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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範白到公司的時候,經曆了不少目光的洗禮。
以往總是繃著一張臉的主管和顏悅色,經理也在範白附近的工位轉了不少時間。
同事湊過來跟範白八卦:“誒誒,昨天那個真是舒霖少爺嗎?他帶著你去哪裡了?”
“我天,沒想到舒少爺會出現在這種聚會上,早知道我就穿好看點了!”
“得了吧你,你穿得再好看也比不上範白啊。”
周圍的關注太多,已經嚴重影響了範白的摸魚計劃。
往常這個點他已經開始做日常任務了,但在大家眼皮子底下,他隻好拿出一份要整理的文件敲敲打打,裝作自己效率很低需要認真工作沒有時間和精力八卦的模樣。
“隻是恰好被一隻寵物喜歡了,搞得跟雞犬升天一樣,都去巴結他了?”昨日聚會上喝醉的醉酒男不屑地嘲諷。
“要不是範白昨天把你攔下來,你摔了舒霖的寵物,你以為你自己還能坐在這裡?”
男人的業務能力不錯,聽說還跟高管有些關係,但風評委實不行。
喝醉前人模人樣,一旦醉酒,騷-擾女同事、暴躁砸東西等行為層出不窮,女同事們不堪其擾,都是繞著他走。
男人:“哈,這種人,也就照顧照顧舒少的寵物了。”
範白都懶得搭理他,操縱著鼠標發出清脆的點擊聲。
醉酒男的確比他厲害,長得比摸魚還像烏龜,烏龜的主人要是不挑不差錢,就能擁有新的一隻寵物王八了。
按照醉酒男人的個性,雖然範白不理他,也該很是喋喋不休一段時間的。
但等範白結束一次跑圖,才發現辦公室內安靜得嚇人,簡直真是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了。
範白慢慢扭過頭,才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自己身旁站了一個人。
他抬頭——嗯,的確眼熟,昨晚才見過。
範白總算知道這個辦公室原本該開茶話會的點,為什麼這麼安靜了。
頂頭上司站在這裡,能不安靜嗎?
範白好奇地給了醉酒男一個眼神,發現這人正坐在工位上安靜如雞,就算努力挺直背脊也忍不住地瑟瑟發抖。
他不清楚舒霖來的時間,自然不知道舒霖聽見了多少,但看男人這幅樣子,說小話被聽見肯定是跑不了了。
舒霖視線放在範白身上,將範白漫不經心的態度儘收眼底。
跟所有人都不同,像是缺根筋般,沒有畏懼、沒有討好、更彆說嫉妒。
與記憶中一模一樣。
舒霖順著範白的目光看了一眼流著冷汗的男人,在男人忍不住要趴在桌上裝病之際,扭頭回來,看著範白的電腦屏幕:“上班摸魚,嗯?”
範白正襟危坐,嚴肅著臉解釋,看不出一點心虛:“這是市場調研。”
舒霖饒有興趣地把這句話重複一次:“市場調研?”
範白點頭,小臉上滿是認真:“對,根據我現在跟進的項目,需要建立模型來做更深的考慮,遊戲玩家數量、遊戲時間、遊戲質量等都是眾多初步考慮的變量!”
煞有介事的模樣,舒霖也煞有介事地聽完,桃花眼微彎:“這麼說我是誤會你了,你這是在認真工作,不是在摸魚。”
範白賊喊捉賊,反一副“我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模樣:“沒關係!我知道我的行為的確很容易讓人產生誤會,老板你現在理解了我的工作就好!”
範白沒發現,正經算起來明明才第二次見麵,以舒霖和他的身份,這聲老板其實也非常突兀,但他就是非常熟稔地叫出口。
不像是第一次叫,而是叫了無數次。
範白察覺到舒霖聽完他的話後突然低落的情緒,抿唇。
果然,這種程度還是沒辦法讓萬惡的資本家滿意嗎!
舒霖的情緒隻在麵上展露了一瞬間,隨後便隱沒下去:“我的朋友很感激你讓摸魚重新有了胃口,想邀請你用餐表示感激,我是作為中間人來詢問你的空閒時間。”
範白眨眨眼,搖頭:“沒關係,隻是舉手之勞而已。”
他又看看周圍豎起的八卦耳朵,拿起一直放在抽屜裡的辦公室守則,細長的手指指著其中一條——
“禁止辦公室戀情”
範白絲毫沒有表露出隻是在拿這個規則當幌子想宅家鹹魚的目的,真真像是一個擔心被流言困擾的三好員工,小聲張嘴巴做口型:“避嫌。”
要不然你把他辭退吧,隻要他不是員工了,就可以去吃飯不用避嫌了。
舒霖如同能聽見範白內心的感歎一般,開玩笑般開口:“如果你離開,沒有這條規則,你拒絕的理由大概就變成不方便跟競爭公司的高層一起吃飯了。”
可惡,難道他想被不合理辭退拿補貼的想法暴露了嗎!
範白聽完舒霖玩笑般的話語,表情微頓。
這種回複,的確像是他能說出來的答案。
最後約定沒有成行,舒霖離開辦公室後,不少人圍上來詢問範白:
“舒少爺說什麼了?”
“之前討論了一些養寵物的心得。”
同事恍然,又笑:“你們這幅模樣,說是以前不認識我都不相信,不過應該不可能。”
範白之前要是真的能跟舒霖認識,關係還不錯,現在應該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範白隻是笑笑敷衍過去,看起來對這句話沒什麼想法,等看熱鬨的同事們都回去工作了,範白盯著電腦屏幕默默出神了會兒,才打開。
臨到下班時間,小領導走過來,有些著急的模樣:“小範,會估值嗎?”小領導又具體解釋了幾句。
範白點頭。
小領導鬆了一口氣的模樣:“我跟小李臨時有些事,還需要麻煩你,隻要把目標公司的損益表做出來就好。”
範白捏了捏鼻梁,有些無奈。
今天本來他跟金主約好要一起出門,沒想到臨時又出了這麼一件事。
範白摸出手機,給牧柏發了消息,隨後就匆匆走向公司的實驗室,等待wind數據庫的間隙,範白看了眼手機,牧柏仍然沒有回消息。
等範白完成加班任務時,天色已經半擦黑。
他看了眼手機,仍然沒有回複信息,看來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就算是泥捏的人也該有脾氣了,更何況是金主。
範白是在路邊走了兩步才發現沿路一直有一輛車跟著自己,當車窗搖下來,看見眼熟的司機時,範白才發現自己內心沒什麼意外。
打開後座車門,牧柏果然神色清冷地坐在後座靠裡的位置。
聽見了車門打開的動靜也沒有扭頭。
車輛開著,範白不知道今晚上的計劃變成了什麼,兩人本來計劃好去看一場煙火會,看樣子現在趕過去隻能看車尾氣了。
範白微微側頭,去看後座上另外一人線條流暢的側臉。
真的一直沒有回頭,像個生氣鬨脾氣的小孩。
接觸得越多,範白就越發現牧柏跟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
兩人又沉默地吃完飯,上了車,司機謹慎詢問:“接下來您是……”
牧柏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垂著眼眸。
這人神情平靜時總讓人想到山巔積雪、或是懸崖花朵,但沉著臉時便會跟寒冰、深淵等不祥的事聯係起來,不再像個袖手神仙,像個大魔王。
壓迫感讓人有些膽顫。
但是奇異的,範白生不出什麼恐懼或是不適。
“那不如我來當司機?”牧柏說完這句話也發現不妥,眉頭皺了皺,壓抑住情緒,生硬地放下三個字,“你問他。”
司機隻好求助範白。
範白頭皮發麻,斟酌了一下,生氣的金主大概是不想看見他這個不肖金絲雀的,那不如:“那……不如先送我回家,再把你老板送回家?”
司機在愈發沉凝的氣氛、後背發麻中體悟到,如果他真的按照範先生的話來開車,範先生倒是沒什麼,但他一定會有什麼。
於是司機表麵上應了一聲,實際開車時,機智地開始不著痕跡繞圈子。
範白坐在後麵,一無所知。
牧柏板著臉在一旁,起初抱臂閉目養神,後來拿出手機,也許是在瀏覽工作信息。
這樣一言不發的冷酷霸總形象,倒是更貼合範白心中“金主”的形象。
但是範白就是莫名嚴肅不起來。
估摸著時間,大概是要下車了,範白覺得自己拿了工資,還是應該做點事。
他伸出手,拉了拉牧柏的衣袖:“生氣了嗎?”
牧柏睫毛顫了顫:“沒有生氣。”隻是不高興。
失去三年時光,就連工作占據範白的時間,牧柏也無法自控地感到不悅。
更像個得不到糖鬨脾氣的小孩了。
突然跟牧柏對視,範白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無意把心裡話說了出來,範白求生欲滿滿地補救:“隻是很少見到你這樣,跟我的印象有些不一樣。”
雖然他現在也沒多少跟牧柏相處的記憶。
牧柏手微微收攏,薄唇抿起:“抱歉。”
範白擺手:“這有什麼好道歉的。”
牧柏並未應答。
他並不是因為自己暴露的占有欲和霸道道歉,也並不打算改正。
牧柏突然伸手,升起了前座和後座的擋板。
範白以為牧柏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話要說,沒在意。
等擋板徹底升起,牧柏眼睛亮亮的,神情有羞赧,但語氣很堅定:“我可以吻你嗎?”
範白:“?”這話是有點見不得人哈,尤其是少兒不宜。
不是詢問,更像是通知。
牧柏拉著範白一隻手腕,略微傾身,四片唇貼在一起。
昏暗的環境,牧柏一開始還沒親準位置。
微涼的唇瓣在微顫的眼皮子上停留了一會兒,故作鎮定地順著鼻梁的曲-線往下。
最開始是熱烈又帶著些懲罰意味的吻,後來轉變為帶著侵略性的眷戀和溫和。
因為童年經曆,牧柏可能有皮膚饑渴症的毛病,接吻時總喜歡伸手摩挲範白細長的脖頸,像咬著獵物後頸的野獸。
兩人分開之後,牧柏臉上一開始的煩悶和冰冷都消失不見了。
範白窩在車後座,眼淚汪汪的,心裡想著時間差不多了,怎麼這麼久了還沒到宿舍,嘴上道:“老板,我天天吃辣或者重感冒戴口罩也不太好,年輕人要節製。”
牧柏:“你可以告訴他們事實。”
範白果斷:“那我還是天天吃辣椒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爬回來更新,可惡,陪床陪了幾天,讓我先倒到時差【bushi】
才發現請假條現在會消失,大意了,一直沒登後台沒看晉江沒補假條,對不起各位小天使!!!
坑是不會坑的,時間空下來了,開始補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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