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視若無睹(1 / 2)

沈望舒說不去沈家, 路以卿自然不會強求, 她說要去相國寺, 路以卿也隻能跟著——她雖然不是很想去相國寺, 總怕那寺廟裡的高人看出些端倪, 可沈望舒的要求她卻很難拒絕。

推推攘攘,拖延幾日, 沈望舒養好了精神,還是領著路以卿出門去了。

馬車轔轔,載著人往城外相國寺而去。車廂裡的路以卿有些心神不寧,還想做最後的掙紮:“我並不信這些怪力亂神之事,望舒你若想要拜佛,我便在外麵等你可好?”

沈望舒卻並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深深看她一眼後說道:“我去相國寺, 也不是為了拜佛。聽聞明悟大師如今正在相國寺落腳, 我欲聽他講經,也要見他一見, 阿卿陪著我可好?”說是問詢, 也並沒有給路以卿拒絕的餘地,那雙美眸盈盈看來,直讓人心軟想要答應。

路以卿暈頭暈腦點了頭,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中了美人計。她懊惱的咬了咬下唇, 然後妥協般問出一句:“望舒, 那個什麼明悟大師……很厲害嗎?”

穿越前路以卿看過許多, 能與主角接觸的, 八成都是真大師。她不知道自己如今算不算主角,可裡有這麼一號人物,顯然便不能讓人等閒視之。她心中有些不安,卻又不便宣之於口,眼巴巴瞅著沈望舒,可想也知道答案會是什麼。

果不其然,就聽沈望舒道:“明悟大師自然是厲害人物。他出生便被人遺棄在了寺廟門外,被寺中僧人收留之後,便是以佛經教導啟蒙。三歲能誦,五歲能背,八歲時便能與人評經論道,十四歲上開始周遊幾國,取經講學直至今日,稱得上大梁佛門第一人。”

路以卿聽完科普心涼了半截,就聽沈望舒又道:“還有人說他生而知之,乃是佛陀轉世。”

這話說得誇張,可聽在路以卿耳裡卻是“哐當”一聲,另半截心也涼透了——名號叫得這般響亮,聽著就不像是騙子,她往人麵前一站,不會真被看出什麼來吧?

沈望舒說完見路以卿臉色不怎麼好,還問了一句:“阿卿你怎麼了,臉色這般難看?”

路以卿聽問當即收斂起心神,又揉了揉臉扯出一個笑來:“沒什麼,我剛才就是想到其他事,走了一下神。”她說著話,順手端起麵前案幾上的茶盞抿了一口,仿佛想要掩飾什麼。卻沒注意到自己一時恍惚端錯了茶盞,喝的是沈望舒已經飲過的那杯。

沈望舒顯然注意到了,紅唇微啟想要提醒,後來想想還是作罷了。不過路以卿的失態顯然被她儘收眼底,清亮的眸中也不由得閃過一陣深思。

兩人之後倒沒再提明悟大師,說些閒話也讓路以卿漸漸放鬆下來。

長安城不小,相國寺雖在城郊,可馬車一路行去也花了一個多時辰。路以卿坐車坐得有些腰酸,這年頭馬車再精致也是木輪的,沒有橡膠沒有減震,平路上有個小石子都得狠狠顛一回。等馬車行到相國寺時,路以卿都開始懷疑起自己西北行的豪情壯誌了。

沈望舒被她扶下馬車,見她還盯著馬車的車輪瞧,下意識也跟著瞧了兩眼。隻是好端端的車輪,沈望舒自然也瞧不出什麼問題來,便問道:“阿卿你在看什麼?”

路以卿眨眨眼,回她:“我在看賺錢的生意。”

這話沈望舒最近聽得有些多,聞言默默收回了目光——似乎就是從她告訴路以卿,她們從長安遷走要虧幾十萬兩開始,路以卿就開始惦記著賺錢的事了。她看什麼都能看出錢來,簡直就跟鑽錢眼裡了似得,不知道的還以為路家就此敗落,她下頓飯沒著落了呢。

路家當然不至於此,事實上就算路家現在將所有的生意全部結束,存留下來的現銀也夠她們一家三口衣食無憂幾輩子。隻是路以卿現在心大了,想做的越多,便越需要銀錢支持。

好在路以卿說完這句也收回了心神,再牽著媳婦一抬頭,見著相國寺古樸大氣的寺門,頓時又是一陣躊躇。至於什麼改造馬車賺錢的事,更是瞬間就從她腦海裡消失了個乾淨。

沈望舒似沒有察覺她情緒變化,率先邁步:“走吧,咱們進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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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以卿說她不信鬼神,其實沈望舒也不太信。她是讀聖賢書長大的,“子不語怪力亂神”這句話早就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腦海裡,求神拜佛在她看來不過是求個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