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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月洲沒理這個1600分的家夥,繞過他出了門。

北川靠北,十二月的深冬裡,夜是刺骨的寒。

穿著單衣的他貓著腰,一邊抱著胳膊瑟瑟發抖,一邊在街上小跑,好一會兒找了家便捷酒店,進去定了一間大床房。

一進屋,他立刻到浴室給浴缸放水,與此同時把自己脫了個精光,將身上又臟又臭的衣服全部丟進垃圾筐。

待水差不多滿了,他一邊扶著腦袋一邊慢慢坐進去,將整個身子埋在熱水裡,熱浪將他寒冷的手腳包裹,不一會兒就變得溫熱起來。

陳月洲覺得全身都放鬆了許多,他閉上眼靠在浴缸邊上長長出了口氣,今天一天的疲倦像是隨著水波煙消雲散。

休息了片刻,478冒了出來:【宿主,你怎麼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樣啊?】

“什麼不一樣?”陳月洲腦袋不能見水,就用沾了水的手搓了把臉。

【我看你們這個時代的影片像是《你的名字》啊《秘密花園》啊,男主穿越到女主身體裡可是內心戲十足,可宿主你都脫光了還無動於衷……】

陳月洲聞聲挺了挺身子,胸前的兩枚小黃豆從水下露了出來: “上麵長得和男人一樣,下麵不論粉的黑的我見的多了了,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478陷入了沉默,好一會兒才開口:【宿主你真是個渣男。】

陳月洲笑了笑,沒搭理478。

在中國這個男權當道的社會,專屬辱罵女人的詞彙一抓一大把,專屬辱罵男人的詞彙卻沒多少。

近兩年微博上流行起來的也不過是“渣男”、“直男癌”、“diǎo癌”這些說辭完全不帶臟字,罵起人來不痛不癢。

況且,“能玩弄多少個女人是一個男人的本事”這樣的觀念依舊在不少男性心中是根深蒂固的主流,現如今的影視作品也一天到晚潛移默化普及著這樣的思想。

所以,渣男——這個詞,在很多人眼裡其實是褒義詞,誇他們有本事。

既然彆人誇自己,又有什麼道理反駁呢?

“對了,關於張曉雅那個支線任務,沒有個什麼大綱給我嗎?”陳月洲打了個響指問。

【大綱是有的,宿主你要嗎。】

雖然對陳月洲是一百個不滿意,但478是個敬業的係統員工,但凡涉及到工作她會立刻變得認真起來。

她從背包裡取出一遝文檔交給陳月洲:“這裡是關於支線任務的所有內容。”

陳月洲伸手接過檔案,百無聊賴地翻閱了起來——

女的叫張曉雅,來自廣東揭陽,家裡獨女,父母都是縣城的老師,為人老實,但思想上過於迂腐。

男的叫張明宇,來自內蒙古某貧困縣,下麵還有兩個弟弟,家徒四壁,成績一般,考上大學純屬國家扶持。

兩人是北川商事大學的同班同學,他們大一相識,大二確定戀愛關係,大四實習互見家長後開始同居,但一直沒有領證,原因是男方說經濟不穩定暫時不適合結婚。

畢業後女方進了家做網店推廣的私企工作,男的在家複習準備公務員考試。

三年落榜,第四年的時候張明宇總算考上並得到了還不錯的崗位。

也就在這時候,他認識了父母在北川開布藝加工廠的姑娘李嬌嬌,兩人迅速發展戀情,不久後決定結婚。

直到前不久兩人住了新房玩失蹤,張曉雅才發覺了異樣。

而這時候她已經有了七個月的身孕。

一時間怒火攻心被送去醫院急救,醒來之後才鬨出昨天那場鬨劇。

故事大綱完畢,陳月洲想了想,從洗手台上抓過原主破舊的5230響了,給張曉雅的父親發了短信:[有空見一麵嗎?]

對方回信很快:[有,我女兒正好說想找機會感謝你,明天你有空嗎?]

陳月洲想了幾秒,摁下鍵盤:[有,那明早10點,東城區東光路星巴克不見不散。]

……

隔天一早,十幾件快遞陸陸續續到了酒店。

這些都是陳月洲昨晚買的。

雖然他人死了,可綁著yín行kǎ的網購帳號都記得,不光自己的,連李薇和自個兒媽的帳號都沒忘。

抱著“彆人的錢都是我的錢,我的錢還是我的錢”的心態,陳月洲給自己按著雜誌搭配了好幾套適合小個子女生穿的新衣服,定了台小米MIX,又買了一堆箱包護膚品。

一身新出門,他提前到隔壁街的星巴克坐著,點了杯咖啡玩起手機。

大約九點半,一輛黑色高爾夫停在了落地窗外的車位上,一個年輕時尚的女人先下了車,她打開副駕的門攙扶著一個肚子拱起的女人慢慢走了過來。

陳月洲認得,那個大肚子的女人就是張曉雅。

他用中指敲了敲玻璃窗,張曉雅抬起頭,看到他先是一愣,隨後點點頭。

兩位女士入座後,張曉雅望著陳月洲頭上的紗布,臉上表情有些尷尬。

一旁的女人看出張曉雅的心思,先開了口:“你這傷,怎麼了?”

陳月洲聳了聳肩,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難過表情:“哎,沒事,昨天送飯耽擱久了,回去被老板打了,不礙事……反正我早就打算辭職了。”

女人一聽,忙將手伸進背包裡,掏出一個牛皮紙信封,又從錢包了取了一摞錢出來遞到陳月洲麵前:“真對不起,小雅她真的不是故意的,這些,請你收下。”

陳月洲醞釀好的眼淚早已在眼眶打轉,他矯情地推了把信封和錢:“不用,真的不用,我沒關係的。”

“彆,你就收下。”女人忙將信封又向前推了推,“你不收,我們良心也過不去,你就收下,以後大家也是朋友。”

“那……那好,我也不推辭了。”

陳月洲點頭,顫抖著小手去拿信封,收錢的時候食指和拇指一搓……這厚度……嗯……應該至少四千。

等他將錢袋插進裡衣的口袋,隔壁的女人開口:“怎麼稱呼?”

“陳月洲,叫我小洲就可以了。”

“小洲你好,我叫張茜,是小雅的表姐,你叫她小雅姐,叫我茜茜姐就行。”

“茜茜姐好,小雅姐好。”

女人點點頭,端起咖啡抿了口放下:“其實我今天找你,是我們家小雅說了一定要再見你一麵,你說你以前成功替你姐姐報複了渣男?”

“嗯……”

陳月洲一聽,在大腦裡對著478露出一言難儘的表情:“我昨天編的謊話她們居然信啊?這倆人智商沒問題?找個陌生人幫這種忙?”

478不以為然:【宿主你在執行支線任務的時候,本身對支線任務的主人公吸引力極強,他們會潛意識覺得你特彆可靠,一定要依賴你。】

“其實我是希望你能幫助我們小雅。”張茜長歎一聲,看著身側的張曉雅,“張明宇欺騙我們家小雅太久了,不整整他,始終咽不下去這口惡氣,但我們也總不能去打他一頓……唉現在彆說打他一頓了,人都找不到,簡直人間蒸發了一樣。”

“找不到人?”

“對啊,不論是從他大學同學那裡還是社會上認識的那些朋友那裡,統一都像是被張明宇封了口似的,沒人知道。”張茜補充。

陳月洲思考了幾秒,心裡有了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