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白哪裡想得到自己是剛出狼窩又入虎穴,席秦看樣子就來者不善,範白在他麵前都不敢多用小心思,席秦的人一拉,他就跟著乖乖到了門口。
席秦上下打量下範白,扯了下嘴角:“嘖,看不出來,連席蒼都被你耍了一道。”
範白死魚眼,一副聽不懂的模樣。
席秦徑直帶著範白離開,他不像席蒼那樣有所顧忌,不管範白有什麼要求、合理的或是不合理的,他都不理會。
也許是被席蒼發現了,席秦一直不停地跟人聯係,眉頭皺著,看樣子很忙碌。
範白在一邊靜靜地聽,大致理明白這人為什麼現在出現在這裡。
不知道是做了什麼踩到了席蒼的痛點,席蒼一改之前放任的態度,手段淩厲地開始清理席秦的人手,短短幾天,席秦就傷筋動骨,損失了不少利益。
席秦也是狗急跳牆,把範白綁了要當人質,想讓席蒼暫時放他一馬。
範白是不明白為什麼席秦能想到拿他當人質。
席秦像是知道範白的疑惑,扭過頭,臉上的表情難看:“怎麼?你還不知道你的用處?席蒼說不定就是為了你才對我出手,提前得到消息還違背老爺子出來接你。”
“嘖,就是沒想到啊,把你接出來了,你自己卻跑了。我想以他的性格,應該什麼都沒給你說吧?”
範白心中暗想,這是個合格的反派,把前因後果給他交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就衝他這種為男女主感情發展做出傑出貢獻的行為,就值得一個金掃帚最佳男炮灰獎。
但是他一條鹹魚和席蒼,這是上演的哪門子古早霸總言情劇情?
席蒼的嘴要是不會說話可以捐出去,好好解釋一下,大家想想辦法提前預防一下不好嗎,偏要一聲不吭地把他綁出來。
但以席蒼的性格和經曆,估計也是擔憂計劃泄露有內鬼,會出現裡應外合反咬他一口的情況。
反正不管怎麼樣,範白絕對不背這個鍋。
席秦帶著範白進了一幢莊嚴整肅的宅子。
剛進花園,席秦就收斂了一臉的焦急和狼狽,儘量讓自己看起來體麵一些。
還不忘警告範白:“要是想好好活著,等會兒就彆說話。”
如此鄭重的態度,不難知道裡麵是個位高權重,對席秦壓製力極強的人。
範白把腦子裡的劇情扒拉了一下,有了想法。
被席秦半扯著進了主宅,範白看見了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垂著眼眸,五官明顯比F4成熟不少,正在翻閱膝上的書籍。
光是靠著席秦一個人,當然沒辦法跟心機深沉手段狠辣的席蒼打擂台。
席秦最大的依靠是席一閻,按輩分比席蒼大一輩,是席蒼父親的弟弟。
席蒼的父親雖然風流,私生子一摞,但能力不容小覷,得到了席家上下的認可。
但這任席家家主的能力也不如席一閻。
如果不是席一閻後天出過意外,腿上有傷無法正常行走,席家家主的稱呼不會落到彆人頭上——席家無法接受一個有身體缺陷的家主。
哪怕這個人再出色。
所以,就算是在席蒼的父親意外死亡後,席老爺子重新挑起大梁上任家主,家主的位置也沒有落在席一閻身上。
不過席老爺子畢竟身體大不如往前,多半事情都交給了席蒼和席一閻處理。
尤其是在席蒼父親死後,當時席一閻意外車禍另有隱情的輿論幾度盛傳,席一閻一直沒有正麵回應。
最後言論被席老爺子壓了下去。
也許是因為這樣,就算席一閻隱隱為席秦站台,跟被已故父親看好的席蒼打擂台,席老爺子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
書裡邊沒細寫席一閻是什麼想法,但範白一直挺為這個反派可惜的。
但那種可惜,在自己的人身安全麵前就不怎麼值得一提了。
席一閻的目光淡淡越過神情緊繃的席秦,落在範白身上。
合上書,就算坐在輪椅上,上半身高大寬闊、麵色冷峻,那種淡淡卻無處不在的壓迫感幾乎讓人忽略他腿部不便的事實。
席一閻收回視線,問:“誰?”
席秦半彎著腰表示自己恭敬的態度,道:“席蒼對他的態度很不一般,我覺得說不定對您有用,就……”
席一閻不等席秦把話說完,不耐煩地打斷他:“手段低劣,你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聽席一閻明顯不是滿意的語氣,席秦也有些焦急:“席蒼這次明顯就是要對我趕儘殺絕,您也沒幫我,我隻好出此下策,我知道手段下三濫了些,但這個人……”
席一閻眉毛一挑,神色不悅:“你在怪我?”
席秦一哽,馬上低下頭:“我怎麼敢……”
席一閻絲毫不在意席秦低頭後怨憤著急的目光,黑沉沉的眼劃過一旁老實站著當壁畫,一副什麼都不知道模樣的範白,道:“把他送回去。”
席秦不甘心極了,但見自己帶來的砝碼並不能在席一閻這裡起到作用,隻能轉身,憤憤離開。
範白明白了,原來席秦是被舍棄的棋子,把他捉過來是想表示一下自己的重要性。
席一閻重新低下頭,翻閱起膝上的書籍。
範白轉身前,是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偷偷瞟了一眼輪椅上的男人。
十足俊朗的一張臉,是帶著壓迫感鋒銳的英俊,略有些陰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