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擅闖(1 / 2)

路以卿在軍帳裡跟衛大將軍說了不少話,近的是眼下打算,遠的是西涼境況。等到她從中軍帳中出來時,已經過去一兩個時辰了,軍中也為她安排好了一頂軍帳。

隨行帶來的幾百護衛都不是衛家軍的人,是她私下招募來又托衛景榮訓練過的,與衛家軍算是同根同源,但到底效忠者不同。如今路以卿入了軍營,這些人便被安排去了旁處,她沒問在哪兒,坦坦蕩蕩跟著親兵去了衛大將軍為她安排的軍帳裡。

沈望舒早在帳中了,路以卿掀開帳簾,一眼就瞧見了她。

連日趕路讓沈望舒滿身疲憊,風塵仆仆。之前遠遠看見軍營時,她都沒心思跟路以卿說什麼豪言壯語,一心便想趕緊到了軍營好休息。可等真到了軍營,路以卿不在,卻也不見她急著休息,仍舊是在帳中等著她。而沈望舒在等待過程中唯一做的事,大抵便是洗了臉,洗去了滿臉塵土。

路以卿入了帳中,第一眼瞧見的是沈望舒清麗美好的麵容,第二眼就瞧見了她掩不住的疲憊。心裡軟了軟,她便開口:“阿沈不是累了嗎,怎麼沒有休息?”

說著話,路以卿往四下掃了一眼。簡單的軍帳一眼便能看清全貌,除了一張簡陋的床榻之外,軍帳裡也不過一張矮幾並幾張坐席。多餘的家具器物全都沒有,屏風之類的遮擋物更是不見。可饒是如此,這樣的軍帳在軍中也不是人人都有的,約莫得是個將軍,校尉都是兩人一帳呢。

這樣的環境對路以卿和沈望舒來說絕算不上好,可兩人誰都沒露出嫌棄的意思。沈望舒見路以卿打量四周也沒說什麼,隻道:“我自然是在等你。”

路以卿的神色便更柔和了,她走到沈望舒麵前的坐席坐下,簡單將中軍帳中的對話與沈望舒說了一遍。末了說道:“我說的是實話,此來也非惡意,隻是行軍打仗不比尋常,衛大將軍心裡恐怕多少還有猜忌。咱們之後需得小心些,等此間事了也好少樁心事。”

沈望舒聽完點點頭,認同了她的說法。許是提著的半顆心放下,她神情裡的疲憊便更濃了幾分,一直挺著的脊背也微微彎曲,顯然這些天也是吃了不少苦的。

路以卿看得清楚,便道:“現下沒事了,阿沈你先去休息吧。”

沈望舒這回沒再強撐,囑咐道:“你說少將軍入城去了,晚間他回來你最好去見上一見。”

相比起衛大將軍,這三年間路以卿打交道更多的自然還是衛景榮。兩人年紀相仿誌趣相投不說,路以卿還救過衛景榮的命,如今稱句好友絕不為過。

路以卿也是這樣打算的,自然答應了,正要送沈望舒去休息,結果帳外卻又來了人——衛大將軍的親兵很是細心,注意到了兩人連日奔波風塵仆仆,於是又遣人送了熱水過來供她們梳洗。這在軍中很有些難得,不過兩人都沒有推拒的意思,坦然接受了。

就是軍帳有些不好,帳篷的布料本來就薄不說,軍帳的簾子也不比房門可以栓上。於是沈望舒沐浴的時候,路以卿便得在帳簾處替她守著,路以卿沐浴時沈望舒亦然。

一來二去,又折騰了大半個時辰,折騰得路以卿也倦了,索性抱著洗完香噴噴的媳婦一起睡。

再醒來,帳篷裡已是昏暗一片,外間天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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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路以卿這邊抱著媳婦睡得美滋滋,那邊衛景榮入秦都也不如想象一般輕鬆——秦都被圍已經十餘日了,數萬衛家軍在城外虎視眈眈,衛景榮作為少將軍倒沒人敢將他扣下。可也隻是如此了,秦國的國君打著議和的名義將他迎進城來,可說的卻都是敷衍之詞。

衛景榮不好敷衍,秦國許諾說他們退兵之後,會送上大筆金銀。衛景榮便問具體有多少,對方支支吾吾報個價,他不屑的撇撇嘴,張嘴便翻了十倍。

秦君當時聽得青筋都爆出來了,可最後也沒開口將他如何,反而開始討價還價。

衛景榮便明白了,秦國現在底氣真的不足,哪怕他漫天要價,他們也不敢當場翻臉。他心裡稍安,剛決定咬著那天價不鬆口,結果秦國人又來了一個惡心人的損招——他們將三年前被送來和親的那位公主請來了,哪怕明知對方不是什麼正經公主,可皇帝認下之後便也是君臣有彆。

但凡衛家軍對梁國還有幾分忠心,便不能不認這位公主。

衛景榮沒什麼忠心,隻有一顆蠢蠢欲動想搞事的心,可時機不對他也隻能捏著鼻子認。因此禮節是不能不行的,軟話是不能不說的,可到嘴的利益卻不能少了半分。

如此折騰了一整天,衛景榮來秦都除了一頓飯什麼都沒撈著,簡直是身心俱疲。等到天色稍晚他也懶得再糾纏,領著隨從拍拍馬屁股,又從秦都回軍營去了。

衛景榮回到營中第一件事,自然是去主帳那邊與衛大將軍通稟,說這事恐怕有得磨。

正事說完,衛大將軍才道:“路以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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