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被救之人(2 / 2)

路以卿和沈望舒知道人醒了,又被方大夫嚇暈,已經是第二天的事了。

一行人來到雁鳴城後便一直落腳在此沒再前行,每日裡使人打聽陽城和雲擒關的消息,結果卻都沒什麼異常——陽城很太平,衛家軍也死守在雲擒關。衛家軍沒再退,將秦國的軍隊阻攔在了關外,而關內的百姓仍舊相信著衛家軍,因此也依舊過著仿佛不知愁的平靜日子。

按這態勢,路以卿她們原定的陽城之行並沒有什麼問題,說不定不抄小道的話早就安安穩穩到了陽城。可偏偏她們走了小路,還在小路上遇見了那等意外,如今卻是不能安心再往陽城了。

因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路以卿和沈望舒也不願冒險,便都在等那被救回來的人蘇醒。等過一日兩日三日,終於盼著人醒過來了,結果一轉眼又被方大夫嚇暈了,還是在什麼都沒問的情況下就嚇暈了。路以卿和沈望舒簡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小兩口對視一眼,儘是無奈。

方大夫還覺得委屈:“他早晚都會看到的,自己被傷勢嚇暈怎麼能怪我?”

彼時路以卿和沈望舒都在方大夫房中。沈望舒為避嫌站得離床遠些,倒是路以卿不在意這些,又頂著男兒身份不忌諱太多,站在了床邊。她隨手掀開遮著衛景榮上半身的薄被看了看,便扭頭衝著方大夫嫌棄道:“不是我說,方大夫你將傷口縫得這般醜,難怪能把人嚇暈了。”

方大夫麵對這指責也是無語,他一個大男人,活到這把年紀都沒碰過針線,能將傷口縫起來就不錯了,還要求他針腳細密怎的?莫不是他要救人,還得先尋個針線娘子學藝?!

沈望舒因路以卿順手的動作微微蹙眉,很想上前將人拉開,順便再提醒一下她的女子身份。

可病床上的人被路以卿掀開了薄被,正是坦胸|露|乳,沈望舒避嫌隻能忙不迭避開了目光,自然也不好上前。她隻能在心裡歎一口氣,決定等回去之後再好好教導“夫君”一番。

當下玩笑歸玩笑,卻不好讓方大夫下不來台,沈望舒便站出來打圓場:“阿卿莫要亂說,方大夫治病救人而已。那日這人被救出時傷得那般重,若非方大夫妙手,如今哪還有命在?”

路以卿當然知道這些,她說那話也就是調侃而已,順便心疼下床上這小哥,今後治好了傷也得落一身補丁……這般想著,她還是乖巧的應和了一句,接著不經意間一回頭,卻見床上那人已經醒了,睜開的雙眸如點漆,黝黑清亮中帶著些許凜然。

被對方無意識泄露的淩厲激得怔了怔,路以卿才問道:“你醒了?”

衛景榮剛醒,聽到床邊有人說話,本是本能的戒備。等他睜開眼看清眼前場景,便迅速意識到了自己如今處境,稍稍鬆懈後再看向床邊的俊秀少年,便輕輕“嗯”了一聲。

路以卿沒多想,倒是為自己之前掀了人被子有些不好意思。趁著剛醒的衛景榮沒發現,她不動聲色的將被子扯回來重新蓋好了,這才讓開了床邊的位置給方大夫。

方大夫上前查看一番確定沒問題,這才道:“沒事,這小子身體底子好,這樣的傷也扛過來了。”

路以卿聞言鬆了口氣,她到底還是現代人的思維,總覺得能救人一命就是好事。倒是沈望舒在一旁開口問道:“既如此,不知這位郎君可否回答我等一些問題。”

沈望舒站得遠,衛景榮渾身是傷也動彈不得,他看不到沈望舒可聽到是女子柔婉的聲音,心下也是微微一鬆——男人總是對異性少些防備。更何況他之前遭遇禍事,以為自己要麼身死要麼落入敵人手中,醒來時囚禁或拷打還有可能,演這一出戲實在沒必要。

可饒是如此,衛景榮也沒真的鬆懈下來,他看著床邊的少年問道:“在我回答諸位的問題之前,不知諸位可否將之前如何救了我的事先行告知?”

看得出來,這是一個戒備心相當重的人,但路以卿想到之前情形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不能說的。於是她便將自己一行人欲往陽城,路過那小路看見滿地殺戮,準備轉道又被戰馬阻攔,最後從死人堆裡將他扒拉出來的事說了一遍,末了也替方大夫解釋了一句:“縫合傷口確是為了救你,你彆介意。”

衛景榮聽完怔怔的,卻顯然已經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傷口了,先是呢喃了句:“是追風啊。”呢喃完又期待的看向路以卿:“那你們還有救其他人嗎?”

路以卿有些尷尬,下意識避開目光答道:“我們沒有久留,查看過的人都沒有活口。”

事實上那片戰場堪稱慘烈,能有衛景榮這一個活口已經不容易了,他是被兩個同袍護在身下才逃過的一劫。而且他也確實好運,若非路以卿等人恰好路過,若非他的戰馬沒有跑遠,若非那馬通靈性發現他沒死還會求救,甚至隻要晚上一兩個時辰,那些傷口流血都能流死他。

衛景榮當然記得自己經曆過什麼,他倒下時甚至沒想過還能有再睜眼的時候。可他既被人救了,心中自然也生出了兩分期盼,期盼落空仍是覺得滿心頹喪。

路以卿自然看出他情緒低落,想想當時情形也不難理解,不過當下她還是輕咳了一聲,問道:“好了,該說的我也說了,那你能先說說你是誰嗎?”

衛景榮沉默,過了會兒才說出句:“我是衛家軍的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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