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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離開村莊後,行駛了約摸半個小時左右, 來到附近的小縣城。

後車的趙可打來電話表示, 上華和陳鳴實在是太臭了, 必須找個小旅館讓大家洗個澡換身乾淨衣服。

於是,車子停在了就近的便捷酒店外。

端琰去停車, 趙天喻就去開房。

說是酒店,其實就是很一般的沿途小旅館, 前台不查身份證,房子裡麵也不怎麼乾淨,一張床一把椅子一張桌子, 寒磣得不能再寒磣。

走在樓梯間的時候,還能隱隱聽到某些房間傳來的男女“合唱”。

“一人一間, 不著急。”趙天喻將房卡一一交給了趙可、上華、陳鳴和陳月洲, 卡遞在陳月洲手中的時候,頓了一下。

他笑:“你跟你家人長得完全不像。”

陳月洲抬了抬右臂, 發現有點無力, 就又抬起左臂接卡,也不避諱道:“打過美白針,割過雙眼皮, 下來還做了什麼我忘了, 畢竟這世道醜挺礙事的。”

“嗬……你誤會了。”趙天喻道,“我誇你漂亮。”

上華和陳鳴已經進了房間洗澡,趙可卻抱著胳膊站在門外不動,等陳月洲拿過卡準備進房間了, 一把抓住陳月洲的手腕:“你胳膊沒法見水吧?”

“呃……”陳月洲看了看自己的右臂。

正常人這個時間傷口還沒有徹底愈合,的確不適合見水。

可是自己是服用了加速愈合藥劑的,這時候下水已經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了。

“應該沒關係了吧……”陳月洲指了指自己縫線處臟兮兮的灰塵,“洗一下總好過這麼一直臟著吧?”

“這個不是應該用消毒的東西擦拭才對嗎?”

“可是這附近也沒有藥店,買不了碘伏啊?再說了,已經愈合了……”陳月洲說著,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他一抬頭,正對上一直笑盈盈看著這邊的趙天喻,他還沒走。

“那你一個人能洗嗎?”趙可看著陳月洲的手腕,“你右臂不是活動不方便嗎?”

“是不方便……”陳月洲露出一副一言難儘的表情看著趙可,“你突然這麼關心我讓我好惡心……”

趙可瞬間不開心了:“我這是關心共患難的革命同誌,你純潔一點好不好?男女之間難道就沒有純粹的友誼?”

陳月洲:“行行行,我道歉,我不純潔我不純潔……”

趙可一本正經思考道:“所以,嗯,不然這樣吧,你跟我一起洗吧,你頭發這麼長自己洗肯定不方便,我用淋浴儘量避開你的傷口。”

陳月洲瞬間繃直了臉:“……你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純粹的友誼。”

“哈。”一見陳月洲表情變得嚴肅,趙可頓時笑了,“怎麼,你還害怕我對你做些什麼?放心,我在身體太臟的時候沒法產生Yù望,再說了,你身上什麼樣子昨天該看的我都看過了好嗎?”

陳月洲:“……”

你他媽能不能不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這麼讓人誤會的話!

故意的吧熊小子!

陳月洲隻能對一旁招招手:“那個,我胳膊不太方便,能不能幫我找個鐘點工……”

說著他扭過頭,除了看到趙天喻笑盈盈的臉,還看到了端琰那張冷漠的臉。

對方叼著根煙,背靠在牆壁上,雙手抱胸,正斜著眼睨著他和趙可的方向。

也不知怎麼的,陳月洲總覺得端琰的視線比剛才見到自己的時候還要不友好。

於是本能地朝著趙可這邊縮了縮。

“鐘點工?”趙天喻向前一步,與此同時手掌搭在端琰的肩膀上,笑盈盈道,“這裡怎麼可能有鐘點工?前台都隻有一個人,不然你就和小可一起洗吧?彆看小可那樣,其實挺細膩的……”

“你讓兩個成年男女進一個浴室?”端琰冷漠地打斷了趙天喻,視線冰冷冷地落在對方的臉上。

“對啊。”趙天喻一副“我看不見你在瞪我”的眼神對著端琰笑,“不然你進去替她洗?乾哥?”

“這不是皮的時候。”端琰推掉自己肩膀上的那隻手,“車上還銬著個護士,讓她上來,她比我們任何一個都應該更擅長對待病人。”

“行吧,行吧。”趙天喻鬆開端琰,樓初一轉身下樓。

陳國富、陳母、陳三叔、陳悅豪還有呂娟,統統被拷在巴士車的窗邊,一群大漢圍著,想跑也跑不掉。

趙天喻走到眾人的身邊,一個大漢脫了身上的T恤給呂娟穿上,她此刻正坐在椅子上啜泣。

他道:“聽說是你協助後麵那個矮個子男生綁走的那個白得和紙一樣的女生?”

呂娟一聽,眼眶瞬間紅了:“我沒有,我是被他們家逼迫的,我是受害者,我……”

“我姑且當你是受害者。”趙天喻解開呂娟的手銬,“那個白皮膚姑娘的胳膊不方便,替她衝個涼,清理一下傷口,之後的事情再談。”

“你們會放了我嗎?”呂娟問。

趙天喻沒有回答。

送呂娟進了陳月洲的房間後,趙可也進了自己的房間洗澡,端琰依舊背靠在牆上抽煙,一支接著一支的。

“給我一支。”趙天喻伸手。

端琰冷眼看著他,將煙盒和打火機直接扣在了對方的手心。

趙天喻點燃一根抽上:“你臉色很差,是我錯覺嗎?”

“是你錯覺。”端琰道,“該換眼鏡了。”

……

陳月洲最近因為受傷的緣故,一直沒有下過水,隻是偶爾請人擦過兩次身體,但即使這兩天出了些汗,身上多了不少灰塵,也基本沒有任何味道。

呂娟脫掉衣服來到浴室,拿起淋浴頭,心不甘情不願地對著陳月洲衝刷了起來。

“你的胳膊……”呂娟看了眼他的手臂,“你什麼時候受傷的?這線已經基本愈合了啊,是可溶線嗎?”

“嗯,可溶線。”

“愈合成這樣了還需要彆人幫忙洗什麼啊……”呂娟嘟囔了幾句,將沐浴乳倒在他身上,揉搓了一會兒衝掉,然後又讓陳月洲坐下,替他洗了頭發,之後道,“你現在去外麵躺著吧,我衝好了等下給你去吹頭發。”

“嗯。”陳月洲點頭,光著身子出了浴室,一抬眼就看在擺在桌子上的附加消費套餐中的毓婷。

等呂娟洗好拿著吹風機出來,他指了指桌子上的毓婷:“要吃嗎?”

呂娟一見,瞬間眼前一亮,但緊接著道:“我……我沒錢……”

“你先吃,之後結賬算我頭上。”

“啊?”呂娟狐疑地看著陳月洲。

“怎麼?不吃嗎?你想懷孕嗎?生下有陳悅豪基因的孩子?給你半分鐘考慮,不吃的話我就不管了。”

“……”這麼一聽,呂娟慌忙衝到桌子前,一把抓起藥拆了包裝吞了下去。

【叮!緊急支線任務積分變化,呂娟[巔峰值]總分300,已扣除100分——】

由於478請病假,為了防止陳月洲任務出現問題,她又開啟了係統自動播報軟件。

“這分刷得真容易。”陳月洲懶懶地打了個哈切,身子一挨床就開始犯困,他半瞌著眸子揮了揮手,“快點吹頭發吧,旁邊幾個人應該已經洗得差不多了。”

呂娟點點頭,放下手中的礦泉水瓶,正準備轉身,視線無意識地落在了一旁的多用便攜折疊刀上。

她本能地抓起刀子,藏在自己的短褲裡,然後磨磨蹭蹭來到陳月洲床前。

將吹風機插電調到小檔,她輕輕地揉搓起陳月洲的頭發,看著眼前人一臉毫無防備的放鬆樣,她問:“你為什麼讓我吃藥?你不是應該恨我嗎?是我協助了陳悅豪,如果沒有我,陳悅豪那種廢物根本不能把你從醫院帶走。”

“一碼事歸一碼事吧……”陳月洲淡淡道。

他總不能說是係統給他安排了緊急任務吧?

“那……你會讓我坐監獄嗎?你會將我繩之以法嗎?”呂娟問,聲音有些顫抖,“你能放了我嗎?”

陳月洲睜開眼睛,沒有回答。

放?怎麼放?

就算他陳某人聖母附體,真的放了她,那陳悅豪呢?

陳悅豪為了甩鍋,就不會供出她嗎?

“我是受害者,你看到了。”呂娟流下了眼淚,“你看到了,我被陳悅豪做出那麼多過分的事,是陳悅豪逼迫我把你綁出去的,我都是受他威脅,我也不想做這些事……”

“你不是收了陳悅豪一堆口紅嗎?”陳月洲隨口道。

“口紅怎麼了?情侶之間男孩子給女孩子買東西不是理所應當嗎?”呂娟關了電源急匆匆道,“我是一個女孩子,我是一個弱者,強者不是應該幫助弱者嗎?男孩子幫助女孩子、照顧女孩子難道不是理所應當嗎?這些都有問題嗎?”

“……呂娟。”陳月洲道,“問你個問題行嗎?”

“什麼話?”

“你是弱者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