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0+(2 / 2)

“對啊。”陳月洲從桌子上抽了兩張濕紙巾擦著頭發,“我這不到一米五五的身高和瘦成麻杆的體格,不鍛煉的話,走在馬路上都覺得憋屈,畢竟彆人踹我一腳我都沒法還回去。”

呂佳音沉默。

之後又本能地抬頭看著陳月洲。

性感。

真的是太性感了。

難怪小琰……

一想到自家弟弟,呂佳音本能道:“那個……問你個問題……”

陳月洲:“問。”

“你和小琰……做過嗎?”

正在擦頭發的陳月洲:“……”

這不是齊巧珊來谘詢離婚的嗎?怎麼忽然扯到自己和端琰的問題了?

“你不想回答就算了。”呂佳音轉過頭,“你換好衣服出來。”說著,就要往出走。

“我沒做過。”陳月洲叫住她。

呂佳音回頭看了眼陳月洲:“其實你不回答也無所謂,我就是隨便問問。”

“可是我不想隨便回答。”陳月洲道。

呂佳音是未來[巔峰值]對象,基本可以確定和端琰一定有某種關係,自己還是不要引起[巔峰值]對象的敵意比較好。

他道:“為了避免你誤會,我鄭重給你做解釋:一,我不喜歡你弟弟;二,我也不想和端琰有任何關係;三,從來沒做過,你放心。”

呂佳音一聽,本能問:“為什麼?”

陳月洲:“……”

什麼為什麼……

這個“為什麼”是什麼意思?

他怎麼忽然不懂了?

呂佳音道:“小琰哪裡不招人喜歡了?小琰的身材不好嗎?”

陳月洲:“……”

怎麼辦,這話忽然接不上。

他隻能反向提問:“既然你這麼喜歡你弟弟,你……你讓他早點脫離你們家的戶籍,你就能跟他交往了,然後跟他結婚不就行了?”

呂佳音一聽露出怪異的眼神看著陳月洲:“我為什麼要跟小琰談戀愛?”

“……”陳月洲再次接不上話。

“小琰是我的弟弟,是我必須永遠保護的對象。”呂佳音道,“他對我而言,是超過婚姻愛情的寶貴的親人的存在,男女之間的感情不配修飾我們之間的關係。”

陳月洲:“……”

接不上。

真的接不上。

算了,換個話題吧。

他迅速套上呂佳音給的衣服,笑了笑:“話說這種上門的生意,你這麼個態度合適嗎?”

“我什麼態度?”呂佳音掃了眼陳月洲,“她要是真想離婚,身邊不是還有你這個拆婚專家嗎?需要用我嗎?”

陳月洲:“……”

算了。

不聊了。

聊不下去。

他癟了癟嘴道:“行行行,我穿好了,出去吧。”

出了門,齊巧珊已經冷靜了,她頂著一張沮喪臉,被兩個保安摁著坐在沙發上。

“齊巧珊女士。”呂佳音從名片盒取出自己的名片,和著那張心理谘詢所的名片一起遞給齊巧珊,“可能我剛才的言語有點過,我向你道歉,我理解你這個時期心情的敏感,但是也希望注意場合,我覺得不如今天你回去休息一下,”

齊巧珊看了眼遞來的名片,抬起頭狠狠瞪了眼呂佳音,拉著陳月洲出了律所。

兩人在附近的一家火鍋店落座。

二十分鐘內,齊巧珊足足吃了四盤半斤裝的牛肉卷,等到了結賬的時候,才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著陳月洲:“那個……你不是在淩肅越父母那裡領錢了嗎……能不能這頓……你幫我掏一下啊……之前咱們倆吃飯……我一直都給你掏錢的對吧……”

“行行行。”陳月洲立刻爽快地答應。

剛好前幾天淩母因為自己及時打小報告的行為提前發了工資,雖然就個3000元,但是自己目前也不是個缺錢的人,於是,他爽快地買單結賬。

等出了火鍋店的門,兩人在滿記點了幾份小點心坐下。

陳月洲看著急匆匆吃著蛋糕的齊巧珊,輕輕皺眉:“話說你最近……過得怎麼樣?怎麼感覺你……逃難一樣?”

“我……”一提到最近的生活,齊巧姍瞬間眼眶通紅。

“怎麼了?你有話好好說,彆哭啊。”陳月洲忙掏出餐巾紙地給她。

“彆提了……”齊巧姍吸著鼻子,“我爸不是生病嗎,淩肅越把對我爸的優待撤了,這些我都無所謂,可是,他把公司裡的關係戶也撤了……”

陳月洲撐起下巴:“可那本來就是淩肅越的關係戶啊?你如果離婚了,當然什麼關係戶都沒有了啊?提前體驗離婚後的生活,多正常啊?”

“我知道……”齊巧姍吸了吸鼻子“可是……”

陳月洲一邊吃一邊聽齊巧姍說話。

“可是……可是我爸還在生病啊!”齊巧姍頓時大聲哭嚷道,“我爸現在生病住院……每天床位費三百多……我爸又沒帶醫保卡……住院費沒法按比例報銷……”

她道:“這就不說了,我現在住的那套房子,一堆堆手續一堆堆政策,什麼搖號、什麼審查、什麼用品規範檢查、什麼查銀行流水……”

陳月洲想了想:政策福利房的確手續和審查都很複雜,特彆是這種正一線城市,房價這麼高,人人都眼紅這種房子,當然管理更加嚴苛。

齊巧姍擦著眼淚:“我白天要帶著我爸做檢查,然後,然後……晚上還要回去收拾房子……我都花了四萬出去了!家裡還是空空的!還是沒法住人!然後……”

她不斷地抽氣著:“……我現在……我現在……白天還要上班……我要去按照物業的要求去做房子的登記……又是要去……房管局……又是要去征信辦……還要看我爸……我……我隻能請假……我……然後……我們領導就拿文件砸我腦袋……他說再請假讓我就滾……我……我……”

齊巧姍說著抱頭痛哭:“我現在每天……就睡三個小時……我……我……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又不想讓我爸爸媽媽擔心……我……但是……錢也不夠……房子也沒弄好……各種東西我也跑不過來……”

陳月洲沉默地吃了口冰沙。

之後,他拍了拍齊巧珊的肩膀:“彆哭啦,公共場合,注意點。”

齊巧姍雖然說得斷斷續續,但是自己大概知道她想表達什麼。

——生活很累。

齊巧珊覺得自己沒有辦法承擔這一切,負擔太重了。

明明畢業時獲得第一份薪水的時候對人生充滿希望,覺得世界其實沒那麼困難,可是,為什麼一眨眼生活就變得如此讓人寸步難行。

那是因為,僅僅掙錢,那並不是成年人的生活。

十歲的時候,大家在讀初中,父母年近四十,事業穩健,身體健康,子女可以依偎在父母的懷抱裡,這時候學習是唯一的任務,閒暇時憧憬著未來的人生;

二十歲的時候,大家在上大學,父母年近五十,臨近退休,但是還尚在職位,身體無恙,子女可以依舊依偎在父母的身邊,掙的所有薪水都成為自己的零花,放肆買著大牌化妝品和steam遊戲;

三十歲的時候,絕大多數人都工作了,父母年近六十,退休數年,人脈離散,身體抱恙……靠山和保護傘消失的同時,父母的身體狀況也成為了一顆□□。

這時候,很多人慌了。

他們說:人生怎麼忽然就變得這麼困難?

必然會忙。

因為他們還沒有做好真真正正邁入“上有老下有小,中間隻有我自己”的生活狀態的準備。

其實,他在小的時候曾經也像一部分年輕人一樣,抱著三個心態:我的錢足夠養活我自己就行了,我跟爸媽住或者我自己租房子就夠了,我不需要結婚我丁克一個人將來住養老院挺好的。

可是,即便找一萬個理由論證自己的想法有多麼出色,長大之後,他的大腦在午夜夢醒時分,還是總會出現一片淒涼的風景——

一個年近五十、雙鬢滿是白發的男人,孤零零地坐在一棟老舊房子裡,這是父母留給他的房子。

不過,這棟房子也存在不了多久了,雖然居民用房按照70年權限處理,但是一般50年就會按危房定義,距離拆遷,過不了幾年了……他得做好未來去哪裡的打算。

牆上掛著死去的父母的照片。他年輕的時候通宵打遊戲太多,以至於頸椎和腰椎都不太好,上了年齡之後視力急速下降,他起身的時候脖子很痛,看不太清楚附近的東西。

他等一下要去上班,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腰閃了,卻無人去攙扶他,他隻能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自己給自己捶了捶後背,收拾好被打翻的茶具,穿好衣服、吃完外賣,開門、鎖門,上班。

或者還是這個逐漸老去的男人,坐在租來的房子裡,房□□然找到了房子的買家,急匆匆趕他走,他正顫巍巍地收拾著行李,計劃著下一次該去哪裡居住。

終於,他找到了新的住所,周圍的環境還不錯,就是房費有些高。

好在,他工作的年限很久了,收入比較高,這個房租對他不會造成太大的負擔。

下班回來的時候,萬家燈火通亮,唯有他的房間,一片漆黑。

進門點燈,吃著剛叫來的外賣,陌生的房間裡,萬籟俱寂,形影相吊。

再或者還是這個男人,打拚奮鬥了一輩子,可終究不過是個平凡的普通人。

用儘二三十年的青春,換來一個一個月入兩萬的薪水。

他可能選擇離開了一套房五百萬起步的五座正一線城市,在次一線的省會城市買了房子。

每個月等額還貸,三十年後,終於一個人清償了所有貸款。

因為還貸,這一輩子也沒攢下多少錢。不過,他並不能因此停止攢錢,因為,再有不到十年他就要退休了。

退休之後,他還要每個月去月供自己的養老院錢,他希望住個好一點的養老院,至少護理人員都是正兒八經有護士資格證的那種,不過據說那種養老院月供是9000元起步,他還得趁著沒退休再多攢攢。

……

白天的時候理由找得再怎麼漂亮,寂寞的恐慌依舊能在夜晚吞噬掉一個人的理智。

成年人的人生不再是像個孩子一樣完成任務就萬事大吉,它需要瞻前顧後的事物太多,甚至有些任務你不能完成得太漂亮,否則就沒有時間給另一個任務分時間。

所以,很多看起來很獨立的人麵對滿是瑕疵的婚姻卻無法離婚,因為想得太多動做得太少,因為獨立的程度還是不夠,因為抗壓能力太過於平常;

所以,很多看起來很獨立瀟灑自在的人急著想結婚,因為獨立瀟灑並不代表喜歡孤獨,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真正習慣一生一個人的寂寞,假想過以後煢煢孑立的未來有無數人都覺得可怖。

相比一個人承擔未來的風雨,如果能多一個人承擔……哪怕這個人無法替自己承擔,至少陪著自己、給自己點勇氣、不要讓自己這麼孤單……很多人也是願意的。

就在這時,齊巧珊的手機亮起,是父親來電。

她頓時停止了哭泣:“喂?爸爸?怎麼了?”

“小珊,你在哪兒?”父親急匆匆道,“你不是去看你媽了嗎?你怎麼還沒到啊?你媽腰椎間盤犯了,走不了路,你得過來了,陪你媽做個檢查,你媽一個人做不了。”

“啊?我媽沒事吧?我忘了……我馬上就到。”齊巧珊頓時慌張地站起來,拿起包就急匆匆向外走。

打了個出租趕來醫院,齊巧珊匆匆去找母親。

齊母就坐在影像科外麵的長椅上,蒼白著一張臉,不斷喘著粗氣。

“媽媽!媽媽你怎麼了!”齊巧珊小跑到母親身邊,緊張地問,“你哪裡不舒服?哪裡?”

“老毛病了,沒事。”齊母扶著牆壁緩緩站了起來。

“你彆站起來啊!你臉都白了!”齊巧珊尖叫。

“真的沒事。”齊母戳了戳女兒的臉蛋,“放心吧,我好著呢,這毛病,三十多歲就有了,你扶著我就行了。”

齊巧珊匆忙上前扶住母親,去做檢查。

最後一項檢查是磁共振,這是查腰椎間盤突出的必經檢查項目,又要預約掛號。

齊巧珊已經窮的叮當響,但是她還是掏出了卡,替母親繳了費。

等繳完費用,齊巧珊就陪著母親在外麵的長廊上休息。

“哎呀,彆這麼看著我,又不是快死了。”齊母看著女兒歎道,“沒事,這都是年輕時候留下的,你都不記得啦?”

“我記得什麼啊?”齊巧珊一臉迷茫。

“你小的時候是個小胖墩,死重死重的,你媽我上一天班,下了班還要去接你幼兒園放學,你啊,就是不願意走路,我就隻能一路抱著,等回了家,還得給家裡這兩張嘴做飯……”齊母笑了笑,喃喃自語地搖了搖頭,“所以你看,我啊,都是腰肌勞損、腰椎間盤突出這些體力病,你爸呢?高血壓、高血脂……富貴病,閒的。”

齊巧珊:“……”

母親這麼一說,她這才意識到,從小到大,爸爸媽媽都在上班,誰的工作不比誰輕鬆太多。

可是,負責接送自己、照料三人生活的是媽媽,打掃衛生、做飯洗衣的也是媽媽……

媽媽比爸爸低、比爸爸瘦,比爸爸看著體弱……

可是媽媽一個人卻乾了三個人的工作,而且多數都是體力活……

反倒是爸爸,閒得要死,做過的為數不多的事情,大概就是偶爾帶著自己去遊樂場玩一玩了……

可正因如此,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喜歡凡事不管不顧的爸爸,認為爸爸更加看得開和灑脫,反而覺得總是嘮叨自己的媽媽特彆煩……

一時間,一股憤憤不平感從心底湧起:“媽媽,那你為什麼不離婚啊?這日子有什麼可過的?”

“離婚?為什麼離婚啊?”齊母頓時笑了。

“家是兩個人的又不是一個人的!都說男人力氣大,怎麼反倒是體力活都是你做啊?你這樣子和單身有什麼區彆啊?”

“你爸的錢不是每個月給家裡交著,養著你嗎?”

“可是他每個月交那麼點錢,光是掃地做飯的保姆他都雇不起啊?你還要負責照顧我還要工作!他憑什麼啊?就算是一家人,怎麼便宜他都占了,怎麼虧全是你吃了啊?”

“哎……”齊母臉上的笑容逐漸淡去,黯然神傷,她歎了口氣:“那能怎麼辦?大家日子都是這麼過的,你讓媽媽去離婚啊?彆人問媽媽為什麼離婚,媽媽說:因為我在家裡太累了?那還不被你叔叔阿姨笑話?哎……過日子不就是搭伴麼?”

“你這哪裡是夫妻搭伴?你這是公公給皇帝搭伴呢!”

“哎……”

“媽媽,你就那麼喜歡我爸啊?”

“喜歡?”一聽“喜歡”二字,齊母露出有些複雜的表情,她臉上一時之間揚起少女般無邪的笑容,但緊接著,那笑容逐漸淡去,滄桑感隨之而來。

還記得80年代中旬,她剛剛技校畢業的那會兒。

那個時候,國家對城鎮居民戶口和農村戶口的劃分極為嚴格:農民就是農民,城裡人就是城裡人,戶口的變遷也極難。

她是地地道道的城裡人,她家裡有四個孩子,她是老二,上麵有個大哥,下麵有一對弟弟妹妹。

家裡沒什麼錢,也沒什麼東西給他們留的,不過父母懂政策,就總是對他們四個子女說:“咱們是城裡人,國家給咱們的政策好,找對象,一定要找城裡人,誰找農民,誰就不是這家裡的人。”

為什麼呢?因為當時國家規定隻有雙職工的城鎮戶口家庭才能享受分配住房。

說白了,一旦找個農民結婚,在城裡就沒地方住。

她一個城市裡長大的人可不願意找個農村小夥去方圓幾裡連個便利店都沒有的農村住那種自蓋“彆墅”陶冶情操。

她大哥不信這個邪,偏偏找了個農村媳婦,沒房子就借住在姥爺家,嫂子在家相夫教子,日子倒也能過。

而她呢,技校畢業後包分配進入國企工作,在認識齊巧珊父親之前,有個有點意思的對象。

隻可惜,那男孩家裡母親過世了,他高中畢業也沒有繼續上學,父親就是個吹糖人的,捉襟見肘,自然也不可能進入國企工作。

思來想去,她聽了家裡人的話,找了個在國企工作的男人,也就是齊巧珊的父親。

兩人通過介紹認識,她瞧著這男人還挺帥,當時還是個少女的她怦然心動,兩人聊得還不錯,沒多久就結婚了。

可是,結婚之後,過了那麼幾年的新鮮感,她發現這個丈夫對她就那麼回事兒了,她對自己的丈夫也就那麼回事了,要論動心,還是想起前人時還能有那麼一絲絲心動。

到後來,國企改革的下崗潮那會兒,大哥失業,嫂子又沒工作,當時沒有私企這種玩意,個體戶也特彆少,一家三口沒飯吃,又不可能全靠姥爺,大哥就跟著大潮學著去下海撈金。

都說那會兒出去撈金回來的人今天都成了資產過億的大富豪,不少影視劇還特彆喜歡拍出海淘金回國的人和國內舊人的破鏡重圓,可是誰又知道,當初去了那麼那麼多的人,真正回來的人又有幾個。

大哥就是其一,有去無回,留下淒苦的嫂子和一個還在上小學的女兒。

沒幾年,嫂子病走了,剛好那會兒父母忙著三弟結婚沒顧得上,大哥的小女兒立刻就被嫂子農村的親戚送人了,時至今日都不知道那孩子身居何方。

她看著大哥一家的遭遇,再看看自己平穩的生活和逐漸長大的女兒,她第一次覺得:愛情會隨著時間而變淡甚至消失,生活和事業卻一直陪伴一個人的左右,兩者比起來,前者一文不值。

那一年,她要35歲。

她也終於理解了老人們常說:女人一旦過了35歲左右這個階段,無論結婚還是沒結婚,大多數人,都會徹底的走向成熟。

是啊,她成熟了,她發現丈夫也好、愛情也好……對她好像都沒那麼重要了。

年輕的時候認為婚姻的目的是廝守愛情,這個時候的她認為婚姻的目的是能給她帶來更好的生活。

她如今最重要的……大概,就隻剩下能看著女兒安穩長大了吧。

等有一天女兒終於長大了,她也老了,而比她老得更快的是她的丈夫。

世人都說女人現實和勢利眼,但在她看來,男人才是最現實、最勢利眼的那個。

都說男人比女人命短,這個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從來給不了她幫助的男人,老了老了,忽然有一天就慫了,開始想著回歸家庭了,開始偶爾給自己做做飯洗洗衣服了,開始脾氣變得越來越好了,開始想著怎麼討好自己了……

為什麼?因為怕死唄,盼望著差一口氣的時候能有人替他撥打個120,命懸一線時有個人能照應。

算了,照應就照應吧。

這新中國才成立多久啊,天下本來從古代過來就一直都是男人的,你還能指望他們有幾個能真把“丈夫”這兩個字寫得工整?

哎,都是騙年輕小姑娘玩玩的而已。

念在他還是孩子她爸的份上,念在他這輩子也沒乾什麼對不起自己的大事的上麵,念在也這麼渾渾噩噩一輩子過來的份上,將就著過吧。

將思緒從回憶中抽出來,齊母長長地歎了口氣,看著身側一臉認真地女兒:“巧姍,你還是太小了,不懂。”

“我怎麼不懂了?”齊巧珊抓著母親的手臂使勁搖,“媽媽,怎麼了啊?”

“哎……彆喊了……我本來就腰疼,你一嚷嚷我就耳鳴……”齊母推開齊巧珊的手臂,“你呢,最近和肅越怎麼樣?”

“……”一聽到淩肅越的名字,齊巧珊彆開頭。

“你不和媽媽說說,媽媽怎麼幫你呢你說?”

“……”齊巧珊又回頭看了眼母親,想了想,最終把這些天的事情告訴了母親。

聽著女兒越說越委屈直到最後哭出來的樣子,齊母想了想,忽然倒吸一口冷氣,直接倒在了長椅上。

“媽媽?媽媽?你怎麼了?媽媽?!”齊巧珊頓時嚇得尖叫。

“我就是腰疼,你……你給我打電話把淩肅越那個混小子叫過來!快!”齊母說著,閉上了眼睛。

這可嚇壞了齊巧珊。

爸爸還沒出院,媽媽又突然病倒,家裡兩個老人都倒下了,她怎麼照顧的過來?

她慌忙喊住全程隔岸觀火的陳月洲:“你還不趕快幫我去叫護士啊!”

陳月洲:“……”

剛才還是腰椎間盤突出,這怎麼倒下的方式和哮喘發作了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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