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4+(2 / 2)

陳月洲:“……”

自己隻是為了讓趙可安心才跑來上課,怎麼還真成學生了?

而且,專科都已經不是十二年義務教育了,怎麼還有隨堂測驗……

這學校真是為了升本和提升本校學生的成績下足了功夫啊……

陳月洲隻得悻悻地接過試卷。

就在這時,隔壁兩個老師也遞來了摸底試卷,是英語和……經濟貿易學。

陳月洲這才了然:原來趙可是學國際金融與貿易專業的啊……

趙天喻推給他一把高凳,陳月洲就在凳子上坐下,趴在趙天喻附近的桌子上看卷子。

他一看,考的居然是高中範圍的函數和導數,而且題目的難度坡度性很明顯,簡單的題目問的特彆基礎,難的也隻是稍微繞了個彎。

顯然,這不是故意刁難人的出題模式,而是一張能力測試卷,根據得分,基本可以判斷學生的水平在什麼範圍。

不過,要說高中數學,那他陳月洲可是非常擅長了。

一方麵因為他高中時候學理,基本功牢固,複習一下就能撿起來;另一方麵因為陳語軒和陳晴數學都不怎麼樣,特彆是函數和導數,他最近這半年在這兩項上花費的時間特彆多;再者就是,他如今要讀的研究生專業會在複試的時候考大學數學。

“測試時間是90分鐘,可以提前交卷。”趙天喻在一旁坐下批改試卷,長腿交疊,“如果實在什麼都不會,儘可能會寫什麼寫什麼……”

趙天喻說話間一回頭,隻見陳月洲已經二話不說拿起筆開始迅速答卷……

他露出些許詫異的目光,便不再做聲。

不過,才做兩道題陳月洲就停下了筆。

前麵的這些基礎概念題,分值很小還計算很多,做大半張卷子才能賺足,而後麵的大題……

陳月洲算了下,大題總共90分。

既然趙天喻說60分及格,那自己又何必把前麵的小題都一並算了呢?

測試而已,隻要展現了自己的實力就好,沒必要題題都做出來吧?

於是,他索性放棄了前麵的題目,高速開始回答後麵的大題。

三十分鐘後,陳月洲以王羲之附身般的草書模式將倒數兩頁試卷答滿,然後默默拿起一旁的英語試卷看著著,發現英語試卷更是簡單,語法倒還好,詞彙的選擇基本全都是簡單詞,基本沒有難度。

要說最難的,大概就是經濟學的試卷了。

畢竟他不是這個專業的,隻能用一些基本的政治常識去答題。

一個小時後,陳月洲分彆將試卷放在了三位老師麵前:“老師,我做完了。”

正在批改試卷的趙天喻放下手中的紅筆,接過陳月洲幾乎空白的試卷的時候一怔:“你知不知道這是學校,作為學生……”

“生”字還沒說完,趙天喻的指腹感受到了試卷背麵的粗糙感,他將卷子一翻,看到了滿滿一頁的鬼畫符。

他頓時將視線落在最後一道大題上,迅速瀏覽題目後查看陳月洲的答案,在確定連最後一題的最後一問都答得毫無差錯時,他微微蹙眉,撩起眼皮看著陳月洲:“真意外。”

然後放下試卷,掃了眼麵無表情的陳月洲:“不過自負不是好事。”

陳月洲:“……”

他一個三十出頭研究生都畢業了的人需不需因為做出了一套比高考試卷可能還簡單的題而自負?

他是為了出效率好嗎?

而另一邊,迅速瀏覽完陳月洲試卷的英語老師傳來了驚呼:“同學你……高中哪個學校的?你沒上過大學嗎?”

陳月洲想了想,回頭看著英語老師笑:“哦……我家窮,我雖然成績還行,但是家裡不供我讀書,沒辦法。”

“哦……”老師頓時露出有些尷尬的表情,“那太可惜了,你要好好讀書啊,你這個成績……好好學習……挨過這幾年,以後再也不需要看彆人臉色了,知道嗎?”

與此同時,經濟學老師掃了眼陳月洲:“你複習過考研政治?”

此言一出,趙天喻微微蹙眉。

“是……”陳月洲點頭。

“難怪呢。”經濟學老師看著陳月洲的試卷道,“你應該沒學過經濟貿易吧,正確率不是特彆高,但是你的一些答題技巧很像考研政治的答題方式,我做過兩年考研政治輔導老師,感覺很熟悉。”

“哦……嗬嗬……”陳月洲尬笑。

有一種高中生做出小學生的題,被小學老師圍著誇“你真棒”的感覺,除了尷尬,還是尷尬。

這時,預備鈴聲響起,趙天喻看了眼課程表:“第一次我的課,孫老師,馬老師,我先過去了。”

“我第一節課也有課。”英語老師站起來,“小馬,換水的來了你一會兒讓他看一下咱們飲水機怎麼回事啊。”

“行,你忙你的。”被稱作小馬的老師點點頭,之後對陳月洲招招手,“陳月洲你過來,這裡有個題材,你寫一下讓我看下你具體水平。”

陳月洲聞聲看了眼趙天喻,趙天喻對他微微點頭以表同意,陳月洲這才小跑著去對麵。

等其他兩位老師走後,馬老師並沒有讓陳月洲再做什麼測試題,而是將部分學生試卷交給他,吩咐他照著標準答案批改。

而馬老師自己,則去了趟衛生間,還去給窗戶前的幾株多肉澆了些水。

等溜達了一圈回來,這位馬老師坐在轉椅上看了眼陳月洲,開始收拾自己的文案。

就在這時,手機亮起,貌似是條微信,他就和微信裡麵的人聊了起來,還和陳月洲搭了句:“你說,現在這些姑娘家穿的都是些什麼東西?COSPLAY當生活的衣服穿?”

“啊?”

“你看。”馬老師說著,將一張照片展現在陳月洲麵前。

純白的洛麗塔裙子,高領處懸著一朵淺粉色的玫瑰花,女孩巧克力色的長發垂下,頭上戴著同色係的發箍。

而這個女孩是……詩三。

陳月洲下意識產生了不好的預感,他本能地看向這位馬老師的教案,果不其然,封麵上赫然寫著兩個大字——馬庭。

這家夥就是馬庭!

陳月洲倒吸一口冷氣。

馬庭有詩三的照片?為什麼?

是自己任務做多了神經敏感多慮了還是……

“同學你怎麼了?”

“不……沒……沒事……”陳月洲尬笑一聲,指著詩三的裙子道,“這不是COSPLAY,這是一種服裝風格。”

“服裝風格?”

“就好像旗袍、漢服還有製服是一種服裝風格,洛麗塔也是一種風格,二戰結束後,日本效仿歐洲宮廷的那些服飾將它們現代化,更適合現代人穿著這樣……”

“哦……小日本傳來的是吧?”很顯然,馬庭根本沒興趣聽陳月洲解釋的那些內容。

他將詩三的照片發送到了某個人的微信上,摁下語音鍵道:“我給你說,不需要照片,你隻要給我找到她跟女人有關係的實錘證據……對,她家她爸就她一個,家產就等著她一個人繼承呢,要是知道她跟女人有一腿,打不死她?隻要把她剝出去,彆牽扯到她,剩下的這個就好對付了。”

之後將手機揣進口袋裡。

陳月洲:“……”

剝什麼?

對付什麼?

是自己錯覺嗎?

馬庭是打算……對付詩三?

為什麼?

因為齊巧姍?

陳月洲看著馬庭,露出了些許焦慮的表情,但他還是將所有想法壓回了肚子裡。

……

第二天是周六,東區職業技術學校不上課,圖書館也不開門,淩肅越一早有事出門,齊巧姍早上要去公公婆婆家吃飯,下午要去機場接自己父母,所以吩咐陳月洲早上不要在家。

陳月洲無處可去,隻好搭車來到了北醫,繼續到圖書館看書。

老地方,他又發現了詩三。

她臉上的傷疤已經基本消失,黑眼圈也淡了不少,整個人看起來相比前幾天活力了不少。

她今天穿的是藍白相間的……有點像迪士尼版白雪公主所穿的裙子,胸前點綴著幾多鮮豔的玫瑰花,雪白的sū胸露出一點點溝壑,看起來很有動畫中公主波濤洶湧的感覺。

見到陳月洲,詩三笑了下道:“謝謝你的兔子。”

“不客氣。”陳月洲掃了眼她身前的桌子,“今天怎麼沒放書,那個紀律部的大佬不占座位了?”

詩三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有些僵:“她家裡有事,來不了。”

陳月洲頓時心底漏掉半拍,他想了想道:“你什麼時候演講?”

“周一。”

“那……”陳月洲猶猶豫豫道,“注意安全,祝你成功。”

之後兩人就開始各看各的書,中午飯時間,陳月洲接到齊巧姍催促接機的電話,起身收拾了書本向詩三道彆。

“這個給你。”這時,詩三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包裝精美的收納袋,裡麵是酒紅色的蝴蝶結發帶,上麵綴滿了蕾絲和珍珠,頗為華麗。

“這是……”

“覺得和你很合適,就做了個。”詩三道。

陳月洲:“……”

做了個……

這麼整齊的縫紉機車線……

他還以為是買的呢……

這個人……能文能武會畫會做……還有不會的東西嗎?

道了謝,陳月洲拿著小蝴蝶結離開,出門叫了輛專車趕往機場,在T3航站樓的入口處和齊巧姍接頭。

他一邊看手機時間一邊和齊巧姍向裡麵走:“你爸媽什麼時候到呢?”

“他們說是三點五十落地,應該四點就會到。”齊巧姍走到機場大廳的長椅前找了處坐下。

陳月洲扯了扯嘴角,問:“那淩肅越人呢?不會就我們倆吧?”

“肅越從他同學那裡剛回來,說他等下就到……”齊巧姍看了眼手機,又四下張望著,過了會兒,露出驚喜的表情大聲道,“肅越,這裡這裡。”

陳月洲順著齊巧姍的視線望向不遠處。

身材高挑而又筆直的男人穿著青灰色的粗麻襯衫,下身黑褲配皮鞋,四肢修長,五官深邃,輪廓分明,下巴上的胡渣被剔得一乾二淨。

臉談不上多帥,但過於筆挺的身姿和高大的身型以及微微隆起的肌肉,穿著軍裝的時候過於剛正不阿的形象讓人難以發覺他身上“帥”的成分,但脫下了軍裝換了日常的裝束,不得不說,淩肅越這個硬件……是真的好。

他和端琰的風格有些靠近,屬於男人味十足的類型,不過他陽剛的感覺更重一些,端琰在氣質上更痞和更柔一些,五官單拿出來看端琰也要強一些,最關鍵的是……二人臉上膠原蛋白差太遠了。

畢竟,端琰和詩三其實是一個年齡段的,如果不是陳蕊那種天賦凜然還重金保養的類型,十歲的年齡差是任何人都不可逾越的鴻溝。

淩肅越從不遠處走過來,看了眼齊巧姍:“我剛才問了那邊的客服,他們說爸媽的飛機已經落地了,按道理來說已經出來了,人呢?”

“出來了?”齊巧姍忙站起來四處張望。

三人又等了會兒,齊巧姍的手機響了起來,她一看來電顯示興奮道:“我媽媽,我媽媽打來的,看來他們到了。”

說話間接起:“媽媽,你到哪兒了?你……什麼?!”

齊巧姍笑盈盈的表情隨著一聲尖叫瞬間凍結:“爸爸……爸爸怎麼了?哪裡?哪兒?”

“怎麼了?”淩肅越靠近齊巧姍,扶住身前自己的妻子,“爸怎麼了?”

“我……”齊巧姍發懵地掛掉電話,結結巴巴道,“剛……剛才過了好幾個氣流層……我爸爸……我爸爸他胸口不舒服……下了飛機……就被救護車拉走了……”

淩肅越一聽,抓住齊巧姍的雙手,安撫她,“老婆,彆緊張,告訴我醫院在哪裡,我們現在馬上過去好嗎?乖,爸他身體一直很好,應該隻是普通的昏厥,好嗎?”

“好……”齊巧姍的眼淚頓時流了下來,“快,快開車去機場醫院……”

“行。”淩肅越掃了眼陳月洲,示意攙扶著齊巧姍,而他本人快步離開航站樓大廳,去停車場取車。

等陳月洲扶著齊巧姍出了大門時,黑色的帕薩特已經停在了門口。

等齊巧姍上了車,淩肅越迅速替她係好安全帶,發動車子離開。

車子行駛的路上,齊巧姍的母親那邊又打來電話,據齊巧姍含含糊糊地表述,似乎她的父親並沒有生命危機,但機場醫院什麼設備檢修,建議轉院進一步觀察。

淩肅越立刻接過電話,和救護車那邊商議一番後,建議派車將齊巧姍的父親送去391醫院。

淩肅越解釋,391是部隊醫院,裡麵有很多他的熟人,能給齊巧姍父親更好的檢查和待遇。

期間車子路過環城高架,這裡紅燈頗多,等紅燈的期間,齊巧姍急哭了好幾次,淩肅越一直耐心安慰,並不斷地抓緊她的手以示安慰。

等車子駛入391停車場後,有名醫生已經在停車場附近恭候多時,一見淩肅越,立刻向他交代起齊巧姍父親的身體狀況。

初步檢查的結果,貌似齊巧姍的父親是本身體脂率過高,血糖、血壓都比較高,外加最近天熱有點中暑,坐飛機又坐不習慣,恰好氣流層顛簸過多……多方麵原因引發的休克。

目前院方已經安排了單間休息,決定先做個磁共振,之後住院觀察一晚,隔天等候其他檢查項目。

醫生還特彆叮囑淩肅越,如果有什麼想吃的,就直接吩咐病房裡麵的護工,不要去醫院食堂,擔心齊巧姍的父母吃不慣。

淩肅越客氣道:“如果我父親沒什麼問題,一切都按照醫院的規章優先,也不給你們添麻煩。”

跟在淩肅越和醫生身後的陳月洲:“……”

媽的……

他聽了半天也沒聽出來齊巧姍她爹生了什麼大病……

要不要這麼精心伺候著?

醫生帶著三人來到病房前後就離開了,齊巧姍率先推門進去。

整個房間不大,卻配置齊全,病人的大床一張,陪護的迷你小床一張,衛生間、洗漱間和小陽台都有。

察覺有人進來,坐在床前歎氣的中老年女性忙站起來,一見是自己的女兒,頓時流下了喜悅的眼淚:“小姍啊,你也真是的,乾什麼結婚結這麼遠啊,你爸爸天天在家念叨你……”

床上從昏厥中醒來的男人還插著氧氣管,虛弱地對齊巧姍露出欣喜的笑容。

“爸爸,媽媽……”齊巧姍撲到女人身上,抱著女人嗚嗚地哭了起來,“你們來了北川就彆走了,彆走了啊,我也不想你們離開啊,北川多好啊……”

女人拍了拍齊巧姍的後背:“哎呀,你長大了,該出去看看就出去看看,媽媽就說說,人不可能守著一個地方一輩子的……”

淩肅越這時走了進來,看向齊母,聲音極輕,“媽,爸的事情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一會兒有檢查,我陪著爸。”

他誠懇道:“舟車勞頓,媽你也彆太操勞了。”

“唉……肅越你永遠都這麼懂事體貼。”齊母看了眼淩肅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如果不是因為小姍的結婚對象是你,這北川就算是有金山銀山,我也不會願意讓小姍留在這裡的……城市越大,生活越累啊……”

淩肅越微笑,又跟齊母寒暄了幾句。

陳月洲站在門外,看著房間裡相談融洽的氛圍,露出悵然若思的表情。

就在這時,淩肅越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對著齊母微微一點頭,之後接起電話向外走來。

醫院的走廊空曠而安靜,淩肅越接起電話的那一瞬間,對麵的女聲清晰而明亮——

“素……肅越……我……”

過分清澈的聲音,還帶著哭腔,讓陳月洲瞬間意識到了來電人是誰。

“我……我被……我被……打了……我……我給媽媽打電話……媽媽今天有……有庭審……爸爸在開……開會沒接……爺爺奶奶……出……出門了不會……接手機……我……我……沒人可以……打……打電話……”對麵哭得像是要斷了氣,連語言都無法組織到一起,“我……我不知道……我……該聯係……聯係……誰……”

淩肅越臉上一直遊刃有餘且溫文爾雅的表情因為詩三的哭聲瞬間崩壞。

他幾乎是本能反應:“你在哪兒,站著不要動,我去接你。”

聲音極低,尾音發顫。

麵具缺了角的他沒有了往常的平易近人,卻那麼的真實。,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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