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日出從山頂回來以後, 會所的一樓有提供早餐, 可以在這裡吃, 也可以打包拿回房間吃,由於他們起來的實在是太早了,餐廳裡根本沒有什麼人,早餐的種類也不齊全。
江恒殊他們直接找了一個靠著窗的位置坐下來, 然後留下傅真在這裡占座,江恒殊去把早餐拿過來,傅真打了一個哈欠,偏著頭看向玻璃窗外,正好看著秦昭帶著唐彎彎從會所中走了出去。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秦昭鐵青著一張臉帶著唐彎彎正在下山, 而會所的經理挺直著腰背將他送到石板路的儘頭, 秦昭轉過身, 臉上好像還帶著未消的怒氣。
江恒殊回來了,他把手上的早餐送到傅真的麵前, 見傅真還在看窗外,便也跟著轉頭看了一眼, 他輕聲開口說:“他在說我再也不會來你們這個地方了。”
傅真猛地轉過頭來,有些崇拜地看著江恒殊,眼睛裡好像閃著小星星, 問他:“你會唇語?”
江恒殊點點頭, 矜持地說道:“會一點。”
“我再去拿一份, 你要是餓了就先吃吧。”江恒殊拍拍傅真的腦袋, 向著自選區又走了過去。
窗外即使秦昭說出了這樣的話,會所的經理依舊是麵帶著笑意,目送著秦昭與唐彎彎下山了,這才回到會所裡麵。
江恒殊已經將他的那份早餐取好,在傅真的對麵坐下來,兩個人無聲地享用這頓豐盛的早餐,傅真吃了幾口後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哈欠,對江恒殊說:“等會兒回去我還想補個覺。”
江恒殊嗯了一聲,“也彆睡太久了。”
不久後,經理向江恒殊這邊走了過來,向江恒殊詢問道:“少爺,有什麼需要的嗎?”
江恒殊搖搖頭:“不用。”
經理微微鞠躬:“有需要的話少爺儘管叫我。”
等到經理離開後,江恒殊向傅真解釋說:“家裡的一點小產業。”
傅真點點頭,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就算江恒殊跟他整座白眉山都被他家給包下來了,他也會覺得理所當然,畢竟那是江家。
他們兩個人回到房間不久後,江恒殊就接到了一個電話,他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名字,對傅真說,“你先睡吧,我出去接個電話”,然後他又去了昨天晚上與江父通話的陽台。
電話接通後,江恒殊先是叫了一聲:“爺爺。”
江爺爺在電話的那頭嗯了一聲,接著語氣輕快地向江恒殊問道:“我聽你媽媽說你找著對象了?”
“是。”江恒殊應了一句。
江爺爺笑嗬嗬地問江恒殊:“過年的時候能帶回家給爺爺看看嗎?”
江恒殊猶豫了一下,他怕直接把傅真帶回的家江爺爺可能會承受不住,所以還是得提前給他打一個預防針,他對江爺爺說:“他可能與你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江爺爺很是開明地說:“爺爺不是古板的人,不講究門當戶對的那一套,有沒有錢都不重要,人品好,我大孫子喜歡就行了。”
這話倒是與江夫人之前說的如出一轍。
“他是男的。”江恒殊說。
“男的就男——”像很多人一樣,江爺爺的聲音在這時陡然停住,緊接著又用一種不敢相信的語調問江恒殊,“你是說你喜歡了一個男人?”
江恒殊想了想:“也不算男人。”
江爺爺都要被他搞糊塗了:“你給爺爺說清楚了,到底是不是男人?”
江恒殊沉默了片刻,反問江爺爺:“重要嗎?”
江恒殊如果現在站在爺爺的麵前,就會發現江爺爺的眼睛此時瞪得比牛眼都要大一些,他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電話的那一頭傳過來,震得江恒殊的耳膜都有些發麻:“這難道不重要?”
江恒殊對江爺爺回答道:“我認為並不重要。”
“你認為有個屁用!”
江爺爺年輕的時候跟著一群北方的漢子在鄉下乾了好幾年,直到現在年紀大了一激動還是會冒出兩句土話。
江恒殊沒了聲音,江爺爺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重了,他的語氣放緩了一些,問江恒殊:“他家裡是乾什麼的?”
江恒殊側頭看了一眼房間裡正在熟睡的傅真,對江爺爺說:“他家裡隻有我了。”
這個時候還要跟自己秀恩愛,江爺爺氣得胡子都要飛起來了,他對江恒殊說:“爺爺是在正經地問你。”
“我也是正經地回答。”江恒殊道。
江爺爺的聲音小了一些,似乎想到了什麼,問江恒殊:“他父母都不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