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承諾(入v三合一)(1 / 2)

一個是腦子構造與眾不同, 心裡條條道道蛇行鬥折、羊腸九曲、山路十八彎的黑泥精。

一個是雖然加班,但加班費給足,日常還能夠摸魚的憨憨老板。

就是用小腳趾想, 也想得出來到底在哪裡的生活更滋潤。

救救魚,救救魚。

尉遲君和少年的腦電波難得對上一次。

他不知道好友到底有什麼目的, 秉承對好友的信任,他既然不想說就不會多問。

但沒得到原因,青年不會輕易放手。

想不明白就不想, 尉遲君自我慣了,他做事不需要給彆人理由。

“這麼多人還被不夠你娛樂?想要自己去找, 這個是我的。”

舒霖臉上像是永遠戴著微笑麵具,風度翩翩的模樣。

要是不知道的,一準被他出眾如同樹下仙子的皮囊迷惑。

“我可沒有挑釁咱們尉遲大少爺的意思,隻是……”

他扭頭, 桃花眼看著範白, 胸有成竹的模樣:“總要問問當事人的意見。”

被狐狸盯上的魚輕輕打了個寒顫。

尉遲君也扭頭盯著他, 表情上明明白白寫著:要是敢答應他你就死定了。

受傷的為什麼總是他。

但舒霖這麼自信地要問他的意見。

他怎麼敢的鴨。

“……不去!”

尉遲君嗤笑一聲, 攥緊的拳頭鬆開。

喝了一口帶著涼意的清酒, 液體澆熄隱隱的火。

他朗聲, 掩不住得意:

“聽見了嗎?還學院芳心殺手。我還有事,你自己回去找你那些紅顏知己玩去。”

範白都覺得老板這模樣欠揍。

舒霖依舊在笑,笑容卻不達眼底:

“芳心殺手不敢當。不過枉我自詡受歡迎, 今天被一個小傻子給拒絕了, 總得讓我問一問理由。”

小傻子小傻子小傻子。

範白已經忍很久了:“原因大概是……”

兩人都看他,等待著一個答案。

範白幽幽:“我的字典裡, 沒有跳槽這兩個字。”

怪不得好多裡主角愛說這個句式。

說完看著微笑麵具陡然變成痛苦麵具, 麵前兩人反應不一, 或怔愣或無語的模樣,實在是——

太爽了!

接下來幾天,範白沒有再見到舒霖。

但少年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裡有隻九條尾巴的大狐狸,追著他跑了一晚上。最後夢裡的範小白被狐狸突刺,撲在地上。

rua毛茸茸是很快樂的,但如果毛茸茸有九條尾巴,還把他牢牢捆起來,就一點也不快樂了。

這不是他rua毛茸茸,是毛茸茸玩他。

“小騙子,膽真大。”

離開廚房前,黑發青年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安慰,又像帶著彆樣的意味。

“我倒想看看你有什麼魅力讓人這麼護著你。”

“我等你親口說後悔的那一天。”

清醒時,才淩晨四點。

鹹魚抱著被子拱了拱,蹭了下紅撲撲的臉蛋。

仿佛那種窒息感從夢中帶到了現實。

少年睜著眼睛在床上挺屍到天蒙蒙亮,痛心疾首。

他光著小腳板吧唧吧唧地在房間轉了圈,從犄角旮旯把落灰的四張海報給扒拉出來。

嫌棄又敷衍地甩了甩,灰灰滿天飛。

這應該是上家住戶遺落的傳家寶吧,寶貝們,在他這讓你們受委屈了。

這四張海報上麵分彆是四個F4。

除了那隻騷-包狐狸,其餘三人照片的角度多半是偷拍。

雖然如此,顏值硬件給力,海報還真像這麼一回事。

範白端詳了下海報上舒霖那張妖孽臉。

“吧嗒吧嗒”地又去摸了一支馬克筆。

在手機瀏覽器裡搜索了一張鐘馗辟邪的門神圖片,少年揭開筆帽,對照著圖片認認真真地完成大作。

看著青年俊俏風流的臉蛋上多出的大胡子和大濃眉,範白又可以了。

貼在公寓大門上,那還是太舍生取義了點。

範白退其次,貼在臥室內。

將新的“門神畫”貼在臥室房門上,貼好後退後看看,範白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一拍腦袋,摸出尉遲君那張一臉霸道狂拽的海報,複製粘貼畫出一張新的門神。

對稱貼在門上,安置好一對大胡子門神,範白安心躺回床上。

回籠覺睡得很好,睡起來一看時間已經快九點鐘。

洗漱完,範白嚴肅鄭重地雙手合十,拜了拜門上貼著的海報,啊不,門神畫。

以毒攻毒,古人誠不欺我也。

範白偷偷混進跟班隊伍時,忙碌的其它人並沒有注意到。

於是並不被需要的鹹魚,安安心心找了個角落鑽進去,悄摸做遊戲日常活動。

隨著牧柏生日的臨近,整個學校仿佛都因為這件事按了暫停鍵,又或許是按了開始鍵,圍繞著這個重大活動的到來忙碌。

一波又一波禮物源源不斷地送進牧宅中。

都不用想,一個個巴不得鑽到牧柏心窩窩裡那般貼心,踩下其它所有人,讓自己的禮物給牧柏留下最深的印象。

之前為牧柏流下鱷魚眼淚的範白:“……”

可惡啊,誰說家裡送出固定的禮物,就不能再以個人的名義提前送禮物了。

大意了,與其同情牧柏生日獨自寂寞,不如先同情同情每個生日都要上班甚至加班的自己!

“喂喂!你們聽說了嗎,牧少當眾誇獎了一份禮物。”

“什麼?!從來沒見牧少做過這種事!”

牧柏才在這過第幾個生日啊,你要見過才奇怪。

範白默默吐槽,但心中漫上不好的預感。

“快說,誰送的禮物?!”

“就是咱們尉遲少爺送的啊。”

“這有什麼稀奇,都是世家,抬頭不見低頭見,這個麵子得給啊。”

“你懂什麼,另外兩個少爺也送了禮物,怎麼沒見牧少特彆提出來?”

“那果然還是跟送的禮物有關?送的什麼!”

“上次那範白不是跟牧少出去了嗎?好像就是買禮物!”

“範白?那個長得還不錯的小智障?”

說話的幾人想起剛見過範白,轉頭尋找,卻一直見不著人。

“人呢??”

一隻擁有敏銳嗅覺的鹹魚,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任由自己聽到各種信息然後被迫走上推動劇情的道路。

逃跑的人行道不是很寬敞嗎!

範白剛剛找到一個無人的角落,還沒坐下,突然殺出來一堆黑衣人。

領頭是一個有點眼熟的青年。

“喂!彆跑!”

高羅生半敞著製服外套,凶神惡煞,自從上次入校匆匆一彆,這次再見麵,精致的校服還是被他穿得像個二流子。

他來得很快,一如拿著菜刀砍電線,一路刀光帶閃電。

“說你呢,彆跑。”

範白:“……”

有病病。

你看他理你嗎。

高羅生氣喘籲籲地跑到範白麵前,看著少年不動如山,乾乾淨淨十分鎮定的模樣,一時失語於他不按常理出牌:

“……你怎麼不跑。”

氣勢洶洶地衝過來,先問了這麼一句話。

範白也無語。

你當他沒有看過慌不擇路地逃跑,然後撞到什麼男主角男配角——

“很好,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力。”的劇情嘛。

再不濟點,碰到什麼得罪不起的大人物,那就是炮灰展開了。

肯定不是他懶得動彈。

嗯。

“不是你讓我不跑嗎。”

高羅生:“我讓你不跑你就不跑嗎?”

範白:“……”

懷疑這人有什麼大餅。

“那我現在跑?”

高羅生也發現自己這話太傻了些,乾咳一聲:“跟我走,席少爺找你。”

“……”

他終於徹底想起來這個臉熟的人是誰了。

原來同是第一集裡出現的跑龍套,F3席蒼身邊抓他想邀功的那個大哥。

不知道現在跑來不來得及。

上次F3席蒼說,底下的人先尉遲君一步來抓他,是在自作主張。

恕他直言,這隻能騙騙沒有社會經驗的憨憨。

控製欲爆棚,對底下人說一不二的暴君,怎麼可能有人敢自作主張。

範白被帶到他麵前時,席蒼正在跟幾個範白不認識的人打高爾夫。

比起前兩次見麵,席蒼穿得休閒些,也沒有戴眼鏡。

沒那麼衣冠禽獸。

腳踏在青青草地上,頭頂著灼灼烈日,範白歎氣。

小草給我一片綠,我給小草一份愛。

小草也是生命!

所以放他回去吧,他不想傷害小草!

更何況席蒼忙得好像根本沒時間理他們。

等旁邊兩人將高爾夫球打出去,長籲短歎地“失落”,大呼等著觀賞和學習少爺的球技後。

席蒼跟才發現似的,扭頭看過來,不急不緩對高羅生道:

“你動作很慢。”

不知道是曬的還是被這麼一句話問得心理緊張,高羅生滿頭大汗,知道聞言連解釋都沒有:

“是。我一會兒就去領罰。”

範白尋思著,想不受罰是不是得坐火箭。

那也不知道給不給公費報銷交通工具費。

席蒼這才扭頭看範白,靜靜打量了會兒,那雙狹長的眼裡滿是冷冰冰的情緒。

視線刮在人身上,從上到下不帶感情地丈量,讓人不自覺背後起了些戰栗。

“平凡又普通,膽子倒是挺大。”

就當這是對鹹魚的誇讚了。

但範白背在身後的魚鰭緊張地搓搓。

所有扣子強迫症似的整齊扣好在一排,衣服熨燙整齊,連袖口和衣擺這樣的地方也沒有一絲褶皺。

外表彬彬有禮,優雅禁欲。

那也隻是外表。

“連您跟舒霖少爺和尉遲少爺的暗中競爭也敢插足,該說不愧是個傻子。”

不遠處正打高爾夫球的人群,一人揮完杆,看了這邊一眼,笑著道。

席蒼不置可否的模樣。

範白鬆了一口氣。

原來是誇他這個膽子大。

他還以為自己剛才在等待的時間,大太陽底下蹭傘的小動作被發現了。

那沒事了。

不蹭傘,又沒個遮陽帽和遮擋物,以這個小身板,曬一曬暈過去,他才不信這裡會出個雷鋒把他搬回去。

“您把他找來是為了……”

席蒼手指在握把上點了點,聲音腔調都透著股傲慢與冷然,眼尾狹長上挑:

“隻是想看看,能揣度準牧柏愛好的人,到底是什麼樣。”

起話頭的人眼珠子一轉,了然。

主動給台階:

“既然人都叫來了,那不如讓他直接告訴您。”

諂媚得又不會太過分:“當然不會有人拒絕您的橄欖枝。”

席蒼修長的手微整衣領,細長上挑的眼盯著範白,似乎在思考。

一旁的球童個個用羨慕嫉妒恨的眼神盯著範白。

這人怎麼憑什麼得了另外兩個少爺的青眼,還能在席少爺這一步登天。

運氣好過頭了吧。

噔噔咚。

範白死魚眼,哀愁。

有的人憂愁找不到工作,沒有上司賞識。

但有的人拚命想鹹魚,卻怎麼也飛不出這花花的世界。

範白頭禿。

如果說舒霖是外表白雪內裡黑泥的雪人黑泥精,那麼席蒼就是外表和內裡都黑透了的人型自走純種黑泥精。

說尉遲君是傲慢暴躁的紙老虎,這隻就是陰險狠辣、伺機襲擊令人斃命的毒蛇。

範白能把自己的偏見寫滿一個小本本。

但某種程度上,因為某種原因,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範白……

有點怕席蒼。

準確來說,是F3這類型的衣冠禽獸。

如果可以,他不想跟席蒼對上或有太多交集。

“跟路邊的雜草一樣隨處可見,你指望他能幫上什麼忙。”

範白眉眼微怔,來到這所學校,第一次完全沉下情緒。

耳邊那句話仿佛倒帶一般重新響了一次:

“雜草就該趴在泥裡,還想奢望搖身一變成為什麼高貴東西?”

他身邊的人也跟著笑。

笑聲很刺耳。

為什麼要笑,很好笑嗎。

抬頭看到一圈人或驚愕或驚恐的臉色,少年才意識到,自己把這句話直接說了出來。

說都說了,那就一起說完吧。

範白頂著席蒼莫測的視線,黑潤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直視他,麵無表情:

“雜草好。”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知道為什麼嗎,靠的就是連綿不絕、春來又生的雜草。

年輕人欠缺紅色東方思想的洗禮,發展前途必然有限啊。

後麵的人高爾夫也不打了,麵麵相覷。

席蒼狹長的眼盯著他,長眉輕挑。

“雜草能分擔多餘水分,調節水流量。”

“防止表土辦結,疏鬆土壤。”

範白擺著手指頭數,突然想起什麼,指著地上的草坪:

“雜草種在這裡,也會變成有用的草坪。”

少年說得很認真,說話也幾分條理,但在場除了麵色冰冷的席蒼,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地低下頭。

範白想,今天他鐵頭娃的名字大概是要一戰成名了。

再結合下隻有主角擁有懟了大人物還能安全活下來,甚至升職加薪、贏得後宮。

他這個名出的,大概是身後名了。

但已經到這步了,範白不後悔。

說完想說的話,心中全是輕鬆。

清秀少年平靜到清冷的表情全程如一。

一片低垂黑壓壓的頭顱中,那截細瘦纖長的脖頸倔強地立著,微微緊繃。

日輪西垂,陽傘原本遮出的陰影偏移。

日光耀眼,映在人眼,仿佛是兩團跳躍著永不熄滅的火焰。

不懼黑暗,頑強點亮。

突然接受陽光直射的鹹魚:“……”

風味鹹魚請於陰涼乾燥處保存,這樣他真的要曬成鹹魚乾了。

但他不能動。

因為這樣的他,陽光下一定也反射著不屈的光芒!

現在他的人格和精神,一定就如同天上的太陽一樣閃亮!

為了big,範白忍了。

“慫成這樣,倒也敢大放厥詞。”

席蒼一手把著高爾夫球杆,輕輕在草地上敲了敲。

“範胡蘭”梗著的脖子一鬆,鬱卒:什麼慫,難道不帥嗎!

席蒼轉身,一杆將高爾夫球打出去,上了球車,隻留下一句冒著冷氣的話:

“既然這麼頑強,在這裡待到這場打完,今天的事我便既往不咎。”

“如若不然……”

席蒼接下來的話沒說完,眼底的冷光已經將他剩下的那句話補完。

怪不得能當主角,各個眼睛都是扇形圖和調色盤。

席蒼離開,其他人顧不得,不敢留在原地,匆忙揮杆擊球,跟著追了上去。

等人全都走遠,高羅生輕輕呼出一口氣。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