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確非常重視這次項目,範白打量了下前往商談的人員，都有頭有臉，除了他這個去見世麵的實習生。
不過同行人員的態度都非常好,絲毫沒有因為範白實習生的身份表現出其它情緒。
席氏集團就算是分公司,所在的大樓也極其氣派體麵，領頭的負責人去商談項目了，範白則留在待客室跟桌上的裝飾玩偶乾瞪眼。
“這是小範，如果你們有什麼其它需要可以先告訴他,他會進行記錄。”
雖然負責人走前這麼交代，但他坐了好半天了,也沒見到有人過來問他什麼，反而還給他上了茶點，態度頗為殷切和藹。
看來席氏集團，雖然在其它項目上大白鯊了點，這些地方還做得挺好的。
對一個項目邊緣打醬油的實習生也不看低。
男秘書放下茶點,對著禮貌回應的範白同樣點了點頭，離開待客室。
但他並沒有回自己的崗位，而是進了頂樓的辦公室。
在男秘書進來的一瞬間，座位上的人就開口問,聲音沉冷,倒是聽不出什麼急切：“怎麼樣？”
男秘書恭敬地低頭：“他沒有其它特彆的反應，看起來很從容，情緒很穩定。”
席蒼半垂著眼，思索：“讓你查的資料呢？”
“範先生現在就讀於一所大學的經濟類專業，但之前的經曆我們仍然沒辦法查出來。”
席蒼隻是大略想了想，就有個幾個幫範家遮掩痕跡的人選，不過現在不是追究這件事的時候。
如果正常情況下,以範白的個性，既然想隱瞞自己的存在，肯定會想方設法避免出現在他麵前，所以範白身上現在一定存在什麼異常情況。
而這次派選的事情突然，範白應該還沒有告訴彆人他要來席氏的公司，所以也沒人提醒他要注意什麼。
席蒼修長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大致有了主意。
樓下，範白快把一杯茶喝光，都幾乎能閉著眼睛描摹出這玩具的樣子了，才有同事下來通知他：“今天先走吧，情況有變，之後還要去總部商談。”
範白本來想提出自己就不去了，換個更有經驗的人去，但大領導下來，臉色很凝重：“為了展現我們誠心和團隊的穩定，這次就不做人員更換了，晚上就一起住外麵的酒店修整一下，順便再商討完善下方案，明天一起出發。”
陸陸續續的應好聲響起，範白想了想，有補貼有差旅費，離得也不算遠，也跟著應好了。
臨走的時候，也許是跟他有過幾麵之緣的小哥誤會了什麼，還被桌上那個醜萌醜萌的裝飾玩-偶送給他了。
範白跟灰土色的玩-偶大眼瞪小眼，覺得他對正常人的審美應該是存在什麼誤會。
領導們倒是都很滿意，更不想再更換人選了。
範白晚上跟牧柏發了信息，要走正常流程，去一家公司的總部談合作。
牧柏從來不會自以為是地出手乾預範白的正常工作，在他眼中，範白雖然缺失了三年的時光，缺少了部分記憶，但仍然是一個有判斷能力的人。
範白是獨立且應該被尊重的個體，不是隸屬於誰的跟班。
但牧柏也不會放任範白承受不公平的待遇，如果不能用自己的能力庇護愛的人，他這些年的努力都是空話。
詢問後，確認是正常的工作，對範白的履曆也幫助不小，牧柏沒有反對。
範白糾結地看著屏幕上的“嗯”，有點拿捏不準這位到底是個什麼情緒，乾脆給牧柏打了個電話：“我明天可能也回不來。”
牧柏：“嗯。”
範白腦殼痛：“你……生氣了？”他總覺得牧柏情緒好像不是很好。
牧柏雖然久彆重逢，久旱逢甘霖，在某些事情上的表現放開了些，甚至可以說是放得太開了，但提及直白地表達自己的情緒，還是有些難以啟齒：“沒有生氣。”
電話那邊沉默很久，甚至範白都生出些困意，以為對麵隻是因為意外忘記掛斷電話時，清冷磁性的男聲道：“隻是我會想你。”
範白微愣，差點以為是自己困意湧上心頭產生的幻聽：“昂？”
“……會想到睡不好的程度。”
不是誇大或什麼土味情話，隻是嚴謹又克製地描述事實。
這人真是。
不是視頻，範白並看不見牧柏的表情，大概還是那幅高山雪蓮高不可攀的模樣和表情，但居然在講這種話，尤其說這種話還開會一樣認真的語氣。
範白有點不知所措：“那……你彆想了吧？早點休息。”就主動掛了電話。
掛完才發現，這話好像有點不對勁。
大概是會被掛在奇葩對象的投稿裡吐槽的程度。
範白心情很沉痛，好在牧柏肯定不是那樣的人。
不過這鍋不能他一個人背，牧柏至少占大半。
屏幕又亮了亮，跳出來晚安兩個字。
範白表情沉痛，回了一個【小鯊魚不想努力了，小鯊魚隻想躺著jpg】的表情包。
【牧：你很樂意你回來躺著】
範白於是眼疾手快地把上一個表情包撤回了，發回去一個剛從工作群領導那你收集的，很有年代感的花朵晚安表情包。
可能是有點認床，範白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眼下有點痕跡，精神頭不是很足。
但跟其它因為緊張沒睡好的同事比起來，也還算好了。
領導還請了大家每人一杯咖啡，希望大家打起精神。
洽談的地方非常出人意料，是在一幢大氣的莊園裡，周圍幾乎就隻有這一組建築，但是從土地資金上就花費不菲，更不要說裡麵各類奢華的裝修、名畫和做擺件的古董。
接待他們的管家和已經提前到達的工作人員解釋：“抱歉，因為席少董事會參與洽談，在這裡比較方便。請不用擔心，無論是人員還是設備都已經提前就位。”
舒氏這邊的人倒也不是在擔心這個，而是在想，難道他們對這個項目的評估還是太低了，怎麼這種程度還需要席蒼這種級彆的人親自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