給我個說法!否則!我就死!你們再過來我就殺了這個人!”

女人哭腔震得陳月洲身體一抖一抖的,沒法集中注意力思考。

“小雅,小雅,媽媽求你,媽媽求你好不好……”

老婦人顫抖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著頭:“媽媽求你放下刀,媽媽帶你離開北川,咱們再也不回這個傷心的地方了好不好,咱們忘了他好不好……”

“你站起來!你不許這樣!你站起來!”

小雅越吼情緒越激動,步履蹣跚地向後退,她的腳已經踩在了天台邊的矮牆上。

陳月洲禁不住驚叫:“妹子,你再往後咱倆就真掉下去了!”

“你閉嘴!否則我殺了你!”小雅將刀子在陳月洲脖子上一用力,一抹血絲順著刀刃滑落。

旁邊的男人忙喊:“小雅!小雅你放了她!爸爸媽媽都求求你好不好!不要一錯再錯了!”

男人伸著顫抖的雙手,滿目通紅望著這邊:“小雅,咱們回老家,以後好日子等著咱們三個呢,你說你在這裡弄一條人命,你以後怎麼辦啊?你年紀輕輕就要在牢獄裡度過嗎?”

一旁穿著警服的女性忙開口:“沒錯,張曉雅,你才二十七,你未來人生還很漫長,你為什麼要在這裡搭上自己的全部?放下刀,你有什麼苦衷可以告訴我們警察,我們可以……”

“苦衷?你們警察能幫我解決什麼苦衷?”小雅粗魯地打斷了警察的勸解,自嘲般地冷笑,“我還有什麼人生?我還有什麼未來?我大著肚子才知道我男人早就勾搭上了有錢人家的女兒坐等當上門女婿,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懷著孕被人拋棄了,所有人都覺得我是個沒有人要的賤女人,什麼未來什麼人生?你們一個個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們有本事試試變成我?試試啊!”

“懷孕了怎麼就能叫做沒有人生?你未來……”

“懷孕了還有人生嗎?!”張曉雅大吼,“我就算是住在這個醫院裡,每天都要被人指指點點,說我做了人家有錢人家的三兒,說我破壞張明宇和那個賤人的婚姻……你們所有人都在顛倒黑白!都在盼著我死!”

張曉雅越說越激動,急促的呼吸使身子不斷地震顫,四肢也跟著晃,像是隨時要倒下。

陳月洲怕她再吼兩句真的要跳樓,忙開口:“張曉雅,你就光在這裡喊著你要死要活的,然後放任那個張明宇和有錢家的賤人以後快活嗎?”

“你以為我想!”張曉雅紅著眼咬牙切齒,“我恨不得他們兩個明天就死!統統死光!”

陳月洲倒吸一口冷氣,努力讓自己語氣平靜:“那你不應該在這裡鬨,你在這裡鬨他又看不見,指不定他倆正在床上大戰三百回合,誰知道你在這裡哭天搶地?劃算嗎?要死也得拉著他倆啊!這法治社會弄死一對狗男女很難,但讓他們下半輩子過不好的方法有千千萬,為什麼你非要選擇作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