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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痛欲裂即將倒下的那一瞬間, 陳月洲忽然發現腦內世界已經落了灰的大門被推開, 緊接著,那頭已經消失了快半年的豬戴著一副墨鏡、穿著性感的沙灘裙、抱著一堆快遞盒子慢悠悠地走了進來,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一邊吹著根本吹不響的口哨,一邊樂嗬嗬對外麵道——

【剩下的快遞你們幫我用推車拉進來, 對,推車……】

說完,那頭豬扭過頭看了眼陳月洲:【hello, 想我了嗎?還記得我是誰嗎?我雙十一買了五百多件快遞哈哈哈哈, 宿……】

看到一頭是血的陳月洲,478手中的快遞盒子“噗通”掉在了地上。

緊接著, 她抱頭尖叫——

【啊啊啊——!宿主!你挺住!我我我我我升級了!我學習了新的技能![蟆一下]技能!你等著!我馬上給你使用!】

說著, 478衝過來從口袋裡掏出一枚七彩棒棒糖塞入陳月洲口中:【加一秒!】

緊接著, 陳月洲頭上就出現了“+1S”的字樣,現實中的陳月洲頓時慘叫一聲,緊接著清醒了古來,捂住頭頂想要逃離,可施暴的人已經牢牢地擋在防盜門前,出於無奈,陳月洲一轉身衝進了衛生間, 反鎖了生鏽的木門。

“去你媽的!給老子開門!彆讓老子對你不客氣!”門外的陌生男人大聲吼叫著。

陳月洲捂著腦袋,匆匆忙忙掏出手機,本來想打110,但是考慮到時間過長可能地址還沒說清楚外麵的人就已經闖了進來, 他隻好迅速打開微信。

告訴誰?

趙可?

不,不能告訴趙可,如果一開始決定告訴趙可,出門前早說了。

雖然他一直把趙可當做自己羽翼豐滿前的避風港和躲避端琰與趙天喻的象牙塔,但是在自己內心深處,這座避風港隻能承受小風小浪,一旦到了危急時刻,到最後大風大雨還是要自己承擔。

說白了,這座港灣隻是一隻紙老虎,如果對方給趙可麵子不來冒犯,那麼自己自然安然無恙;但是如果對方明知故犯,自己也不能指望趙可做出什麼。

曾經趙可因為沒想太多救了自己而慘遭重創,如今知道了自己和端琰背後亂七八糟的事情有千絲萬縷的瓜葛,自然不可能以身涉險。

就算他得知發生了什麼想要來幫自己,趙天喻這次也一定會做了十足的準備,想辦法限製他的行動。

那除了趙可,還有誰?

陳月洲腦內一閃而過某個人的模樣,但是下一秒就將這個人剔除。

緊接著大腦一片空白。

他頓時苦笑一聲。

就像平時明明來往的人很多,可是遇到父母生病或者孩子有問題,拿出電話本想要找人幫忙的時候卻發現一個能幫自己的人都沒有一樣……

陳月洲知道自己沒時間猶豫,最終聽天由命,迅速打開朋友圈,按下定位的同時選擇了係統表情第一頁第六個的“大哭”發送了出去。

之後他還想要在自己的朋友圈下麵再補充“110”三個數字時,大門已經被踢開。

他迅速將手機丟進馬桶裡,一把抓住旁邊的馬桶塞指著眼前陌生的男人:“你他媽瘋了吧你,你知不知道這是犯法的……”

陳月洲頭疼得幾乎說不出話,478又從門外提進來幾箱快遞,徒手拆了包裝取了七彩棒棒糖就往陳月洲嘴裡捅。

【宿主!快吃!快吃!】

陳月洲在腦內不斷地吃糖不斷地深呼吸,而現實中的他瞪著眼前的男人冷笑:“真是無知者無畏,你知不知道你這是犯法……”

“你馬上就是我媳婦了,犯法不犯法也就是家裡事了。”男人□□著看著陳月洲,“到時候如果你不覺得丟人,你就去報警啊!”

“你放心。”陳月洲道,“我無論如何都會報警,你把我打成這樣子,你連北川都離開不了。”

“剛好你在北川養腦袋的日子給老子懷個種,到時候大著肚子上高速再帶上你媽,你就是老子媳婦,誰敢說不是?”男人冷笑,“這年頭先下崽子後扯證的多的去了,難道還不是夫妻了?你覺得有了你媽陪著,警察會管?”

陳月洲頭疼得已經無法再呼吸,而腦內的他也吃了太多的糖,+1S的速度根本跟不上身體消耗的速度。

他本能地看向羅牡丹的方向,隻見她早已因為害怕躲在了角落裡。

陳月洲扯了扯嘴角,用儘全身的力氣抓著馬桶塞子對著眼前的男人,腦袋裡麵快速過濾著自己該怎麼辦。

打鬥?不可能的,自己受了傷,目前平衡都沒有,根本不可能打過眼前的人;

求饒?給錢?這個可以有,看這個家夥的著裝打扮不是什麼有錢人,就算暫時把錢給出去以後也能夠討回來,可是,給錢之後真的會放了自己嗎?

陳月洲有些體力不支了,他的腿開始顫抖,像是下一秒就要摔倒。

眼下其實放不放自己已經無所謂了,隻要能拖延一會兒時間也可以。

多拖延一秒,也許就有多一秒的奇跡……

如果沒有的話,可能這就是命吧……

於是,陳月洲匆匆道:“我們來做個交易……我給你……給你……錢……放了我……”

“哈哈……”男人笑了,逼近陳月洲,“你成了我老婆,你的錢難道不是我的?”

“不是的……”陳月洲擺擺手,“我……如果你現在對我施暴……我是不會給你密碼的……而且我現在受傷這麼嚴重……如果不去醫院是會死……”

陳月洲“死”字還沒說完,對方一腳就踹在了他的肚子上:“彆給我玩心眼,你這麼點伎倆,還不如外麵站街的會要價!”

陳月洲再次慘叫一聲後,這下徹底說不出話了。

他忽然覺得好困,困到根本睜不開眼,仿佛一旦徹底閉上眼睛就會再也睜不開。

直到耳邊傳來震耳欲聾的金屬敲打的聲音,讓房間內的二人瞬間慌了神。

陳月洲還想循著聲音的軌跡去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下一秒他就陷入了無儘的黑暗之中。

……

時間倒回到陳月洲離開家的半分鐘後。

陳月洲前腳出門,保姆就接到了趙天喻的電話:“陳月洲呢?”

保姆:“她出門了。”

“接到電話就出門了還是對小可說了什麼才走的?小可現在什麼情況?”

“趙可啊……”保姆向樓上望了眼,“正玩遊戲呢,沒什麼特彆的反應,陳月洲接到電話就走了。”

“好了我知道了。”趙天喻道,“不用告訴他我給你打過電話。”

“哦,好。”保姆掛了電話,就去廚房裡忙下午飯。

趙可站在陽台上向窗外看了眼,遠遠瞧見拿著外套急急忙忙離開的陳月洲,愣了幾秒,下樓問保姆:“她乾什麼去了?”

“不知道。”保姆搖了搖頭,“一開始座機有人找她,後來她又接了個電話,再然後電話打到我這裡,可能就是學校找她有事吧……”

趙可一怔。

打電話的家夥……保姆、座機和私人聯係方式都知道?

陳月洲為什麼還要給外人留保姆的電話?

他有什麼需要把所有聯係方式都透露出去的必要嗎?

就算再怎麼擔心接不到……也不該留保姆的電話而是留自己的吧?

就在這時,住在附近的舅舅打來的,趙可接起,隻聽對方道:“小可啊,怎麼座機打不通啊?我給你打了好幾遍,今晚來舅舅家吃飯吧,你姐姐今天回來早,你堂哥晚上下了課也過來聚餐。”

“沒問題啊。”趙可隨口應著,“座機打不通?難道陳月洲沒放好嗎?”

說著,他向玄關走去,直到看到被拔了電話線的座機,微微一愣。

座機號、私人號、保姆號……

全部聯絡方式……

全部避開自己的聯絡方式……

趙可忽然隱隱覺得不妙,猛地轉過身看向保姆,提高了聲音:“你再給我重複一遍電話的撥打順序。”

“啊?”保姆一臉懵,但還是老老實實地重複,“就是我先接到了座機找陳月洲,陳月洲就下來撥電話了,然後我見他在外麵澆花還接了個電話,再然後我的電話就響了……”

趙可頓時低下頭思考,數秒後猛然抬頭:“我問你,我哥給你打過電話嗎?問你我的情況,或者陳月洲的情況?”

保姆頓時緊張地搖了搖頭:“沒有沒有。”

雇傭她的金主可是趙天喻,隻要趙天喻一句話,自己就在這家沒法乾了。

雖然說簽了雇傭合同,如果趙天喻直接辭退自己的話是可以拿到一大筆違約金的,但是自己畢竟是正規保姆公司出身的,每個月工資遠在普通沒有正規培訓的中年婦女之上數倍,如果被趙天喻弄上點什麼黑曆史,自己以後的收入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趙可看保姆一臉畏畏縮縮的模樣,神色冷了幾分:“你說的是真話?”

“真的。”保姆使勁點點頭,“我騙你乾什麼啊?”

趙可忽然就笑了,緊接著,他轉過身抓起掛在玄關處的藏藍色馬甲套上,坐在換鞋凳上一邊穿鞋一邊道:“告訴舅舅,我不能去和他吃飯了,如果我哥問起我的去處,就說上華打電話找我有事。”

“啊?”保姆一怔,“你要出門啊?”

“那你認為?”趙可扯了扯唇角,“我不在的期間,我希望你在家裡好好反思,你是打算繼續做間諜,還是做個保姆。”

趙可說著回頭看向保姆:“沒事多看看諜戰片,了解一下間諜的下場。”

穿好衣服出門,剛好有巡邏保安路過,趙可搭了對方的電瓶車離開,在大門附近看到了陳月洲的身影。

他忽然感謝這個讓他罵了千萬次的小區內部構造,為了增加每家每戶公攤綠植麵積,這座小區建得特彆深,如果沒有交通工具,想要離開小區走路得花費至少十分鐘。

陳月洲出門搭了滴滴離開,趙可緊隨其後叫了出租車尾隨,兩人一前一後到達醫院。

急診就在大廳進門左轉最便捷的位置,見陳月洲和一對陌生男女爭執,趙可原本想湊近點看,可剛一走到陳月洲附近,就有不少病人和醫生下意識地投來視線,趙可這才意識到自己穿得太過於五顏六色,於是叫了跑腿去外麵買運動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