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1 / 2)

陳月洲抬頭, 正對上男人的目光。

那視線平靜中透著一絲清冷,讓人捉摸不清他的本意。

於是, 擺在眼前的選擇出現了——

一,裝作不認識他, 完全不搭理他, 等他自己走開,這是陳月洲最想做的選擇;

二, 假惺惺地回應, 之後完全不搭理他, 等他識趣走開, 這是陳月洲第二想做的選擇;

三, 熱情地回應他,裝作老熟人的樣子,趁機和羅楚軍搭上話,這是陳月洲最不想做的選擇。

思考三秒,理性擊敗感性。

陳月洲抬頭,笑容滿麵:“你好啊,端隊長,好久不見, 好巧啊,我們又見麵啦,哈哈……”

說著他趕緊叫住478:“快,快給我一根開心棒棒糖,我怕我一會兒表情要崩!”

478沉默地看著陳月洲, 臉上表情仿佛寫著“你是誰,我憑什麼幫你”,片刻,直接背著包回自己小屋裡睡覺去了。

陳月洲:“……”

一頭豬,脾氣還不小……

“行了行了彆鬨了,這是你的工作不是兒戲,你覺得和我這時候發脾氣合適嗎?”陳月洲厲聲嗬斥,之後又放緩了聲音,“剛才說你也是我不對,行了,幫我查個東西。”

【查什麼?】478不情願地從窩裡鑽了出來。

陳月洲說的沒錯,工作不是鬨著玩的,這個宿主雖然挺招人討厭的,但最近任務完成的都挺好的,公私分明,比她上道多了……

“查這個1600和羅楚軍的關係,我看他們兩個挺熟的,說不定能利用上。”

【嗯我看看……有了,他們兩個是師生關係,羅楚軍大1600四歲,實習的時候曾經留校做體能輔教,負責過1600,後來1600以校前十的成績被市局招來,和羅楚軍重逢,兩個人算是亦師亦友的哥們。】

【這個市局招聘誌願者的活動,是前不久出台法治活動走向基層的活動的延續,1600各方麵都很優秀,就被調去基層活動,最近才回到市局。】

“這樣啊。”陳月洲了然,總算知道為什麼走到哪個公安局派出所都感覺能碰到這個1600分的原因了。

不過,這次算是走了狗屎運了,1600和羅楚軍走得近,隻要和1600處好關係,自然就能和羅楚軍搭上關係。

“你也來應聘誌願者?”這時,男人從陳月洲身旁取過他散落在地上的簡曆,整好,翻看,片刻後道,“你的履曆很難通過。”

陳月洲不否認:“已經沒戲了。”

但旋即又揚起大大的笑容看著男人:“不過,看端隊長這麼了解,難不成你能幫我通過?做什麼都可以哦,在辦公室裡幫忙複印文件抄抄檔案什麼的……全部沒問題。”

男人聞聲抬頭,掃了眼陳月洲:“你願意抄檔案?”

“文職我都擅長,打印複印抄錄……之類的。”陳月洲把他已知的文職都說了遍。

男人細細聽著,默了會兒,轉頭望著羅楚軍:“羅哥,你們檔案室不是最近缺個把殘缺舊檔案手錄的人?招到人了?”

“啊?”羅楚軍一愣,“你說她啊?她能行嗎?她不是都被刷了嗎?”

“裡麵那群老家夥應該是隻看學曆沒看彆的,不代表這個人不能用。”男人站起身子,理了理身上的警服,對陳月洲伸出手,“能站起來?”

陳月洲點頭,白皙的小手搭在男人的大手上,他脫掉高跟鞋,光著腳就要起立。

男人一見,立刻彎下身子去扶陳月洲的腰,輔助他站起來。

“你這個情況能走?”

“能走。”

陳月洲一手抓緊男人的手臂,儘全力讓自己站起來,然後另一隻手勾起地上自己的鞋子提在指尖。

男人頓時蹙眉:“等著。”

之後轉身進了旁邊的小廳,不一會兒取了雙一次性拖鞋出來,丟在地上:“穿上。”

待陳月洲換好鞋子,他攙著陳月洲緩步向前走著,邊走邊看著羅楚軍:“帶她去舊檔的檔案室,那裡沒什麼重要文件,先讓她抄錄一份表看看效率和字樣。”

羅楚軍愣了愣,攤手:“行,既然你要試試,那就試試,剛好那群大學生壓根沒有人願意進我們那個老舊檔案室,沒什麼新鮮資料,都是些陳年破事,現在的學生啊,進咱們市局不是好奇什麼變態殺人案,就是想去那些能邀功秀業績的地方……”

三人一同來到檔案館外,羅楚軍拿了份文件攤開,放在桌子上指著其中一頁道:“看,這是舊檔,泛黃了,有些內容可能有些糊,你得把糊掉的地方自己修飾一下措辭,但絕對不能更改句子本意,你的工作是首先要抄錄一份,不能有錯字不能塗改,抄完了給我先看看。”

“好。”陳月洲點頭,拿起手邊的鋼筆就開始抄。

羅楚軍向1600靠了靠:“小端,我覺得八成不行,現在的大學生,那字醜的……壓根沒法看,我見她簡曆連個本科都不是,怕是天天電腦玩多了,肯定錯字滿篇,而且這年頭,誰還用鋼筆啊,八成寫不了。”

檔案館很靜,羅楚軍的話一字不落地聽在陳月洲耳裡,他冷笑了下,飛速地寫著文書。

字醜?

嗬嗬,那怕是要讓羅楚軍失望了。

但凡擅長應試考試的人都知道,每個監考老師每天要審閱大量的試卷,他們的視線在每一張試卷上停留的時間極短,一手乾淨流利的好字所能帶給老師的賞心悅目感是多麼的重要。

他陳月洲高中三年可是苦練了六個寒暑假的行楷鋼筆字,即使如今換成了彆人的身體,筆法依舊不會生疏。

很快,一張手抄文書就完成了。

陳月洲將手抄頁捧到羅楚軍和1600麵前:“太久沒寫字,可能有些生疏,不過我想再多寫寫應該能更好。”

“看,我說這些學生就不寫字,還……”羅楚軍說著隨手接過陳月洲的手抄本,可當他視線下落的那一刻,剩下的話語全部堵在喉嚨裡說不出來了。

白紙藍字,那字個個蒼勁有力,筆走龍蛇,打眼一看,還以為是一張嶄新的鋼筆字字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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